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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大闹汴州(1 / 1)


汴州位于武国之东南,其势临海,城中百姓多以捕鱼为生,也有贸易往来通行。时值冬季,大雪纷飞,常以捕鱼为生的人家也因为这场大雪而不得不闲置在家中,虽说不能出船捕鱼,但好在有了多余的时间可以陪伴妻儿,倒也并不显得寂寞。商船贸易也因这场大雪阻碍,以至于城中少了些活跃。

七王爷杨风正安详得躺在椅上,手中拿着当代大师徐空所著的书籍仔细品尝,身上盖有厚重柔软的毛毯保温,距离自己不足两米处还有一名美丽的女子正在火炉旁边煮茶,其煮茶的茶香飘香四溢、沁人心脾,让人嗅后流连忘返恨不得一饮而尽好不畅快!正当杨风聚精会神书籍时,女子开口道:“王爷,茶已煮好,还请王爷饮用一些,好在这天寒之季使得身体不至于过分寒冷。”女子穿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得将刻有牡丹花的茶炉端起,慢慢倾斜将已经煮好的茶香四溢的花茶倒入杯中,而后端起托板步步莲花得走到杨风身边,双膝跪地等待着杨风的享用。

杨风放下手中的书籍,转过头看向跪在一旁的女子顿时眉头紧皱,故作生气道:“小沐,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不必如此侍奉我,你将花茶放在桌上即可。快起来,地上凉。”

被杨风称呼为小沐的妙龄女子听到杨风所言,嘴角微挑露出笑容道:“王爷待小沐恩重如山,小沐侍奉王爷理所应当,还请王爷快些用茶,凉了,味道就变了。”

杨风瞧见小沐如此固执倒也没有开口争执,伸出左手端起茶杯便细细品尝。其味甘甜可口香气直冲云霄令人回味无穷。杨风一饮而尽后夸赞道:“不错,不错啊!小沐的煮茶技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得到王爷的赞赏,顿时小脸绯红害羞的将头低下露出难以掩饰的笑容道:“只要王爷喜欢,小沐愿意天天为王爷煮茶。”杨风听后笑而不语,遂继续拿起身上的书籍,正当小沐收拾茶具时,杨风突然开口问道:“小沐,我让他们准备的‘渔具’,准备的如何了?”“回王爷,按计划来说是一月之内完成,但是那边禀报称因上天突降大雪导致道路难行,有少许材料难以运输,虽然还没有全部打造完成,但也相差不多。”

自己在汴州生活多年,汴州周围的交通道路不论大小自己是了如指掌。杨风斜过眼角瞥视到外面的鹅毛大雪,见外面雪虐风饕联想到道路会因此而受到影响,这也是情有可原,所以对于小沐的话杨风并没有说出催促之言,只是默不作声的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籍。

此刻房中寂静,只有火炉上煮茶的沸腾声以及杨风翻阅书籍的纸张声。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一名身穿蓑衣头戴笠帽的魁梧男子出现在二人面前,小沐看到那名男子出现后顿时明白是有要事要谈,遂起身准备离去却被杨风止住到:“小沐不必回避,安静煮茶即可。”“是。”

王爷既然开口,小沐唯有听从。

男子看到房中仅有二人,又听到王爷所言后也是毫不避讳开口道:“王爷,根据探子来报,宫中来人了,现距离汴州已不足百余里。”

杨风听到男子禀报后双眼顿时露出杀意很快便消失不见转而面无表情的问道:“来人了?可知此人身份?”

“回王爷,是皇帝身边的那个贴身太监小齐子。”

“小齐子?那不是我这个小侄儿最亲信的太监吗?他怎么会跑来千里之外的汴州?莫非是有大事发生?是小齐子一人前来吗?”

“回王爷,还有一人,乃是虎门寨的寨主胡飞。二人结伴而行同吃同住。”

“虎门寨寨主?那不是山匪头子吗?和大内总管同吃同住?越来越有意思了。我知道了,你再去打探,若有情况赶快来报。”“是。”

身穿蓑衣的男子领命后转身离开便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房中只剩下杨风和小沐二人以及地上留下的带有寒气的脚印。正当杨风思索之际,小沐突然开口问道:“王爷,小沐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为小沐解惑。”杨风说:“哦?何事?”小沐说:“王爷是想家了吗?”

杨风听到小沐问出如此幼稚的问题,不假思索的准备作答,但是发现竟不知如何作答,遂放下手中的书籍躺在椅子上陷入沉思之中。

身为帝王贵胄,自出生那一刻起便有了死罪在身。世人皆知皇子光鲜亮丽,却不知一生皆要为权力奔波。胜者可位于九五之尊掌天下之权,败者被杀处斩比比皆是。自己穷极一生忍辱负重,不过是想回到母亲身边。杨风情至深处竟情不自禁得落下了眼泪,小沐见王爷这般模样顿时惊吓不已赶忙上前叩首请罪:“王爷恕罪,小沐不该问王爷的家事!”

若是旁人见杨风这般姿态恐怕有死无生,但对于小沐而言却无所担心。这么多年的风雨同舟两人之间早就亲密无间,所以杨风并没有责怪于小沐。

“王爷,小沐不是有意的,还请王爷责罚小沐!”

“人有七情六欲,我身为皇子也无例外。”

杨风看着叩头不起的小沐,叹了一口气后从温暖的毛毯之中缓缓起身,走到小沐身边轻轻将其扶起说:“小沐,你我二人不繁文缛礼。”小沐义正词严道:“王爷待小沐恩重如山,当年如若不是王爷搭救,小沐今日恐怕已沦为青楼女子受人欺辱。此恩如再造,小沐永世难忘。”

小沐此言唤醒了杨风多年前的记忆。那是三年前的某天,正是杨风生母的忌日,杨风身为人子理应要为其母祭拜烧香,与众人路过汴州某条较为繁华的街道时突然被一旁传来喧闹的争吵哀求声所惊扰。杨风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听到女子撕心裂肺的哀求声联想到当年的情景,杨风命人前去查看是究竟发生了什么。片刻之后,那人回来禀报称有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在卖小女入青楼以换赌资。杨风听后感慨万千,正所谓虎毒不食子!身为人父竟行禽兽之事其行令人发指。正当杨风思索之际,被几名青楼伙计拉扯的少女突然挣脱了钳制向外逃去。好巧不巧的是,少女逃跑仓促竟直接撞入杨风怀中,杨风搀扶着少女起身二人四目相对,瞧着少女年纪约有十之五六,哭的梨花带雨向自己求救。杨风于心不忍,遂拿出准备为母亲购买祭品的钱财为这名妙龄女子赎身并带回了府。后问起姓名,少女支支吾吾说自己只有姓没有名,杨风遂赐名昭昭,即为沐昭昭。小沐跪拜答谢,至此小沐紧随杨风其后,侍奉着杨风的衣食起居形影不离。

杨风与小沐二人依偎着立于门口共同看向外面的鹅毛大雪。

数天后。杨风正在府中手拿木棍练习剑术,小沐静静地端坐一旁为其喝彩叫好。正当二人欢声笑语时,前几日那名身穿蓑衣的魁梧男子再次出现。

“王爷。”

杨风正在舞动着手中的木棍,透过余角看到了那名男子问道:“何事?”

