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莲儿拉着铃铛在汴京城大街小巷乱窜。
铃铛吃了整个汴京的美食，每天累成狗也不愿意停歇。
某个路边的茶摊，小太监不解的顺着萧谨言的目光往远处正在买糖人的两个姑娘，“主子，奴怎么觉着，顾姑娘好像是冲你来的？”
萧谨言斜他一眼，“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躲着她走！”
萧谨言有些头疼，沈轻舟不在，他帮忙照拂一二不算什么，可顾莲儿要拉他一起做生意，他这个太子怕是要做到头了！
失神的片刻，顾莲儿已经带着大包小包的铃铛坐到了萧谨言面前。
萧谨言起身要走，顾莲儿抬手按住她的手臂，两人暗中较劲。
“萧公子急什么，说起来，咱们还是有几分交情的。”
萧谨言不咸不淡的冷哼一声，重新坐下。
小臂传来的痛楚让他在心里咒骂沈轻舟，这样的母老虎也就只有沈轻舟会当成宝了！
“虽然咱们第一次见面时在江老太爷冥诞那日，可我们的渊源能追溯到儿时呢！”
当初陛下带着她父亲四处征战，皇后太子在前朝宫中为质，她可是没少听陛下提起过这个让他骄傲的大儿子。
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两人初次见面，是在那样的环境下。
但当时萧谨言看她的眼神，她可终身难忘。
“萧公子好像对我成见颇深？”
萧谨言端起桌上的茶，“原来你是兴师问罪，不是要拉我下水。”
顾莲儿挑眉，“先问罪，再下水。”
萧谨言哈哈大笑，敢向他问罪的人，顾莲儿可当真是第一人！
“我之前的确是想杀了你的。”
萧谨言很是坦然，“我怕你的存在，会让轻舟再次做出错误的选择。”
好在，顾莲儿不但没有阻止沈轻舟犯蠢，还成了一份助力。
这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提到沈轻舟，顾莲儿面上一红，随即品味出萧谨言话里的深意，皱眉问：“再次？沈轻舟为我做过蠢事？”
萧谨言哂笑一声，“当初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前程，却为你做了军中一名副将，守着你护着你，多次出生入死，难道还不够蠢吗？”
顾莲儿心里咯噔一声，在她所不知道的时候，沈轻舟居然……
萧谨言摸了摸鼻子，“我给父亲出谋划策，想要把你嫁出去，为此他要与我割袍断义，难道不是自毁前程吗？”
顾莲儿：“……”
说真的，她也想做点什么蠢事。
“知道你过的不好，他还跑到我府上大打出手，若不是你最后脱离虎口，怕是我还没有两天安生日子可过。”
也是顾莲儿休夫之后，沈轻舟才终于接受他的建议，做了天听司的首领。
顾莲儿没想到，沈轻舟比她所知道的，做的更多，也更早的爱上她。
这份真挚的爱，甜蜜中带着些许酸涩。
好在，他们如今心意相通。
不过，顾莲儿捕捉到了重点，“沈轻舟敢对你动手，他是什么身份？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原本更好的前程是什么？”
萧谨言被她的敏锐惊到，明明前一秒还满脸娇羞，下一秒就瞪着澄澈的大眼睛逼问他，真是没有半分女子的姿态。
啧，他对沈轻舟的品味不敢苟同。
“以轻舟的才能，便是在朝中做个宰相也是了得的，他如今却只能做一个心狠毒辣的天听司首领，难道不可惜吗？”
顾莲儿沉默，的确可惜。
沈轻舟为了她，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至于我们之间的旧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日后等他回来，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顾莲儿无语，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谨言还能忍住，她佩服。
“那说说我们之间合作的事吧。”
萧谨言觉得自己若是能打得过顾莲儿，此刻一定把她一拳打出城门才好。
“我若沾上这商贾之事，明日便能被万民唾骂，你是萧长乐那边的人吧？”
顾莲儿嘻嘻一笑，“哪里哪里，我是真心要跟萧公子合作的，不用您出面，只用安排您外祖家不起眼但乖顺的庶子来便好。”
萧谨言听出些苗头，颇有些意外，“还不是要仗我的势！你这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
顾莲儿从小腿上拔出匕首拍到桌子上，“你就说行不行吧！”
萧谨言眼尾跳了跳，这小两口都欺负他功夫不佳！
敢这么明明白白的威胁他，也就这两个黑心夫妻了！
“你等着！我等轻舟回来让他收拾你！”
顾莲儿挑眉，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我会告诉他，你今日亲口承认，曾想处理掉我的！”
萧谨言：“……”
认识这两个人，他自甘倒霉！
顾莲儿看着他气呼呼走远，抿唇一笑，喝了一口茶水。
铃铛吃着刚出炉的芝麻烧饼，有些惊讶，“莲儿，你这么把他气走，不怕生意歇菜？”
顾莲儿摇头，“萧公子外祖家就是他们母子的底气，也是陛下信任的人，我们真正合作的，不是萧公子，而是萧公子上面的人。”
铃铛目瞪口呆。
所以这事儿最终是皇上点头的吗？
她想给顾莲儿鼓掌，这间接成了皇商，日后便不敢有人动顾莲儿手中的生意。
加上朝中大臣被她笼络的七七八八，日后想要安插一些人手，简直手到擒来。
只是可惜，大权最终还是要握在天子手中。
“做个富商也不错啦，至少可以每天有吃不完的美食。”
铃铛的安慰顾莲儿笑着接下，心里却是盘算着，等沈轻舟回来，有些事要好好问一下。
毕竟，他们这已经算是定了终身……
私定终身！
顾莲儿心头一凛，她一直说秦婉如和江初年是无媒苟合，自己这样的行为，也高雅不到哪里去！
这事还是要告诉父亲一声的，不能等到最后，那些污名再泼到他们身上。
私相授受，私定终身这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耽误了沈轻舟一次，断然不能耽误第二次！
顾莲儿急忙忙的要回家给父亲写信，铃铛迷茫的跟上，怎么这一天天的，都这么不正常？
就没有人为这些美食发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