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酒馆。
算不上奢侈华贵,但胜在简单干净,装饰清雅。
酒馆内,桌椅板凳擦拭的很干净,墙壁上挂着的画也很清秀淡雅。
老板叫方全,是个普普通通的汉子。
老婆张玉红是个小有名气的美人,夫妻俩也很恩爱。
但好久不长,方全被征到了前线。
张玉红也只能带着女儿守着店铺,每天都盼着丈夫归来。
家里没了男人,心不安。
前几日更是差点遭了难。
若不是李大人出手相助,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这日。
店中客人寥寥,除了张玉红外,便是三三两两闲聊着的食客们。
“世道不太平啊。”
“边陲战火不断,咱们也不得清净....”
“哎,谁说不是呢?”
食客们感叹纷纷,愁眉苦脸。
张玉红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大家喝口茶暖暖身子。”
众人闻言连忙摆手:“多谢嫂子,嫂子辛苦了。”
“这酒是给人喝的吗?”
就在这时,角落里忽然传来一记怒斥声。
众人转头一看,那一桌都是征兵司的官差。
正端着酒杯豪饮的食客顿时噤了声,谁敢触他们的霉头。
如今墨城内,这些征兵司的兵倒是成了老天爷。
哪个人敢惹?
张玉红也吓的躲到一边,怯怯的看着那几个官差。
那领队的人正是王龙。
从进门的那刻起,她的心就一直悬着。
期盼王龙等人只是来喝酒的。
“老板娘,你难道不过来解释解释吗?”
如今李猴子走了,王龙更加的肆意妄为了。
张玉红迟疑许久,终于还是缓缓走了过来:“大人,我这就给您换酒。”
“换酒?我看你是想借机谋害朝廷命官吧,”
王龙眯着眼,阴恻恻的盯着张玉红。
张玉红俏脸一白,急忙摇头:“不是.......不是,大人明鉴。”
“怎么明鉴?”
王龙嬉笑着撕烂她的衣领:“来来来,让爷明鉴明鉴。”
“你干什么.......”
“嘿嘿,不干什么,就是明鉴而已.......”
一阵哄堂大笑。
周围食客见状纷纷起身离开。
张玉红羞愧万分,却又无力反抗。
酒馆变得空荡荡。
只剩下几名兵卒。
他们肆无忌惮的调侃,似乎毫不避讳。
“各位官爷,我家男人上前线杀敌,你们不能这样欺负我。”
张玉红急哭了。
“就是因为他去了前线才欺负你呀。”
“你还天真的以为他能回来吗?”
“哈哈哈....”
众人残忍大笑。
“你们,畜牲.....”
“哟呵,嘴巴挺硬嘛,哥几个,上!!”
几名兵卒冲上来,将张玉红按到地上。
张玉红拼命挣扎,却抵挡不了那几名兵痞粗鲁的动作。
眼看着她的衣衫越扯越乱......
铛!铛!铛!
突然,酒馆外传来敲门声。
几人停手,朝着声音望去。
一人厉声喝道:“滚,征兵司办事,再不走宰了你!!”
几息之后。
外面传来了一道声音:“我叫季青。”
“季青.....”
听到这名字,几人神色皆是一怔。
神医之名在墨城内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关键是,权贵富贾们都要给几分面子。
“听着。”
王龙狠狠的掐住张玉红的脖子:“你最好什么也不要说,否则,我保证让你死的很难看!!”
说完,兵卒们起身回到位置上。
张玉红整理了一下衣服,擦拭一下眼泪打开了门。
“季先生,里面请。”
她不是没有想过求助。
但是谁又会去招惹征兵司呢。
季青进入酒馆,环视一圈,问道:“今日生意好像不太好。”
张玉红苦笑一声:“最近边境战乱频繁,大家都不愿出门。”
“好吧。”
季青点点头:“二两酒,一碟牛肉。”
“稍等。”
张玉红转身离开。
片刻后,酒和牛肉放到桌上。
“多谢。”
季青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味道尚可。
“季先生。”
那些兵痞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挤满了桌子:“小的敬您一杯。”
“好。”
季青淡定的举起酒壶,斟酒与众人共饮。
“痛快!!”
兵痞们齐齐称赞一声。
季青淡然自若,继续吃饭。
酒足饭饱,扔下一锭银子起身离开。
在来到门口后,他扭头看向张玉红:“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此话一出,那些征兵司的兵痞顿时心头一紧。
同样盯着张玉红。
“季先生......”
张玉红握紧了拳头,正打算开口。
却被一声“娘”打碎了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娘,我刚刚梦到爹了。”
一个小丫头跑到张玉红面前,抱着张玉红的腿撒娇道:“爹爹跟我说,他给我买了好多糖,很快就要回来了。”
张玉红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抱起小女孩,勉强笑道:“爹就快回来了,我们先睡觉好不好。”
“好!”
小丫头甜甜一笑,搂住张玉红的脖子。
张玉红朝着季青躬身行礼:“先生慢走。”
随后,便抱着孩子去了二楼。
征兵司的兵痞们见张玉红什么也没说,也是松了一口气。
继续喝酒吃肉。
季青摸了摸额头,没有走出去。
反而来到兵痞们身边坐下。
这到让他们紧张起来:“季先生,您这是?”
“我知道你们刚刚做了什么?”
季青淡淡的扫了几人一眼。
王龙心头一凛:“季先生,我们敬重您,但征兵司的事情怕是轮不到你来管吧。”
“我又没说要管。”
季青摇摇头:“我就是个大夫而已,管这个干嘛。”
“哦,那您找我们做啥?”
王龙奇怪道。
“我明白了。”
一兵痞淫笑着拍了拍季青的肩膀:“季先生是想要加入我们。”
张玉红此时走下楼梯,闻言瞬间五雷轰顶。
“不是。”
季青还是摇摇头,道:“我来只是来劝你们善良。”
几个兵痞笑容凝在脸上。
“我行走江湖多年,曾听闻有一个怪人。”
季青叹了口气,悠哉道:“那怪人带着黑色面具,专杀恶霸,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我听过这事......”
有一兵痞说道:“当年那怪人掀起不少风雨,每屠戮一处都会留下腰牌。”
“没错。”
季青敲了一下桌子,吓得众人脸色一白。
“那怪人可知天下事,总会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他轻轻晃着酒杯:“你们真的不怕吗?万一那个怪人来了呢?”
兵痞们面色一白,其中一人低声道:“季先生,您.....您不会就是那个怪人吧。”
“我当然不是。”
季青摆摆手:“我都说了我只是个大夫。”
“呼......”
兵痞们长舒一口气。
却见季青慢悠悠的掏出一个黑色面具戴在脸色:“不过我现在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