“回王爷,小齐子和胡飞入了汴州城!瞧着他二人的方向,好像是直奔王府而来。”

听到这里杨风手中的木棍停顿了片刻后,又继续开始挥舞着木棍。

“将那些‘渔具’藏匿好,切勿让人发现,让工匠们先停下手中的活,等我命令。”

“是!”

“我让你买的东西可曾买到?”

那名蓑衣男子听到王爷的问题后,双手在腰间摸索,而后在右腿兜里摸到一个较为精致的礼盒,遂上前几步双手呈给王爷。杨风接过礼盒后命其退下继续盯梢。待那名男子走后,杨风走到小沐面前,当面打开礼盒,里面之物并不是稀世罕见也并非绝世珍品,只是一支上面刻有牡丹花的玉簪子。

“小沐,今日是你的生辰,来试试我为你挑选的簪子如何。”

杨风此番举动让小沐心花怒放、喜极而泣。自己身份卑微本无欲无求,只为寻得安稳日子度过余生。之前随父的十几年里,小沐没有感觉到一丝丝家的温暖,直至遇见王爷杨风,这才过上了安稳的好日子。相识这几年里,杨风每年都会在小沐的生辰当天送上一份精致的礼物。

“王爷!我……”

“莫要多言,快试试好不好看。”

小沐爱哭,此刻更是哭的梨花带雨,杨风见状心中百般无奈。今日是小沐生辰,自己送礼物是好的祝福,奈何这小沐太爱哭了。杨风轻轻地拿起盒子之中的玉簪子,小心翼翼的为小沐佩戴在乌黑的秀发上,本就花容月貌的小沐有了簪子的锦上添花显得更加动人。此刻小沐正娇羞的看着有些一脸呆相的王爷,轻轻问道:“王爷,好看吗?”

杨风注视着眼前的小沐,心中欢喜不已,遂伸手握住小沐的纤纤玉手,而后另一只手抚摸着小沐那宛如孩童般稚嫩洁白的脸庞。二人四目相对,小沐脸颊绯红。正当杨风准备亲吻时,突然屋外传来呼喊声打破了房中的温馨时刻。

“王爷!王爷!”

二人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和呼喊声,赶忙分开而立。小沐呼吸急促脸色绯红低着头不敢直视王爷,杨风见好事被人打断遂怒视门外。

随后,王府的一名家仆闯入到二人面前,家仆瞧见眼前的这种情况也是明白自己坏了王爷的好事,顿时心慌不已,竟下意识的说:“对不起王爷,您继续。”家仆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可还未等家仆转身,小沐听见家仆调侃一脸娇羞急匆匆的跑回房间。

“哎!小沐,小!”

不论杨风怎么呼喊,小沐充耳不闻一路小跑。杨风带着怨恨的眼光怒视家仆道:“你给我回来,有什么事情说吧!”

听见王爷有些动怒的声音,家仆匍匐在地紧张得说:“禀王爷,府外有一人自称是从武都城而来,寻王爷有急事。”

“哦?是不是身旁还跟着一名魁梧男子?”

“是的王爷!您果然料事如神,您真是让小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您……”

“去去去,少跟我油嘴滑舌,下次再这样大呼小叫的,定罚不饶!”

“小人知错了!”

“让那二人先入堂屋等候,我这就过去。”

“是!”

家仆得到王爷的命令后,一路小跑至府外找到等待已久的二人。还未等家仆开口,小齐子便夺口而出问道:“请问王爷何意?是否要见我?”家仆说:“二位莫要着急,小人传王爷的话,王爷令二位随小人一同前往堂屋等候。”

小齐子扭头看向胡飞,二人对视一眼后便跟随家仆入了王府直奔堂屋而去。小齐子本以为杨风身为武国皇室的王爷当朝皇帝的叔叔,府中应是堆金积玉、富埒陶白,没曾想院中竟然皆是寻常之物,唯有院中有一小亭,亭内摆放数个桌椅,桌椅皆是用上好的木材所制成,仅此而已。小齐子自幼宫中生长不是多舌之人,奈何胡飞乃是一介莽夫心直口快。胡飞入府后仔细打量着王府的布局,瞧着还不如自家山寨富裕的王府喃喃自语道:“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哪里像王爷的府邸,这连虎门寨都不如啊!齐兄你瞧瞧这种的花,外面一抓一大把!你再看看这地上的石砖,王爷能住在这种地方吗?还有这……”胡飞话未说完便看到一旁的齐白叶瞪了自己一眼,胡飞心领神会明白齐兄让自己不要乱说话,赶忙闭口不言。距离二人不足两米的家仆自然是将胡飞所言尽收耳底,但并未开口呵斥,只是静静的领着二人前往堂屋。片刻后,三人抵达堂屋内,家仆对着二人说:“还请二位稍等片刻,王爷很快就来。”家仆临走前还命人看茶待客。胡飞一脸稀奇的环顾四周,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来王府做客,仔细打量着屋内的一切随后又端起丫鬟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小齐子端坐在一旁一脸凝重,历经千辛万难终于抵达了汴州城,深知自己的使命重大,下意识的向内兜摸去,摸到血帕安然无恙后便松了一口气。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七王爷杨风衣着朴素与家仆模样相差无几的走到堂屋门口,左脚刚迈进堂屋的门槛,便与二人六目相对。还未等杨风开口,胡飞误以为眼前的来者还是王府家仆便率先开口问道:“那个,我问你一下,王爷何时才能过来见我俩。”杨风瞧见说话那人虎背熊腰胡子环脸一副邋遢的模样,心中想着此人必然是虎门寨寨主胡飞,如此身材打扮绝非太监之身。随后杨风又瞧见胡飞身旁有一男子样貌眉清目秀一袭淡墨色长袍端坐在一旁。小齐子瞧见胡飞心直口快的模样心中有些不悦,自己奉命来这千里之外的汴州寻找七王爷杨风是诏其勤王护驾,但这一路上幸得胡飞庇护才免于诸多苦难,如若不然自己即便是能安全抵达汴州城恐怕也要费时费日,碍于这个情面小齐子也不好言语过激,只得起作揖一脸歉意道:“这位小哥莫要怪罪,胡兄乃是心直口快之人,并无冒犯之意!还请小哥多多担待,我二人寻王爷实属有要紧之事禀报,还请小哥帮衬帮衬禀报一下。”杨风瞧着小齐子这番有礼有节的模样和说词,心中也是颇为满意,待小齐子说完之后另外一只脚也迈入堂屋中,杨风心想既然二人误把自己当成家仆,索性先行试探一番看看是何用意。杨风走到二人身旁为二人添茶倒水说:“二位稍等片刻,王爷正在与人商议,恐怕要一段时间。不过二位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说于我,我转告王爷。”

