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太监们就端上来一碗清水。
郑翊钧拿起一根银针在手指上扎了一滴血滴落碗中,而小皇子就由巧云抱着在小拇指上扎了滴血落在皇上的血上。
众人急切的想知道结果,围在这碗水边。
水中的两滴血逐渐分散开形成独立的血点。
如良人原本紧绷着心弦,恐惧和不安揪着她的心,看到不相溶的血滴后癫狂的大笑:
“皇上,你看啊。血滴进去不相溶。”
皇上脸色铁青,一把推倒如良人,满眼怒气的瞪着叶言,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你竟敢戏弄朕。”
说完不等叶言辩驳,一脚重重踹在她心口,顿时感觉五脏震动,心如刀绞。
“来人,把她押进大牢,问出奸夫是谁,连同这个野种一块杖毙。”
叶言头脑混乱的,慌忙的扫了一眼四周,并未见可疑之人。
这水也是由高德亲自准备的,他一心想巴结自己,借着自己讨些好处,不可能在水里下药。其他人更没机会碰到这水。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皇上和皇子的血型不一致,二者不相溶。
高德原本还想借着提携她之恩捞比好处,现在自己好处没捞着,要是皇上怪罪自己识人不清,小命都得搭进去,眼神凶恶的撇过头,招呼徒弟赶紧把这晦气东西拉出去。
“等等!”
叶言猛的挣脱出来,趴在碗边,手指轻轻在水中划拉一番,放在嘴中尝了尝,哭喊道:
“皇上,这水有问题。”
郑翊钧脸色缓了缓,示意高德:
“去,叫太医院的人来。”
太医院的人来得很快,因为这件事事关重大,来者是太医院院使周正,郑翊钧抬了抬手让他尝尝这碗水。
周正用手指沾了沾水尝味道,禀告皇上:
“皇上,此水中有股甜蜜清香,还带着些细末颗粒,像是花粉颗粒,可能会影响滴血认亲的结果。”
郑翊钧怔愣住,这秋日怎么会百花凋零,哪来的花粉?他愤怒的看向端水的高德。
高德被吓得不轻,这如何又扯上他了,“皇上,冤枉啊。我一个阉人,对这些花花草草无甚兴趣。更不可能在水中加入异物啊。”
郑翊钧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回头榻上坐着,沉声要求高德:
“去换碗水,再有差池,杖毙。”
“是是是。”
高德换水这一路非常谨慎,还让徒弟们看着,不让一丝灰尘掉进去。
随即郑翊钧又刺了一滴血进入水中。
叶言接过孩子,扒开他的小手,等着高德落针。
两滴血逐渐融合在一块。
叶言如释重负的欣喜指着碗中水道:“皇上,血相溶即为亲。这孩子是皇子亲皇子。”
如良人不敢相信的趴在碗边,叶言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狰狞的抓着她的衣裳怒吼:
“如良人,自我入宫起,你私自替换我的秀女牌,贬我为宫女。事事针对我,如今我带着孩子来投奔德妃娘娘,你又是不加验证,直接想要下人打死我和小皇子。你说是不是你把水掉包了,是不是你要害小皇子。”
郑翊钧猛地站起来,发出一声怒吼:
“又是你个贱人。你竟做了如此多恶事,简直罄竹难书。”
如良人被吓得脑袋一片空白,手指不听使唤的颤栗,嘴里只不停的重复说: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郑翊钧根本没心思再听她解释,竟然敢杖杀自己的唯一的皇子,其心可诛,凶戾的示意高德:
“拖出去直接杖毙。”
如良人惊恐的瞳孔扩散,缩在座椅下面不出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高德早就看她不满,上次因为她下药害的被罚了两个月月钱,这次既然皇上认定是她干的,就赶紧把锅甩在她身上,洗清楚自己身上的嫌疑。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他猛地架住她的手臂向外用力一扯,她耳朵上耳环勾住座椅上的坐垫,竟这样将她的耳垂撕裂,红色的鲜血留了满地。
凄惨的嘶吼声吓坏了孩子,整个内殿充满各种哭声喊声。
“来人,把她带走。”
高德冷漠的神情刺痛了叶言的神经,垂下头哄孩子,不敢看如良人。
郑翊钧拉过她的手,目光温柔的说:
“吓坏了吧。”
叶言娇羞垂着脑袋轻点头。
“十月怀胎辛苦了,如今生下皇子,朕要好好补偿你。”
随即下旨:“朕今日得皇长子,特大赦天下,邀民同乐。叶氏生子有功,册封为宜嫔,入住芷兰宫。”
“奴婢谢皇上恩典。”
叶言垂着脑袋,眼神沉静,并无半分因生下皇子的骄纵之色。
郑翊钧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虽出身宫女,可拥有这倾城容颜,连宫中最美的慧妃都被比了下去,性子又柔软,不是惹是生非的主。
最重要的是生下了皇子,堵住了前朝那些惦记他皇位的人的嘴。
自己心中最后的芥蒂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