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动了情,滔滔不绝地讲着,陈京墨无意间惊鸿一瞥,恰好对上了季慕荷冰冷的目光,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手里的黄瓜好像不知道该不该塞进嘴里。
“咳咳咳~”
“咳咳咳~”陈京墨捂着嘴假装咳嗽,可是陈竹好像并未察觉到异常,反而是关心地问道:
“小墨,你咋了?是不是内伤还没好?”
陈京墨没敢多言,因为她察觉到姑姑的目光现在锁定在了自己身上,但凡自己敢胡言乱语一句,哼哼~
“没~没~咳咳~”
陈京墨急忙解释,陈竹略微放下了心。
“小墨,你是不知道,三师叔这些年苦啊,出去跑腿干活就算了,回来还得端茶做饭,你说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你姑姑还把我当小孩子管~”
“嗨,小墨,你眼睛又咋了?”
陈竹终于还是被陈京墨吸引,终止了自己滔滔不绝的演讲,关切问道。
“这孩子,莫不是受了什么严重的内伤,导致气血不畅,从而引起眼睑痉挛?来,师叔给你把把脉。”
陈竹拉起陈京墨的胳膊,将手探了上去,陈京墨本想躲避,可是拗不过陈竹,只好顺势而为。
“奇怪,脉搏强劲有力,不像有病的样子啊。”
陈竹面露疑惑,嘴中不住地念叨着,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瞬间,他的脸色狂变,可是不消片刻,却又是恢复了从容,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陈京墨心中疑惑,不明白三师叔这脸色为何变化多端。
“小墨,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还需注意调养,不然,怕留下隐患,正好,今天好好喝点鸡汤补一补,不然你姑姑又该担心了。”
“你姑姑她啊,心细,平日里操心的事也多,如果没有她帮衬着,这恶人谷啊,哪有现在的美景啊,以后你们住在这恶人谷,也要替你姑姑分担一点,看着她那么累,我和大师兄其实很心疼的。”
陈京墨目瞪口呆,陈竹滔滔不绝的演讲只陈述了一个思想,那就是季慕荷很好,很辛苦,他很感激。终于,陈竹感觉后背的寒意好似消失,这才装作不经意间回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陈竹露出一丝憨厚腼腆的微笑。
“二姐,鸡汤马上好了,你们先吃点瓜果,马上就能吃饭了。”
季慕荷狠狠地瞪了一眼陈竹,陈竹讪讪一笑,手在围裙上一抹,开始注意起他炖的鸡来。
而不远处,慕诗雨正捂着嘴轻笑。
“三师叔他很好啊,很~可爱~”
慕诗雨实在是想不到一个形容词来形容陈竹,只觉得这样的三师叔和之前酷酷的出场的三师叔简直是判若两人。季慕荷没好气地道:
“老三就这样,平日里没个正形,有些不着调 ,不过,这恶人谷的日子枯燥乏味,也是难为他在这里呆了十几年......”
“姑姑,这么些年,你们就没想过要出去吗,为何不能在外面生活,兴许还好一些。”
慕诗雨好奇问道。季慕荷悠悠一叹:
“出去?我们出去的唯一目的就是查明当年云隐山庄覆灭的真相,这是我们三个心中的一根刺,云隐五侠,一叛徒,一战死,十几年过去,每每想到当日之事,心还在痛。更何况,江湖纷扰,我们早就已经厌倦 ,其实在这恶人谷隐居也挺好,依山傍水,景色优美,等老了,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埋骨之所。”
“就是老三,他的心不在这里,我和你大师叔压着他,不让他出去,也是为了保护他,以他的性子,难免会出事,当年的事,在他的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只是他很好的隐藏,以此来麻痹自己。”
季慕荷的神色有些黯然,自嘲地笑了笑。
“我和老大一直说等啊等,时机未到,可是这一等,便是十几年,兴许当年的热血也逐渐冷了吧。”
“姑姑,敌方势大 ,且在暗处,小心行事其实是对的,只有保护好自己,才有知晓真相的可能。”
慕诗雨拍了拍季慕荷的手,出声安慰道。
季慕荷笑了笑,看向了慕诗雨。
“诗雨,谢谢你~姑姑知道,十几年都等了,不在这一时片刻,尤其是小墨和你们的出现,更让姑姑沉下心来,我还要保护你们,还要看着你们和小墨成婚,我还要替你们带孩子....”
“姑姑~”
慕诗雨闹了一个大红脸,略带撒娇地说道。温晚的脸上也是羞红,一颗心小鹿乱撞,刚才姑姑说的,好像是你们~可是,我和公子有结果吗,想着想着,温晚不由得有些呆了。
........
“开饭~”
陈竹略带欣喜的话音响起,将众人的思绪拉回,将一大盘子鸡肉端上桌,陈竹双手捏着耳朵,似乎是有些烫,这样兴许能缓解一些。
“来来来,诗雨,小晚,尝尝师叔我的手艺。”陈竹热情地招呼着,在一番谦让中,几人落座。
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慕诗雨的眼神瞬间一亮,忍不住开口称赞。
“好吃!”
陈竹闻言大喜,心情莫名地高兴了起来,不住地给温晚和慕诗雨夹菜,很快,二女的碗中便满满当当。
两人大囧,其实已经吃不下了,可是浪费了又不好,陈京墨不动声色地将二人碗中的饭拨拉到了自己碗里,嘴上却是和陈竹唠着嗑,季慕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温柔欣慰。
季慕荷和温晚感激地看了一眼陈京墨,便悄悄地听着几人说话,时不时插嘴问问,倒是一时间显得其乐融融。
“嘟~嘟~嘟~”
像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季慕荷反应最快,一个起身,拿起不远处的双剑,有些警惕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声音,不是大师兄回来的,一起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再清楚不过,可是,恶人谷这么些年都没有人来,那么来人,又是谁!”
陈竹有些后知后觉,可是纵使他神经大条,此时也是觉得不对劲,不知何时拿起了武器,整个人身躯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