小齐子乃是奉皇帝之命寻幽而复命之法,这等国家机密岂能告于他人!更何况自己临行之前皇帝特意嘱咐要亲自面见王爷诉说,自己又岂敢违背圣命!小齐子听到眼前‘家仆’所言后婉言拒绝道:“小哥好意,在下感激不尽!因此事过于机密而且乃十万火急之大事,所以必须要面见王爷才可诉说!”

十万火急之大事?这话倒是让杨风眉头紧皱,皇帝身边的太监不远千里来寻自己,看来武国必然遇到了难关,而且还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难关!想到这里杨风更是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虽脑中思想万千但杨风仍是一副风轻云淡事不关己的模样说:“若是十万火急的大事那自然耽搁不得,那我这就去寻王爷禀报此事。”

杨风辞别二人后离开了堂屋转身回到了书房之中,书房位于王府偏角,因杨风喜爱安静所以书房前后皆无连接只有一些花草相伴,不过时至冬季花草已然枯萎,所以书房显得有些孤立。杨风在书房呼喊家仆,家仆听闻后一路小跑跪在杨风面前问道:“王爷有何事吩咐?”杨风在书房内徘徊不定,脑海中思来想去之后开口道:“你快把广仁广义喊过来,快去!我现在就要见他俩!”

王爷平日性格沉稳少有慌张,今日如此慌乱必有大事!家仆听见王爷命令后正准备起身离开去,突然王爷再次开口,不过这一次倒没有了刚才的催促语气。

“还有,那个那个,把小沐也叫过来,就说我渴了要喝她煮的花茶,去吧。”

“是。”

家仆领命后飞快的朝着外面跑去,只留下杨风一人在书房。杨风思来想去徘徊不定,口中还喃喃自语道:“十万火急的大事!十万火急?难不成那个小侄子死了?应该不会吧?难不成他快死了?年纪轻轻正是身强体壮之年,也不至于吧。最近听闻边疆捷报不断,应该不是战况吃紧,可若不是外敌来犯,那……”想到此处,杨风猛然惊醒,前些日子有人禀报称太师王贵囚禁皇帝把控朝纲,想必小齐子定然是因此事而来!杨风坐到椅子上正细细琢磨时,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杨风听见如此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明白必然是广仁广义来了。果不其然,两名三十余岁的男子恭恭敬敬得站在书房门外朝着杨风抱拳异口同声道:“末将广仁。”“末将广义。”“领命前来听后王爷吩咐!”

杨风见二人来到赶忙前去相迎。面露喜色双手分别握住二人的手臂拉着朝书房走入,边走边说:“二位不必多礼,你们二位是我的爱将,今日唤你兄弟二人前来是有要事商议。”

父母因饥荒早亡,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一路逃荒至此,听闻汴州的七王爷杨风宅心仁厚二人特地投奔。自跟投入麾下后得到王爷的赏识重用,二人也不负所托,屡立战功常常被王爷赏金赐银,就连弟弟广义娶妻的婚事都是王爷亲自操办!对二人如此恩重如山,广仁广义兄弟二人必然死心搭地忠心耿耿的为其效命!哥哥广仁善于谋略,弟弟广义喜好舞刀弄枪。虽是同胞兄弟性格却是截然相反!

兄弟二人入房后,弟弟广义有些性急开口问道:“王爷,有何事尽管吩咐,末将必然誓死效命!”一旁的广仁瞧见弟弟这个劲头顿时有些好笑:“你呀,性格过于鲁莽,王爷还没说是何事唤我兄弟二人,你等王爷说完再效忠也不迟啊。”广仁这话倒是让广义有些尴尬得笑了笑,杨风深知兄弟二人的秉性为人所以对于二人所言只是笑了笑,片刻后陷入严肃之中。

杨风说:“今日唤你二人前来,乃是堂屋的那两人之事。虽然尚未言说,我心中已然猜测七八。”广义说:“王爷所言那二人,是否是武都城来的那个太监还有虎门寨的寨主胡飞?”

杨风没有开口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广仁思索片刻后脸色有些凝重开口问道:“王爷,据末将所知,这个太监乃是皇帝的宠臣,此刻朝中大变,此人不在皇帝身边反而跑来千里之外的汴州,想必是奉命而来。”

广仁这话一针见血,一句话便说到了点子上,杨风听后赶忙接过话语说道:“对!我也是这个想法!刚才我试探一番,奈何那名太监嘴巴严实毫不透风。”广仁继续问道:“请问王爷,那太监可有说些什么?或者有什么奇怪的暗示哪怕是信物?”

对于广仁所问,杨风摆手回答道:“那二人与我素未谋面,我衣着朴素,那二人误以为我是王府家仆所以并未认出我的身份,也没有出示信物一类,只是一直强调说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而且必须是面见王爷才肯言说!”

几人正在商议时,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而后便看到身穿白色绒袄的小沐出现在众人面前,杨风瞧见小沐头上带着自己送的那支玉簪子后露出笑容。小沐瞧见王爷坐在正位又瞧见一旁的广仁广义兄弟二人赶忙行礼道:“小女子见过二位将军。”广仁明白眼前的这位年轻貌美的妙龄女子与王爷是何关系,虽尚未迎娶过门,在属下眼中这已是王妃!王妃行礼自然不敢怠慢,起身朝着小沐作揖道:“沐姑娘好,多日未见,沐姑娘越来越漂亮了。”一旁的广义也是赶忙起身抱拳道:“沐姑娘好!”小沐简单与二人寒暄之后便走到了杨风身旁闭口不语,开始煮茶。杨风面露喜色的看着小沐,突然想到有要事商议,赶忙转变严肃看着广仁广义道:“继续商议。”

广仁说:“王爷,既然您刚提到那名太监所言十万火急之事,我到有一个法子可一试真假!”

