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川——”
叶言赶来支援，但对面打的太猛，竟硬生生将他们逼出京城。
陆北川眼神落在叶言身上，见她没受伤，放下心来。
“陆北川，我们今天八成死在这里，你后悔帮我吗？”
叶言一开始也没想到最后是和陆北川死在一起。
陆北川抓着她的手，坚定的表示：“永不后悔。”
马上郑徵钋冷着脸看着他们两个含情脉脉，抽出一支箭羽，射向叶言。
陆北川挥臂将箭砍断，带着叶言上马撤离，却没想到落入城外王伟布置的圈套，一行人被团团围住。
许久，马蹄声缓缓的从人群外走来。
郑徵钋坐立在马上，冷冷的盯着叶言，不发一言，却让气氛冰冷到极点。
许久，他开口道：
“燕山关的门是你打开的，胡人是你放进关内？”
叶言倒吸一口气，“是。”
她就知道郑徵钋知道这事，肯定会跟她反目成仇。
“你可知燕山关有多少百姓，又死了多少百姓？”
叶言眼神闪烁，冷峻道：“我要是在乎死多少人，就不会大开关门。”
白笙紧张的看着叶言，小声提醒：“现在局势危急，你别作死。”
叶言才不在乎了，反正都要死的，爽了先。
“怎么着，你还打算感化我不成。”
“燕山关人口五十万，死亡失踪二十三万人。北方旱灾，两百万人流离失所，饿死他乡。京城死伤者十六万。”，郑徵钋眼神冷漠，毫无波澜，“你该背着这些罪孽下地府。”
叶言直愣愣的看着他，猝然轻笑道：“旱灾是天灾，也能算在我头上。”
“有没有人祸，你比我清楚。”，郑徵钋咬牙切齿。
“好好好，反正也要死了，多条罪孽下地府，也无处伸冤。”，叶言逐渐癫狂：
“郑徵钋，我要阎王那里告你，薄情寡义，白眼狼。我下地府，你也好不到哪去。”
郑徵钋撇过头，只觉得这样的叶言太陌生，挥手示意弓箭手准备。
“等等，我有遗言——”
“准备——”
“关于屠龙军的——”
“放箭——”
“关于你父兄——”，叶言急的大吼。
郑徵钋瞳孔微微放大，急忙拦住弓箭手，狐疑的打量叶言，沉声道：“拖时间也没用。”
叶言微笑着脸，根本没想拖时间。
“我就想让你生不如死。”
郑徵钋疑惑的皱眉。
“你可知丞相为何替我顶下了大开燕山关的罪行？”
“你们两个狼狈为奸，顶罪不足为奇。”
“我劝你最好好奇一下。丞相顶罪是因为你，郑徵钋。”
郑徵钋沉默。
这让叶言兴奋。
“郑重的介绍一下他吧，丞相不是原来的丞相，原来的丞相派兵诛杀你的父兄，被你父亲冒充，才在先皇面前保下你的命。”
郑徵钋震惊的身体微颤，手死死抓着缰绳。
“我特意写信告知他，你娶了我。丞相要么替我抗下这一切，我助我们的孩子登基，要么我就告发你们，给我陪葬。”
叶言面目逐渐狰狞可怖，指着他的鼻子讥笑道：
“阿徵，你知道屠龙军吗？”，叶言大笑：“哈哈哈，亲手杀死自己的母族亲人，踩在他们尸首上的感觉如何？”
郑徵钋紧绷的心弦断裂，他一直好奇明明叶言能留住屠龙军，却还是选择将他们炸死。
原来.......
“你个疯子——”
郑徵钋冲过来要掐死叶言：“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恨我就杀我，你杀他们做什么——”
白笙要上前拦住，被陆北川拦下。
叶言冷笑道：“阿徵，我给你选择了。只要你乖乖的跟屠龙军走，他们会从东门离开，就不会死。是你选择背叛我，让我痛不欲生，我也要让你生不如死。是你杀了忠心为你的亲人将士。”
“哈哈哈——阿徵，你杀了我呀，杀啊——”
“就像被你死的冒牌货一样，快准狠，不留一丝活着的机会。”
看着叶言狠厉的眼神，郑徵钋心里千疮百孔，面上却骤然平静下来，松开手。
“阿言，冷宫里那个冒着生命危险给苏婷找吃的，拌河神救人的善良姑娘是死了，还是根本不存在，只是为了让我爱上你扮演的角色。”
叶言愣了一瞬，背过头。
垂头看向自己的手，鲜血淋漓。
她都快忘了自己一开始的模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人命微贱的？
想不起来了，便算了。
郑徵钋深深望着她后背，眼神逐渐向下落在她微凸的肚子，叹了口气。
冷若冰霜的转身离开，只留下淡淡一句：“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