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宫。
太后受的伤不重,上了药就可以下床走动。
一想到两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都要杀她,气得就开始打砸殿内的珍宝。
王嬷嬷赶紧劝道:
“太后息怒,为了这两人动肝火不值当。”
“哼——”,太后忍不住怒骂:“哀家人老不中用了,气死了也不用再碍那群白眼狼的眼。”
眼神不经意扫过去年生辰皇帝送的寿碗,这明晃晃的寿字真是刺眼。
不禁衣袖拂过去,将碗打碎。
此时,皇上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没有拦住皇上的宫人吓得跪在地上求饶。
郑翊钧面无表情的捡起地上寿碗的碎片,声声恳切:
“母后,儿臣很难受。这个寿碗是儿臣亲手烘制,这上面的寿字是儿臣跟着大师吃斋念佛一个月求来的高僧的亲笔。没想到儿臣的一片孝心抵不过叶言的陷害。”
郑翊钧抽了抽鼻子,强忍着眼底的泪水,哽咽着继续道:“母后要冤枉儿臣,儿臣认了。”
说完眼神痛苦的转身离开,手紧紧攥着破碎的碗,锋利的碎片将手掌划破,鲜血滴了福寿宫一路。
王嬷嬷见皇上这副模样,上前劝道:
“太后,别真的上了叶言的当,离间了母子情分。”
太后冷哼一声,“母子情分?从他执意要和年妃在一起就没有了。”
王嬷嬷哑口无言。
太后对年家恨之入骨,更别提抢走他夫婿的年夫人的女儿。
而皇上是她养大的皇子,要没有她的庇佑早就死了。可没想到,成年后,有了权力就不听太后的话,硬和年妃在一起。
“不过这件事,可能真和皇上没有关系。”
太后确实被皇上语气里的悲伤难过触动到,心下还是愿意相信自己养大的儿子不会冷漠至此。
叶言够狠。
想到这,她紧紧捏着桌尖尖角,仿佛手下就是叶言,心中怨恨的情绪达到极点,转身对王嬷嬷道:
“德妃最近不怎么走动,你该去提点提点她。”
“是。”
王嬷嬷心思转动,明白太后的意思,领命退下。
正和殿,郑翊钧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身影在树下踢泥,低声咒骂:“晦气。”
晦气本身并没有听到,看到郑翊钧过来,眼神下意识的瞟到受伤的手,毫不在意笑容满面的拦在面前,娇羞道:
“皇上——”
“你又给朕挖坑了?”
郑翊钧眉眼一提,警惕的瞪着她。
“……”
叶言呵呵一笑,“我是来告诉你,太后被刺杀之事与我无关。”
郑翊钧“哦”一声,绕过叶言进入大殿,一看到桌上堆成山的奏折脑袋疼。
还要应付这狗东西。
叶言皱着眉头,瞪着他。
“还有事?”
“郑翊钧,我跟你说真的,真不是我。”
“呵——”
“你动动脑子,要是我动的手,会让红玉只刺伤太后吗?”
“呵——”
郑翊钧还是不信,眼皮都不抬。
“好,这是你逼我的。”
说着一手抓着郑翊钧的头冠,将他按在龙椅上,语气冰冷道:“有人在离间你我,听懂了吗?”
“要不是看你怀着孩子,朕一巴掌扇得你看不到明天太阳。”
郑翊钧用力掰开她的手,还不忘狠狠的掐了她一下。
“就这么怕朕动手?不像你的作风。”
“哼——”,叶言揉了揉红肿的地方,冷冷道:“还不是怕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会加害自己的亲生孩子。”
“亲生的?”,郑翊钧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叶言面色冷了下来,“皇上什么意思?”
“叶贵妃天资聪颖,肯定能猜透朕的意思。”
“所以,皇上是打算提起裤子不认咯。”
“哦,让朕猜猜,这孩子的父亲是……陆北川?”
叶言一怔,痛骂道:“你可以不信我,连太医都不信?”
郑翊钧被提醒了,手招呼候在一旁的高德,“过来。”
高德战战兢兢的走上前,面前的两位大人物都不可得罪。
“皇上。”
“派侍卫将周正一家打入大牢,原因就是救治福安公主无用。”
高德心下大惊,垂着头退下。
这公主已去世一个半月有余,这会子定周正的罪,别说百姓怀疑里面有猫腻,连百官都会。
这是皇上正式跟叶言开战的架势。
叶言漂亮细长的眼眸微合,“你是有证据证明我和他有勾当?”
郑翊钧浅笑一声,“你多聪明啊,能让朕找到把柄?朕只需要知道一切利益指向你,就一定是你做的,而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目的,而在促成这些目的中的人都是你的棋子。于朕而言,皆可杀。”
“朕倒要看看,没了棋子,你下一步该怎么动。”
看着郑翊钧逐渐阴暗的笑容,叶言心猛地一震,沉默良久,开口道:
“我再说最后一遍,孩子是你的,太后不是我动的手。”
郑翊钧猛地站起来,幽暗的眼神紧紧的将叶言逼在角落,低沉的声音轻嗤一声,“嗯?怎么了?叶贵妃是怕朕害了你的孩子?”
叶言哽住,现下境地调转,倒成了她被威胁的地步。
“郑翊钧,我敢弄死肚子里的孩子,你敢弄死年妃的孩子吗?”,叶言丧心病狂的讥笑道。
郑翊钧脸色大黑,轻哼道:
“朕早知道你和陆北川狼狈为奸,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孽种,你也不必解释了。你说的,朕和你是盟友,朕怎么会伤害盟友的孩子呢!”
看着郑翊钧讥讽的嘴角,叶言内心的焦虑升到极点,对他的话百分百信,也百分百不信。
回到锦绣宫后,依云看到主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的拥着主子进屋。
“主子,可是出事了?”
叶言叹了口气,命她将小贵子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