杨风说:“哦?何法?快快说来!”

广仁说“王爷可安排二人今夜入住王府休息,而后命人盯梢二人。若是并非十万火急之事禀报二人必然酣睡;若是彻夜未眠,想必确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以至于夜不能寐!”

杨风听后思索片刻后说:“此计甚好!就依计而行!对了,还有一事。”

广仁问道:“何事?请王爷明示!”

杨风说:“我心中总有些忐忑不安,总感觉要有事发生,你二人回去之后快些把剩下的‘渔具’全部打造完成,天气寒冷就多派些人手,务必加快速度!”

广仁起身行礼道:“遵命!”

杨风说:“好,现已无事,你二人去吧,等你们的好消息!”

广仁广义兄弟二人领命后便离开书房。待二人离去之后一言不发的小沐突然开口说:“王爷,看得出您很兴奋。”小沐这句话着实引起杨风的兴趣然后问道:“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小沐将一旁的茶杯用热水清洗干净后将已经煮好的花茶倾倒入杯中,一边倒一边说:“王爷命人打造数量众多的‘渔具’必是未雨绸缪,但不管如何准备总需要一个名头,一个师出有名!这名太监从天而降,便是一个天赐良机,一个给王爷师出有名的机会!”随着话语的结束,手中的花茶已然准备就绪,小沐将煮好的花茶恭恭敬敬得端给王爷饮用。杨风面露微笑接过花茶放在嘴边吹了吹热气后一饮而尽,随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说:“这牡丹花不仅外貌美艳,就连入茶都是这么让人回味无穷,不错,不错!”小沐明白王爷这是用花茶来表扬自己,俊俏的小脸顿时绯红道:“王爷喜欢就好。”

杨风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下,瞧了瞧美艳动人的小沐,心中荡漾不已。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测试那名太监是否真如同所说那般十万火急,在不舍中离开了书房返回堂屋。

小齐子本以为抵达王府之后可以直接见到王爷然后说起此事,不曾想王爷竟有别事。虽说千事万事不如圣命重要,但自己不远千里、跋山涉水来此汴州,说好听的叫皇帝有旨令七王爷杨风勤王护驾;说不好听的就是乞求皇叔搭救,所以小齐子心中万分着急但也不敢得罪,只得与胡飞一同在堂屋等候。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无人前来;又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还是无人前来,小齐子已然有些坐立不安。半个时辰过去了,小齐子实在心急如焚无法安坐遂起身准备走出堂屋亲自寻找王爷所在之处贸然拜访。巧合的是,杨风扮成家仆的模样再次出现在二人面前。瞧见急如星火的小齐子,心中自然知晓但面色仍故作不知问道:“您这是要去哪里?是有什么需要可尽管吩咐不必客气。”

小齐子起身便是想要出门询问其王爷所在,既然有家仆前来正好询问:“这位小哥,请问王爷所在何处?在下确有要事要寻王爷禀报,刻不容缓!”杨风说:“巧了,刚才王爷有要事出去了。不过临走前吩咐过我要好生伺候二位,请二位在王府先休息一夜,明日王爷便返回了。”

“啊?王爷出门了!这……这!那我……”

此言如同晴天霹雳令小齐子手足无措。小齐子想到武都城受苦受难的皇帝,眼下抵达王府却又寻不到王爷,顿时眼圈泛红声音带有哭腔的问道:“请问王爷所去何处!在下愿意去寻。”

“公子说笑了,我乃一介家仆,王爷所行,我又岂敢过问。”

正当小齐子不知所措时,二人的谈话声惊醒了身后等待太久已然小憩休息的胡飞,胡飞睁开双眼看了看小齐子伸了伸懒腰说:“既然王爷不在,那不如我们先在王府住下等候王爷回来。反正在汴州也举目无亲无处安身。”

胡飞所言甚是有理,小齐子叹了口气说:“也罢,既然如此,那便叨扰了。”

夜晚亥时,按常理来说,这个时间是上榻歇息的时候。有人高枕入眠自然有人夜不能寐。小齐子和胡飞被安顿在王府的一间客房。胡飞此刻已经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而小齐子衣着整齐的静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

深夜丑时,杨风正在床榻上侧卧看书,突然有一人轻轻敲击房门,杨风听到响声后轻声道:“进来吧。”

得到王爷的准许后,家仆推门而入。杨风瞥了一眼家仆问道:“那二人如何了?”家仆答:“禀告王爷,那个五大三粗的胡飞酉时便上床酣睡,可那位瘦弱的公子到现在仍是着装整齐的坐在椅子上,小人瞧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杨风轻轻的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籍说:“哦?我知道了,今夜有劳你了。”家仆说:“王爷吩咐,小人一定照办!那小人先回去继续盯梢。”

家仆恭恭敬敬朝着杨风行礼后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合书的声音,家仆下意识得扭头看去,瞧见王爷躺在榻上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敢出声打扰,遂正准备离去被杨风喊住:“等会,你莫要盯梢了,回去歇息吧。”

王爷有命,自当听从。

“是。”

待家仆离开后,杨风起身将一件厚厚的绒衣披在身上,而后离开了房间。

半刻钟的时间,杨风站立于客房不远处窥视着。虽未接近但透过烛光依稀可见一道孤单的身影影射在窗纸上。人影体型较为瘦小,杨风一眼便认出这道人影的主人正是小齐子。

小齐子本想在房中行走热热身,奈何瞧见胡飞睡得正香,只得坐在发热发光的蜡烛旁取暖。小齐子也不知此刻到了什么时辰,身旁只有胡飞的呼噜声和外面凌厉的寒风以及叹息声。

“哎,这夜怎么如此漫长?身处南方天气都如此寒冷,想必武都城的环境只会更加恶劣,也不知道这陛下的身体如何了,可有进食添衣。哎……”

次日寅时,王府家仆早早起床开始清扫院中积雪,丫鬟们也在打扫着房屋。

小齐子趴在桌子上正在睡觉,被外面传来的交谈声和清扫声所惊醒,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打量着周围。小齐子不记得昨夜熬到了什么时辰,只记得寒冷刺骨自己又疲惫不堪本想闭目歇息一下不曾想居然睡着了。揉了揉脑袋后起身向着房门走去,刚打开房门一阵寒风迎面吹来让小齐子不免打了个寒颤。此时天刚有些微亮,小齐子走出房门便瞧见不远处有一名丫鬟正在修剪盆栽遂上前作揖问道:“这位姑娘,请问王爷回来了吗?”正在修剪盆栽的丫鬟听见身旁传来声音,扭头瞧见来人是一位样貌清秀的男子,听见男子的问题后刚想开口作答,可猛然想到一些事情后,遂笑而不语的走开。小齐子不明所以,遂再次寻找府中之人继续询问王爷去向,询问四五人后结果竟如出一辙!如此反常的事情着实让小齐子摸不清头脑。难不成有难言之隐?小齐子询问未果后返回客房歇息,关门的声音惊醒了正在酣睡的胡飞,胡飞起身揉了揉眼睛,透过眼角看到了正在思索的齐白叶开口问道:“齐兄,你这是一夜未眠吗?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反正我们现在就在王爷府中。可能王爷有其他事先出去,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即便今天不回来,明天、后天总会有一天会回来的,毕竟这是他的府邸啊!哎呀这天太冷了,我要再睡个回笼觉咯。”

小齐子此刻心烦意乱又听见胡飞出言调侃,正准备用恶狠狠的眼神怒视胡飞,不曾想胡飞竟直接背过身不看自己,小齐子气不打一处来!

