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面具严丝合缝的扣在脸上。
一双幽深如渊的眸子浮现在兵痞面前。
那是何等恐怖的眸子,宛如黑洞,仿佛连灵魂都能吸收进去一般。
兵痞们惊慌失措后退,浑身发抖。
只是一眼,如坠地狱。
还是王龙反应最快,抽刀就砍。
季青不慌不忙探出右手,轻描淡写捏住刀刃。
铮!
刀鸣刺耳。
王龙脸上浮现骇然神色。
只感觉对方指尖传来巨力。
咔嚓。
锋利的刀刃寸寸龟裂崩飞,化作漫天铁屑散落四周。
他脚步踉跄倒退数步,险些摔倒。
“你.........”
王龙脸色煞白。
季青冷笑道:“怎么?怕了?晚了!!!”
说完,左手抽出旁边兵痞的长刀。
“不!!!”
王龙惊恐的喊道。
然而。
季青根本没有任何犹豫。
一刀斩出。
噗嗤!
鲜血迸溅。
王龙瞪圆双目,身体僵直在原地。
视线却在快速下坠。
片刻。
便与地面齐平。
最终。
扑通一声。
无头尸体栽倒在地。
喷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嘶!!!
其余兵痞倒吸一口凉气。
极度的惊恐让他们纷纷拔刀,怒吼着冲向季青。
唰!
刀光掠动。
眨眼间,所有兵痞尽数毙命!!!
“啊~~”
张玉红捂嘴失声惊呼。
“别叫!”
季青回头。
这哪里还是她曾经认识的季先生。
黑色面具仿佛与他融为一体,阴森诡异。
“我不叫,我不叫......”
她惊慌失措的捂住了嘴,连忙退到墙角:“我......我知道你救了我。”
但恐惧还是让张玉红止不住哆嗦起来。
“嗯,认识到这点就好。”
季青满意点点头:“知道该怎么说吗?”
“说.......说什么?”
“首先,你应该报官。”
.........
等待衙门赶来的时候,屋内血流成河。
惨烈至极。
县令亲临现场。
他姓陈,名直。
看着那无头尸体堆积的尸骸,陈直面色苍白。
饶是见惯了生死,但此刻也不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咬牙道:“将尸首全部拉走!!”
衙役们颤巍巍抬起尸首往外拖去。
“对了,把尸首送到征兵司去!”
陈直又吩咐了一句。
“大人!”
一旁的师爷皱眉道:“这怕是有些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
陈直恼火的挥手打断他的话。
师爷苦涩道:“征兵司现在可是日头正盛,将无头尸体放在那里,只怕要引起他们的敌视。”
“哼!”
陈直哼了声,道:“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胡作非为的代价!”
师爷默默的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陈直是新举人,一腔热血。
对于作奸犯科之事,早有不满。
若是自己继续说,只怕会惹他厌烦。
果不其然,陈直来到张玉红身边,问道:“那些兵痞是怎么回事,如实说,不要怕!”
“他们.....他们欺辱民女。”
张玉红泪水滚落。
将昨夜的事情讲了一遍。
正说着,征兵司的人赶到。
为首一人是个三角眼,身形消瘦,看起来颇为阴狠的样子。
名为刘海,征兵司的另一位司马。
他瞥了眼张玉红道:“将这妇人带回征兵司,严加拷问。”
“我看谁敢动手!”
陈直怒斥。
刘海看着县令,忽的露出诡秘笑容:“陈县令,我征兵司死了一位司马,这件案子我们必须调查清楚,你确定要阻拦?”
陈直勃然大怒:“查案也轮不到征兵司吧,你们在怀疑本官的能力吗?”
“不怀疑,但我征兵司一样可以查案。”
刘海挥挥手,征兵司的人立刻包围衙役和县令。
他们已经猖狂到了目无法纪的程度。
两方人马对峙。
张玉红赶紧来到两人中间。
“两位大人破案心切,乃百姓之福。”
她躬身道:“不过,小女知晓行凶之人是谁!”
“谁?”
刘海眉梢挑起。
张玉红掏出腰牌放在手心呈上去:“就是此人,他留下腰牌,让民女交给来此办案的大人,请大人抓他!”
征兵司一人手疾眼快从张玉红掌心拿过腰牌。
向刘海谄媚道:“大人,拿到了。”
“办的不错.....”
话还没说出口,刘海便惊恐的后退一步。
“拿你妈啊!”
他狠狠的扇了那人一巴掌。
那人顿时傻眼,呆立原地,摸着肿胀起来的半边脸委屈至极:“大......大人.......”
“还不把腰牌交给县令大人。”
刘海脸色骤变。
但凡朝廷命官,那个不知这个腰牌就是催命符。
当年一品员外郎之孙作奸犯科被杀,现场便留有这样一枚腰牌。
当时这位神秘人物已经横行很长时间了。
他救下的人,谁若再碰便是要被阎王催更了。
员外郎为给孙儿报仇,将孙儿死的地方那一家全杀了,鸡犬不留。
就是要挑战腰牌之主。
自那之后,员外郎家中遍布高手。
可惜。
毫无用处。
某一夜之后,员外郎家中上下七十余口全被屠戮干净。
陈直自然也是知晓这件事的。
毕竟当时闹的很大。
他后退三步,笑道:“死的征兵司的人,刘大人也会破案,我看这腰牌您就拿回去吧。”
“不不不,既然有证据,就应该归县令所管。”
刘海连忙拒绝。
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
“那好吧。”
陈直呵呵一笑,收起腰牌。
刘海转身欲走。
陈直冷笑的声音响起:“刘大人珍重啊,可要管好了手下的兵,我可不想那天看到刘大人家中出现这块腰牌。”
刘海身躯微僵。
他深吸口气,转身拱手道:“多谢县令提醒。”
说罢,带着人匆匆离去。
“哎。”
陈直叹息一声。
震慑宵小的不是律法,是武力、杀戮!
真可谓笑谈啊。
自己十年读书,学的都是圣贤文。
可踏入世俗之后才发现。
这世界,早已不是圣贤所理解的模样。
他缓缓望向张玉红:“你没事了,去休息吧。”
“是,大人!”
张玉红退去。
一旁的师爷胆颤心惊的看向腰牌:“大人,我.......我们真的要留下这腰牌吗?”
“怕什么!”
陈直哼道:“不做亏心事,半夜还怕鬼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