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已经过去了两天,却还是拿城外的驻军没有办法,王家主对此极其不满意。
按照他的计划是,第一天率精锐队伍给对方造成威慑,让其心生胆怯,第二天再率大部队直接平推过去便是。
没想到第一天就出师不利,只与对方打了个平手,故而今日他加派了人手,想着重复昨日的计划。
却没想到,今日连手都没交,王仁善就带着队伍回来了。
“仁善,今日之事你不解释一下吗?”
王家主的声音很阴冷,激得王仁善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连忙端正态度,把今日的事情讲了一遍,包括他猜测姜回用空城计为诱饵,诱他入营的事情。
还说了姜回这几日的所作所为,恐怕会动摇军心。
王家主闻言,冷笑一声说道:“怕什么?”
“我王家对此事已经营十年有余,旗下部曲武艺高强,忠心耿耿,且是他几句话就可以策反的。”
“明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用再震慑对方,直接率大军强推过去!”
王仁善恭敬的告退,回去的途中,一直面带讥讽之色,他刚刚真的很想问: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王家在齐州是什么风评,你自己不知道吗?手下的部曲,除了精英队伍,其余的是怎么得来的?你心里没数吗?
这两日就连精英队伍都被姜回的伎俩影响,更何况下面的普通队伍,这些人本就对王家心怀不满,虽然严厉的惩罚让他们不敢闹事,但到了真正的危及他们生命的时候,谁还会顾及惩罚严不严厉呢?
他之前从未真正接触过姜回这人,这一接触才知道世人对他的评价一点都没有夸张,这一出攻心计用的直白,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
他其实一直就不太看好王家造反这事,虽说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但也要看什么皇帝。
如今这位,能在短短十余年的时间里横推诸国,成立大康,跟以往那些只知道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面蹦哒的皇帝,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可他身为王家人,上面没了长辈,也只得随波逐流,时间长了,也开始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尤其是在王守明逐渐长大,而他发现王守明和他父亲一样都是草包的时候,野心暴涨。
就连王仁恒此次受伤的事情,里面也有他的手笔,只是没想到,王家主会为了一个儿子,拿齐州的民众去换,这些民众,大多都是王家部曲的家人。
甚至还因为此事对他有了戒备之心,那日拿回的药,虽然成功阻止了王仁恒的伤口继续腐烂,却没能让王仁恒醒过来。
而王守明也不知被这老家伙藏哪儿去了,明明回了齐州,却整日不见踪影。
所以他在纠结,到底是要继续跟着王家反,还是即刻投诚。
若是跟着反,不成功大家一起死,成功了以这老家伙的德行,怕是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他,但若是他能防备住,反杀了老家伙一脉,也有可能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若是投诚,性命倒是能保住,但是这辈子估计也只能做个富贵闲人了。
王仁善想了又想,一直到深夜都没能下定决心,一边他放不下那个虚无缥缈的位置,一边又担心自己的小命。
“笃笃笃。”
“仁善老爷,您休息了么,家主宣你过去。”
敲门声响起,他连忙弄乱了自己的头发,解开衣襟,面带困意,打着哈欠推开门。
有些疑惑的问:“出什么事了?”
来人摇了摇头,轻声回答:“不知道,但家主的脸色很难看。”
王仁善到时,族中长辈基本都已经到了,正在高声争论着什么事?
认真一听,才发现他们争论的居然是有人叛逃之事。
王仁善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家主,叛道的人多吗?”
王家主面色阴沉,语气沉重的说:“近两千余人,已经全部捉回来了。”
他的话音一落,一位老者便捋着胡子说:“德宏啊!你这大半夜的把我们叫来,就是为了这事啊?”
“不就两千人嘛!既然已经叛逃,说明心不在我王家,直接杀了便是,用得着大半夜兴师动众的吗?”
王家主语气不善的说:“本家主记得并未请您过来!”
老者一听,先是愤怒,随即又笑着说:“我这不是年纪大了,瞌睡浅,被传信的人吵醒了,担心你们嘛!”
“这就回去了,不耽搁你们商讨事情。”
说完便拄着拐杖慢慢往门口走去,嘴里却叫嚷着:“老了老了,着重大事也说不上话了!”
王家主没搭理他,继续说道:“从这两千人来看,仁善下午的时候说的有理,我们的确军心不稳。”
“此时若是贸然开战,怕是会有人直接在战场上投降,但发兵鲁州之事不可耽搁太久,若是等青川赶过去击退了狄国,我们的筹谋便会夭折。”
“诸位,还请拿个主意吧!”
他话音刚落,一名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边站出来说道:“家主,我认为先暂停发兵鲁州之事,稳定军心要紧,若是军心不定,即便到了鲁州,也不是青川的对手。”
“不行,发兵鲁州之事不可耽搁。”
见王家主反驳,那名青年默默的退了下去,然后又有几人站出来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但都被驳回了。
王家主看了一圈,看见正在沉思的王仁善,随口问道:“仁善,你对此事最为清楚,你有什么办法?”
王仁善回神,想说自己也没什么办法,就听见门外传来王守明的声音。
“本公子说一遍,让我进去,不然本公子杀了你!”
接下来便是门房冷冰冰的拒绝声:“大公子,家主已经说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那你让开,本公子亲自去问我阿爷!”
王家主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大声道:“让他进来!”
王守明不屑的看了一眼门房,推开门进了屋内,凑到王家主背后,轻轻的给他按压肩膀。
温声说:“阿爷,那地儿实在太无聊了,我这几天,都快无聊死了。”
“这不刚出来,就听说阿爷你遇到麻烦,孙儿有个想法,阿爷不如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