“哎,你懂什么?事关国政,兹事体大!刻不容缓!你……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

胡飞不以为然喃喃自语道:“说不明白就别说了。反正路上问你这么多次,你不也是不愿多说。”

咚咚咚。

“二位。”

正当二人斗嘴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叩门呼喊声。

小齐子立即起身跑过去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便是昨日那名家仆。家仆朝着二人作揖刚想开口,小齐子抢先一步问道:“如何?是王爷回来了吗?他在哪?是要见我吗?”

一连串的问题如铁箭一般射向家仆,家仆不慌不忙回答道:“公子莫要着急,王爷刚刚入府,此刻正在房中歇息,王爷让我特来禀报,让二位稍安勿躁。”“多谢好意提醒,在下先行谢过。”

小齐子下意识伸手摸向袖里准备掏出钱财犒赏,突然想起钱财早被胡飞抢去,顿时尴尬得笑了笑只得作罢。家仆明白其意委婉谢绝道:“公子不必如此,举手之劳而已。还有一事,后厨已然准备好饭菜,可唤来府中丫鬟上菜。王爷素日喜爱清淡,所以府中少有大鱼大肉,如果有招待不周、不合二位心意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小齐子说:“小哥言重了,我二人承蒙王爷关照有了这安身之地,不至于冰天雪地之中受苦受难,此番恩情感激不尽。至于吃食,我二人也甚是喜爱淡食。”家仆说:“既然如此,那我便命丫鬟为二位端来早膳,二位先行用膳。”“有劳了。”

不一会的功夫,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饭菜由丫鬟一道道端入屋中,空荡荡的桌子上顷刻间便出现了许多美食。虽无山珍海味,倒也皆是汴州特色。小齐子虽说并无食欲,可若是空腹与王爷交谈肚子作响岂不是伤了王爷的脸面?遂开始简单吃食。胡飞躺在床榻上歇息突然嗅到饭菜的香味,回头看去见齐白叶正在吃饭,立即起身坐在一旁大快朵颐。

二人用过早膳后,门外侍奉的丫鬟进屋将残羹剩饭收拾干净。家仆再次走入道:“天寒地冻,王爷昨日略感风寒,此刻在书房静候二位。公子若是没什么事,那就请随我来。”

小齐子早就迫不及待,起身紧随其后。跟在家仆身后低头仔细得整理着自己的衣着服装以及边幅,生怕第一次见王爷留下反感。穿过几条走廊路过数间客房,终于抵达了书房门外。家仆轻叩几声门后开口道:“王爷,人到了。”从里面传来略显慵懒并带有咳嗽的声音:“进来吧,咳咳咳。”家仆得到王爷准许后将房门打开侧身立于一旁示意齐白叶进入,小齐子朝着家仆作辑答谢后目光坚定的踏入房中。刚入房后家仆便在门外将房门关闭说是王爷怕冷屋内不得有风。

外面的天空已然放亮,温暖的阳光穿过纸窗将屋内照的通明。小齐子毕恭毕敬的喊道:“臣大内总管齐白叶,见过七王爷。”杨风背对着小齐子坐在椅子上饮茶,饮入一口热茶后深呼一口气道:“听闻朝廷动荡不安,太师王贵行篡逆之举把持朝政囚禁皇帝,帝师冯纯也已驾鹤西去,你千里迢迢来汴州寻本王,莫非与此有关?”小齐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杨风叩首发出乞求的声音道:“王爷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令臣敬佩!太师王贵伙同其党羽残害忠良、祸乱朝纲!皇帝被囚禁于后宫之中身处危难,情况万分危急!王爷乃是当今陛下之皇叔,同族同根。臣此次前来汴州便是奉命来此请皇叔拨乱反正,为武国惩奸除恶诛杀太师王贵!”小齐子说完便朝着杨风使劲的叩头,叩头如捣蒜一般,顷刻间小齐子已是头破血流。

杨风听后沉默不语,若有所思。身后传来的叩头声打断了自己的思索,遂开口道:“好了,你先起身吧。本王身为当今陛下之皇叔,理应拥护陛下维护武国之太平,再者言当年承蒙先帝感念兄弟之情义,才得以苟全存身。于情于理本王自然当仁不让,但本王身处千里之外的汴州已远离朝政数十年,若是无皇帝勤王护驾的旨意贸然前往,王贵必然矫诏污本王伺机谋反,如此一来本王又该当如何?”

杨风故作进退两难的语气说与齐白叶听,齐白叶听后赶忙从怀中掏出皇帝亲手所写的血帕,双膝跪行向前几步停在杨风身旁将血帕呈现给杨风查看。杨风瞥视一眼后便将血帕拿在手中。血帕之内容令人毛骨悚然。之后将血帕拍在桌上,脑海中思索开始思索。

自己在此处忍气吞声数十年,无一日敢忘当年之情景。此刻正值武国朝廷动荡不安,何不借此顺势领兵入都缘由为‘清君侧’?这样一来便师出有名!而且还是匡扶朝纲的正义之师!但是据自己所知武都城易守难攻况且城中粮草可足够数年使用,若是贸然进攻怕是死伤惨重,到时候王贵没有被诛杀自己反而被消灭,那就得不偿失!

正当杨风愁眉苦脸时,猛然想到兵法之翁蚌相争之计。若是让皇帝下密诏命元帅张如领兵前来勤王护驾与太师王贵厮杀,自己则可坐山观虎斗,待两败俱伤后再出兵横扫,如此一来武都城岂不是手到擒来!

齐白叶跪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杨风的回话,奈何杨风一言不发自己也不敢开口催促,只是低着头眼睛不停地瞥视。

啪!

