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这片峡谷,方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两侧山壁乱石嶙峋,点缀在其上,颇有些狂书乱草的意味,甚是巍峨。
这片峡谷并不长,加上几人都是高手,不消片刻,便入了谷。
和鬼林的阴森不同,这里让人感觉心旷神怡,虫鸣鸟叫之声不绝于耳,一个方圆数百平米的水潭首先映入眼帘,潭边是一排茅草屋,草屋门前,一张摇椅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里便是我们几个隐居之所,恶人谷!”
季慕荷指了指面前,眼神中带着笑意。
“这哪里是恶人谷啊,分明是人间仙境啊,没想到,当年的十大恶人,生活的地方这么好啊。”
慕诗雨掩嘴轻笑,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说道。
季慕荷也是笑了笑:“这里原本有些杂乱,是我们几个到了这里,才逐渐变得整洁起来,你大师叔没有别的爱好,每日就爱和这些花花草草打交道,喏,那一片花圃和道路这两旁的草坪,花朵啊,都是你大师叔的杰作。”
“嗨,老大那叫爱好吗,分明是强迫症嘛....”
陈竹忍不住吐槽道:“你看这草,是不是都一般高,你再看这花,花朵的朝向是不是都朝一个方向,太阳在哪,你大师叔就让花朵朝哪,一天不挪个三四次,你大师叔都不睡觉。”
陈京墨顺着陈竹介绍的方向一看,呦呵,果然,怪不得自己老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不对劲的地方在这里,那些花花草草,实在是太整齐了一些。
“大师兄就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不侍弄这些花花草草,他能步入神武嘛,这可是大师兄的宝贝疙瘩。”
季慕荷掩嘴轻笑,解释道。
“走,小晚,诗雨,去姑姑的屋里坐坐,老三,你去烧火,顺便去后面逮只鸡,今儿姐姐我亲自下厨,欢迎小墨他们。小墨,你四处转转,以后就把这当你的家!”
陈竹嘴中嗫喏,颇有些不情不愿,可是迫于二师姐淫威,没敢反抗,季慕荷兴高采烈地拉着二女的手,进了草屋。
陈京墨索性无事,便跟着陈竹一道去了,顺便还能看看这恶人谷。
叔侄二人同行,陈京墨好奇地四下打量,再往后走,便是一大片菜地,各种蔬菜长势极好,可见这里的主人侍弄地定是尽心竭力。距离菜地不远处,是一处用篱笆围成的小圈,里面有一些鸡正在闲庭信步,丝毫不知将有屠刀落下。
“这恶人谷也算是我们三个的隐居之地,自己侍弄些庄稼,再养些鸡鸭,平日里的一日三餐,倒也是不用为此发愁。这恶人谷的地势得天独厚,几乎是四季长青。”
陈竹手里不知何时逮了一只鸡,冲着陈京墨解释道,那只鸡被骤然出现的一双大手拿捏住了命门,不住地扑腾着。
陈竹嫌麻烦,手起刀落,这鸡便没了动静。陈京墨饶有兴趣地四下打量着。
“如果没有江湖庙堂中的纷纷扰扰,能在这里隐居,似乎也不错。哎对了,三师叔,之前听顾~顾东流说,你们好像组建了一个天地会,怎不见他们?”
陈京墨一边和陈竹拾着柴火,一边问道。
“哦,这里只有我们三个,天地会的其他人都在天南海北分布着,有什么消息,都汇集在鬼林附近的一处村子里,那里有我们的一处据点,平日里有什么消息或者是有什么吩咐,都是去那里进行的。”
陈京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这等人间仙境,倒是人越少越好,人多难免会破坏这里的美景,更何况,人多嘴杂,人一多,鬼林的进入之法也难免泄露,容易招来祸端。”
“可不是嘛,你大师叔也是这么说的,所以这么些年来,在恶人谷生活的,几乎就我们三个。”
陈竹顿了顿,陈京墨似乎是看出了陈竹的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三师叔?”看着陈竹幽怨的目光,陈京墨忍不住退了半步。
“小墨啊,这里好归好,可是,三师叔寂寞啊!”
“你知道这么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陈京墨:“........”
...........
炊烟袅袅,似乎是给这仙境一般的地方带来了一些烟火气,水潭边上,一张小几摆放在那里,四周随意放着几个小凳子,桌上,青翠的蔬菜上还沾染着些许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色的光彩。
陈竹蹲在灶火旁边毫不顾忌形象地和陈京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时不时扔点柴火进去,锅里正炖着鸡,水开了,咕嘟咕嘟冒着气泡,将鸡的香味毫无保留地释放,钻进众人鼻翼,勾起肚子里的馋虫,陈竹的眼中莫名地多了几分神采,看着锅里的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陈京墨手里正拿着一根黄瓜啃着,嘴里忍不住赞叹。
“三师叔的厨艺愈发的精湛,这么些年不见,厨艺大涨啊!”
陈竹的目光从季慕荷的身上飘过,很快又收了回去,拉着陈京墨,满脸苦色,低声说道。
“小墨,三师叔心里苦啊~”
似乎是害怕有人听到,抬起头打量了一圈,看到季慕荷正在和温晚他们坐在潭边说的正开怀,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
“这都是你姑姑逼的啊,堂堂七尺男儿,怎可被这柴米油盐束缚了手脚,可是,这里的三个人,我最小,这每日砍柴做饭的活,便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三师叔,你既然不愿,为何不反抗。”
陈京墨抿着嘴,明知故问。
陈竹悠悠一叹,“哎,能有什么办法,打又打不过,只能受尽欺压,终归是靠实力说话,二姐不在还好,和大哥两个大老爷们凑合凑合也能过,可是,二姐一回来,这便完喽。”
“不光顿顿要吃好的,还让我学会摆盘,你说那菜放在盘子里终归不是要进肚子里么,吃了得了呗,今天让我雕朵花,明日让我摆个造型,哎呦,师叔我苦不堪言呐。”
悲从心来,陈竹有些潸然欲泣,兴许是太过于投入,导致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丝毫没有注意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