杨风突然起身用力拍打一下桌子,事发突然让齐白叶惊吓不已,情不自禁得身体一颤。杨风转过身看向齐白叶,二人四目相对,齐白叶见到‘庐山真面目’后瞳孔猛然放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昨日那名‘家仆’便是七王爷杨风!

“王爷,原来是您啊!昨日臣有眼无珠未认得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哈哈哈,无罪无罪,本王平日不爱锦衣玉食,衣着朴素难免让人无法相认这也是情理之中。刚才本王思量再三,决定领旨勤王护驾!不过……”

“王爷有何难言之隐?但请明说,如果需要臣之微薄,刀山火海死不足惜!”

“那倒不必,本王刚才想了一下,这汴州城中兵微将寡而武都城城墙高大粮草充足,若是本王领兵勤王护驾恐怕无异于以卵击石!若是……”

“请王爷明示!”

“武国之危皇帝之难,本王自然不会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这样,本王先召集城中兵马,你即刻返回武都城让皇帝下诏命张如元帅领兵驰援,到时候左右夹击必然一战功成!你觉如何?”

齐白叶被杨风所言感到犯了难。自己千里迢迢来此汴州,其目标就是乞求七王爷杨风勤王护驾,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况且现在武都城内危机重重若是孤身返回怕是十死无生!自己倒不是惜身,只是担心自己死后皇帝岂不是龙搁浅滩、孤立无援?若是如此自己则死不瞑目!

杨风盯着沉默不语的齐白叶,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莫非?是觉得本王此计不稳妥?还是觉得本王怀有异心?”

这话着实把齐白叶吓了一跳,不停地叩首请罪道:“臣万万没有此意!王爷忠心武国天地可鉴!世人皆知!臣万万没有此念头!”

“既然如此,那本王即刻召集汴州的守军,等待你的好消息。”

“这……”

“嗯?还有何异议?”

“臣没有,不过臣斗胆向王爷讨要一个东西!”

“讨要一个东西?不知你所说的是何物?”

“禀王爷,臣返回武都城面圣,无凭无据怕是难以让人信服。所以臣斗胆讨要王爷的贴身信物也好以此为凭证,有所答复。”

此言一出惹得杨风勃然大怒,再次用力拍打桌子怒斥齐白叶道:“大胆!你这太监狗胆包天!竟敢有如此痴心妄想!本王贴身信物乃是先帝所赐,岂能交予汝手玷污!”

杨风自视有要挟的资本,本以为自己的怒斥能将齐白叶吓惊慌失措,但齐白叶好像识破了杨风的诡计,双眼凶狠竟然与杨风对视!只见齐白叶趁着对视之际,突然伸手将桌上的血帕夺了回来而后退到角落里严肃道:“还请王爷三思臣之所言!如若不然,臣宁愿撕碎这‘勤王诏书’!”

齐白叶英勇的气势有些震慑到杨风。齐白叶死不死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手中的皇帝血帕!那可是自己忍气吞声数十年等待的机会!正如齐白叶所言,有了血帕自己领兵勤王乃是名正言顺、民心所向!如果没有血帕,则会是王爷作乱谋反、人人得而诛之!这意义可是大不相同。身为太监的齐白叶一时展现出的雄风竟力压七王爷杨风。杨风瞧见齐白叶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顿时有些慌了神,赶忙转变自己的态度笑嘻嘻道:“好说好说,莫要冲动!本王突然觉得汝所言言之有理,是本王考虑不周。”杨风一边说一边向齐白叶靠近试图趁机夺回血帕,齐白叶在武都城侍奉皇帝和太师多年游刃有余,乃精明之人,一眼便看出杨风心怀杀机!杨风进则齐白叶退,二人争执不下,直至小齐子退到角落无路可退。

“站住!王爷莫要再前进半步!否则我即刻撕碎血帕!”

齐白叶说完便做出要撕碎血帕的动作,让紧追不舍的杨风赶忙连连后退。

“莫要冲动,一切好说!汝要信物是吧,本王有!本王有!莫要冲动!”

眼前明抢不行,杨风只得妥协。从怀中掏出一块王爷令牌仍在桌子上,齐白叶远远望去见果真是王爷令牌后慢慢向令牌靠近,双眼不停地在令牌和杨风二者徘徊,双手紧紧扯住血帕。二人争执片刻后,齐白叶顺利将王爷令牌揣到兜里,便向着屋外退去。杨风虽是心中愤怒,但不得不强颜欢笑不敢表露。

没想到自己身为王爷今日竟然被一个太监所欺辱!真是可恨!不杀此人,难平心中恨意!

齐白叶打开房门后退到庭院,王府护院瞧见架势不对赶忙上前将其团团围住。汴州乃是杨风封地,汴州之中杨风最大,但杨风素日以仁德示人,所以王府内的护院并无刀剑,兵器皆是棍棒。

“小心!莫要伤了血帕!”

齐白叶只身一人手持血帕立于人群之中气势不减!手持棍棒包围住齐白叶的护院听到王爷的命令后也不敢贸然上前进攻。齐白叶环顾四周,情况万分危急!突然,齐白叶想到王府之中还有胡飞便大声喊叫:“胡兄!胡兄!速来救我!”

胡飞并无嗜睡陋习,与齐白叶用过早膳后则留在房中打量着格局布置。自己在山寨住了几十年,虽说王府也较为简易,但毕竟是王爷府邸,岂能与山寨一般?正当胡飞细细查看桌上精美的茶具之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喧哗的吵闹声,不过自己身为随客,府中事务与自己无关,胡飞并未搭理。片刻后又听到熟悉的声音,胡飞竖立耳朵聆听,这才听出声音的主人是齐白叶,而声音乃是呼喊自己!察觉到异常后,胡飞赶忙放下手中精美的茶具,冲门而出。映入眼帘的便是二三十人手持木棍将齐白叶重重围住,气氛万分紧张凶险。齐白叶看到不远处出现的胡飞如释重负,对着胡飞大喊道:“胡兄!救我!”

胡飞一忙茫然不知所措,不是找王爷商议事情吗?怎么会弄成这个局面?还未等胡飞反应过来,距离胡飞最近的几名家仆眼神交流后,便冲上前手持木棍向着胡飞脑袋打去。王爷只是说不能伤到血帕,并未说不能打伤胡飞。

胡飞身体魁梧是军人出身,离开军队后又被迫落草为寇,数十年的山匪生活早就让胡飞武艺更加精进,况且眼前的二三十人手中的武器仅仅只是棍棒而已并不是刀剑。

胡飞一个侧身躲过一名家仆的猛劈,反手一掌便将那人打飞数米;然后转身朝着另外一人横冲直撞便直接将那人连人带棍一同撞飞。仅仅一个照面的功夫,胡飞就已将两人打倒在地。这般情景让杨风更加火冒三丈,指着胡飞大声喊道道:“把这个土匪头子给本王拿下!”

王爷一声令下,顿时有十余人直奔胡飞冲来。胡飞与十余人展开战斗。虽说胡飞身经百战经验十足,奈何身躯魁梧不够灵活。在打斗的过程中也身中数棍,好在最后还是把这十余人打倒在地。此刻的胡飞已有些气喘吁吁,额头上皆是汗珠。胡飞见此时庭院中家仆人数较少,有机会突围,便朝着齐白叶的方向手持棍棒横冲直撞,待冲到齐白叶身旁后便拽着后者的腰带向外突围。一副万人敌的模样,其气势竟无人敢阻拦!胡飞带着齐白叶冲出王府后,顿时被汴州巡守的兵士给围住。个个身穿甲胄手持长枪利器。

“齐兄,这下不好了,他们人也太多了!”

“多谢胡兄舍命搭救,若非胡兄仗义相助,我恐怕已客死他乡!胡兄,等会我为胡兄寻得一机会,胡兄趁机寻生吧。胡兄之恩情,此生看来不能相报,下辈子再报吧!”

“少在这跟我叽叽歪歪,跟个娘们一样!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当年老子在战场上和敌人厮杀,敌人可比现在多出数倍!那时候黑压压一片老子都不怕,就这几个鸟蛋玩意,还留不住你我二人!不过今日真的痛快,大闹王爷府!恐怕武国我俩是第一人!哈哈哈哈!”

如此紧张不已的气氛,听到胡飞的话后,齐白叶也被胡飞逗笑。

“大闹王爷府!”

杨风从王府内跑了出来,气急败坏!本想在王府内平息此事,奈何贼王胡飞太过勇猛,竟然一人击退王府数十人!而那名太监又手持血帕不能硬抢!二人配合之下,竟然从王府之中杀出重围,跑到街道上弄得人尽皆知!想到此处更是青筋暴起随后大喊道:“活捉二人者官升两级!赏黄金四十两!”

官升两级!还有四十两黄金!不论是家仆还是兵士听到此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顿时摆好架势朝着二人进攻。

胡飞将齐白叶护在身后,自己与士兵展开战斗。此番战斗倒是十分艰难,因为士兵身穿甲胄,胡飞手中的木棍打在士兵身上不痛不痒,而士兵手持长戟朝着胡飞刺去,虽然并未下死手,但胡飞身体也身受重创。就在胡飞与士兵缠斗时,突然数米外有一名魁梧男子大喝道:“都起来!让我来!”士兵见状纷纷向后退去围城一个圈。杨风顺着声音寻去看到那人后顿时面露喜色。

“广义,速来擒获此人!”

广义身材魁梧性格直率又喜好打斗,瞧见胡飞如此勇猛顿时如视敌手!

广义指着胡飞鼻子怒斥道:“大胆贼子,竟然敢大闹王爷府!如此重罪必当惩罚!不过见你是条好汉,我不用兵器甲胄,你我二人单挑,免得世人说我们以多胜少、胜之不武!”说完,广义便将佩剑解下交予士兵,还有身上厚厚的甲胄脱下扔到地上。

胡飞见状也不甘示弱怒斥道:“好小子,到时候被我打倒在地可不要哭爹喊娘!”

广义冷哼一声道:“哼!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广义横冲直撞向着胡飞而来,伸出右拳直奔胡飞面门,胡飞尝试迎接试探一下此人的力量,不曾想一个重拳竟然将身材魁梧的胡飞击退数米远!震得胡飞手臂发麻,不由的甩了甩手。

广义嘲讽道:“怎么?一个拳头你就吃不住了?”

胡飞此刻不敢大意,眼前这名男子绝非等闲之辈!遂开始认真对待。

这次,胡飞率先进攻,一拳朝着广义脸上打去,力量之大连衣袖都发出阵阵风声,奈何这一击重拳却被广义闪避躲去。还未等胡飞收拳,广义趁机闪避之际朝着胡飞腹部猛然一击,一击便将胡飞打倒在地。

一旁的齐白叶瞧见胡飞落了下势,顿时担心不已,奈何自己身单力薄,别说与胡飞打斗的那名男子,就是普通的家仆都打不过,只得在一旁为胡飞默默加油。

胡飞被击倒在地后,周围围观的众人发出阵阵喝彩,就连杨风看到后都拍手叫好。

胡飞在王府已经与数十名家仆缠斗挨了几棍后体力有些支出;而后冲出王府又与士兵展开战斗,身上挨了几处戟伤后体力更是支出不少。现在与广义这等凶猛之人搏斗,已有些体力不支。

胡飞瞧着周围皆是欢呼雀跃,仅有齐白叶面露担心,遂艰难的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后对着广义嘲讽道:“怎么?就这点吃奶的力气吗?还不够娘们给我挠痒痒的!”

胡飞的起身让齐白叶拍手叫好,但胡飞的话却让广义怒火中烧。

广义双拳对冲后铆足了劲撞向胡飞,企图将胡飞一击撞飞而后趁势骑在身上狠狠地揍一顿。胡飞瞧见横冲直撞的广义,侧身一躲而后顺势抱住广义猛然用力,直接将广义来个过肩摔,广义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好!”

齐白叶见状赶忙喝彩叫好。

广义性格鲁莽冲动,此番进攻有些大意,所以在胡飞手下吃了一个亏。广义起身后再次跑向胡飞,只不过这次并不是冲撞,胡飞也不甘示弱二人正面交锋。双方皆是摁住彼此的手臂,广义紧咬牙猛然用额头撞向胡飞脑门,这突如其来的一撞将胡飞撞得头晕目眩。正当广义以为得手时,胡飞很快便清醒过来,再次用上力与之较量。广义准备再次朝着胡飞额头撞去,胡飞吃了一次亏岂能再吃一次?而后也是紧咬牙撞去,二人额头猛然相撞发出的响声让周围围观的众人听到一清二楚。待二人额头分开后,双方皆是头破血流,谁也不知道这鲜血是广义的还是胡飞的。围观的众人开始呐喊助威。齐白叶的声音本就不洪亮,况且人数差异太大所以在众人的呐喊助威声中基本上是听不到齐白叶的声音。二人开始较劲,相互用力想要把对方打倒在地。片刻后,胡飞因体力不支露出破绽,广义趁机突然发力直接将胡飞撂倒而后乘势骑在胡飞身上对着胡飞的脸部挥舞着重拳。胡飞艰难抵挡奈何体力不支而且身受重伤。在广义的疾风暴雨般的重拳下很快便昏死过去,胡飞不再抵挡,可广义仍不留手,看这架势是要取了胡飞的性命!关键时刻,一旁的齐白叶捡起棍棒朝着广义头上打去,一棍将广义打倒在地,广义额头上的鲜血流淌的更多了,此刻整张脸被鲜血染的十分可怕犹如厉鬼一般。幸好齐白叶拿的是棍棒,若是刀剑恐怕这一击便直接杀了广义!

广义被齐白叶偷袭后鲜血直流,此刻犹如一头发疯的野兽咆哮着,捂着脑袋向后看去,瞧见是那名太监偷袭自己!而小齐子手中还有断裂的染上血迹的棍棒。遂不再攻击胡飞,直奔齐白叶走去。围观的众人瞧见广义将军滔天杀意,赶忙后退数米生怕牵连自己。杨风瞧见广义这般举动,赶忙下去阻止。广义杀了那名太监不要紧,可那太监手中还攥着血帕,血帕决不能损坏!奈何杨风还是慢了一步。广义步步紧逼走向齐白叶,齐白叶见状赶忙丢弃手中的棍棒撑开血帕挡在胸前,奈何广义不识此物。广义朝着齐白叶胸口就是一记重拳,直接将血帕击穿一分为二而后重重的打在齐白叶腹部,齐白叶犹如断线风筝一般向后面直接飞了出去,而后重重得撞向王府外墙,听到一声巨响,只见齐白叶倒在血泊之中不知死活,双手分别攥着血帕。

正当广义准备了结齐白叶的性命时,杨风及时出现在广义面前将其阻拦,广义虽说心中愤怒但并不敢忤逆王爷之意。

“广义!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必与这种货色动怒,我们是要做大事的人!还有大事要做,别忘记了!”

杨风拍了拍肩膀劝说着广义,广义听到王爷的声音后攥着的拳头才缓缓松开,怒视一眼不知死活的二人后愤愤离场。

劝离广义后,杨风转身看向齐白叶手中的血帕,好在只是一分为二并未碎开,遂走到齐白叶身旁想要将手中的血帕取走,奈何齐白叶攥得太紧无法取走。杨风对着身旁的士兵说:“把剑拿过来!”一名士兵颤颤微微得将广义的佩剑递给了王爷。杨风将宝剑拔出剑鞘对准齐白叶的手臂,锋利无比的宝剑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芒。正当杨风举起宝剑准备斩断齐白叶的双臂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喧闹声,而后便看到王府燃起熊熊大火!杨风看到府中突如其来的大火先是目瞪口呆而后想到小沐还在府中!遂扔下宝剑冲入王府寻找小沐,周围的士兵和家仆瞧见王爷冲入火海后也跟着冲了进去。

原本拥挤如潮的街道此刻仅剩不知死活的二人。

半盏茶的时间,杨风在一处燃烧的房屋之中找到了被浓烟熏晕的小沐,抱起小沐便向外冲去。正当逃离时,一根燃烧的梁柱突然倒下重重得砸向杨风的后背,杨风后背的绒衣顿时被点燃,强烈的灼烧感和疼痛感并未让杨风松开紧抱小沐的手臂,强忍着冲出王府,将小沐放到安全的地方后躺在地上哀嚎打滚。忙于救火的士兵发现身上着火满地打滚的王爷,赶忙端起一盆凉水朝着王爷身上泼去,这才熄灭了杨风身上的火焰。熄灭身上的火焰后杨风只是简单喘息几口气便起身查看小沐的伤势,见小沐身体并无受伤且气息平稳,只是被浓烟熏晕了而已,松了一口气后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半个时辰后,王府的熊熊大火被扑灭。大火来的过于突然让人猝不及防,府中好多东西都被烧毁,不过好在小沐无事,其余都是身外之物不足挂齿。杨风命人清理着损坏的王府,又唤来士兵调查此次大火到底是如何燃起!正当杨风吩咐时,突然有一名家仆跑来跪在杨风面前声音颤抖的说:“王……王爷……”杨风问道:“何事?”家仆说:“那二人……不见了!”杨风一时没明白家仆说的是哪二人,片刻后杨风的瞳孔猛然放大,赶忙向刚才打斗之地跑去,发现躺在地上的二人已不知所踪!杨风气的捶胸顿足。

“找!给本王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本王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与此同时。数名农民打扮穿着厚重的麻衣头顶着暖帽拉着几辆板车直奔城门而去,板车上摆满了兽笼,笼内皆是鸡鸭鹅一类的家禽。

“站住!干什么的!”

“官爷,俺们来城里面卖点东西,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想卖点俺们自家养的鸡鸭鹅换些钱财花花,不曾想生意不景气卖不出去,无奈之下这不是拉着东西回家嘛。若是官爷喜欢,可送给官爷几只。那个,老三,你挑几只又肥又大的鹅给这几位官爷。”

为首的‘农民’向着‘老三’喊去,‘老三’装模作样就要打开兽笼却被官兵制止。

“哎哎,不要不要,让王爷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压榨百姓呢。快走吧!别在城门口弄得满地都是鸡鸭鹅屎!”

“好的好的!官爷,俺们现在就走!”

几名‘农民’拉着板车出了城,板车上面虽然是鸡鸭鹅,可板车内却有暗格,格中便是昏死的胡飞和齐白叶。幸好官兵并未长时间阻拦,要不然鲜血顺着板车滴在地上被人察觉,这可就是一场战斗!

安然的离开汴州城后,‘农民’脱掉了身上的服饰露出本来的衣着,原来这几名‘农民’正是虎门寨的山匪,为首那人便是二当家树根!

“老三,你说你,我让你闹点动静,你咋把人家王府点着了!”

“二哥!冤枉啊!我哪知道这玩意那么厉害,我就是弄了一点点扔了进去,谁知道扔到哪里了!就听见墙内传来女人的惊吓声!”

“你呀你呀!这次咱们跟王爷的梁子是结下了,日后王爷一定会领兵讨伐我们的!”

“二哥,你别这么说嘛。我不也是救大哥心切嘛,起码大哥和那人都被救了出来。”

“算了算了,此地不宜久留,赶快回到虎门寨。大哥和那人的伤势太重了,尤其是那人,我刚才简单看了一下,骨头都被打断了好几根!”

“真是没想到啊,这么瘦小的身体竟然也是条汉子!”

“别嘟囔了,赶紧带着人回去吧,要不然人家骑马追上来,我们都得栽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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