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城主府旁的军营中,诸多兵士与大夫步履匆匆,照看着更多躺在床上的伤员。
躺着的人大多脸色红紫,身上颗颗水泡几欲溃破。不断抽搐的四肢和呕吐令众多大夫无从下手医治。
安长兴松开一兵士手腕,低声说道,
“经脉混乱无比,又是中毒之相,与小军前夜状况颇为相似。”
安得宝皱眉思索,随即回道,
“些许相似,却又不同。何人能有如此手笔,同时重伤如此多之人。”
安长兴轻微的摇了摇头,止住了当前的话题。
忽的营帐外一阵骚动,喝骂声传来,
“你城卫军是人,我江湖义士便不是人了吗?凭什么不给老子兄弟们医治。”
摔打声传来,骚乱呼喊之声更甚。眼看营帐门口有人掀起了门帘,却又在一声声惊呼中没了动静。
营帐外,公孙瓒飞身前来,几步便到了闹事人身前,后发而先至的将闹事的人丢了出去。
公孙瓒抬手挠头,“拎不清是不是?这什么地方能让你撒野?你要治哪里我看看?”
被丢出去的人随即起身,不忿的大笑起来。
“呵,公孙瓒,我下山虎在武城也是混迹多年。此番前去助拳,也算是为了武城安危着想。如今我等兄弟受了伤病,你城主府视若无睹么。”
说着向外招手,人群后方近前几人。几个勉强行走之人皆是面容发红,咳嗽不断。搀扶之人中更甚者口鼻溢血不止,皮肤已然溃烂。
公孙瓒眉头微皱,叹息一声。
“说完了没?臭鱼烂虾!我城主府请你们去的?打的什么主意当是我不清楚么?”
踏前一步,轻蔑之色更甚。
“识相的滚外面等着,里面兵士瞧完了才轮着你们。如若不然,下山虎给你打的再也爬不上山。”
当着一众江湖好友的面,被如此讥讽,下山虎怎堪受辱,当即摆开架势,
“莫以为老子怕了你公孙瓒,咱混迹多年也不是白来的。”
说着便冲上前去,拳风呼啸,直逼公孙瓒面门。
众多兵士怎会看着下山虎如此嚣张,上前阻止却被下山虎一一闪过。
公孙瓒自是知晓武城一众江湖高手水平,闪身接招之际已是全力而为,数招化解之后,抬手一掌披挂便将下山虎拍在地上无法起身。
随即脚尖一勾,便将人撂了出去。
一众江湖病号又齐齐抬着下山虎逃了去。
“护着自家兄弟,莫要再让人此间闹事。违者格杀勿论。”
公孙瓒交代一众兵士。
来到帐内一一视察,一众医官皆是摇头叹息。
点名几位年长大夫于近前,公孙瓒深深一揖,
“诸位,城中弟兄还望多多相救。”
众人皆是紧忙还礼,但眉眼间忧虑之色却丝毫不减。
“可有对症之法?”
公孙瓒再次发问,一众大夫却皆是摇头叹息。
“柳军医!,赵军医!”
公孙瓒看向两位胡须花白老者。
但两人皆是摇头叹息,“见所未见之症!”
公孙瓒又转向城内诸位大夫,众人也尽皆摇头,唯独安长兴眉头深皱,眼神复杂。
公孙瓒当即捕捉到了异于旁人的安长兴。
“安大夫!可有医治之法?”
安长兴倒也未再纠结。
“公孙城主,依老朽看,此症乃星能过量所致,虽已是听闻昨夜苍山之事,但个中情况还请城主详述,我等才好思虑对策。”
一众大夫,兵士听此皆是惊叹,顿时议论连连。
赵医官当即否定,“习武之人依托星能修行是稀少,但我等还是见过。绝非如此情形。功法限制之下,星能伤害也断不会如此严重。”
安长兴瞧着众位大夫大多不信服自己判断,只是略带辛苦的微笑着,随后凝重的瞧向公孙瓒,等待城主的答复。
公孙瓒等众位大夫议论渐停,才是开口,
“不错,诸位弟兄是被星能所伤。苍山剧变,昨晚异像也确是有人引动陨石残留星能所致。”
“安大夫,可有医治之法?”
公孙瓒再次作揖。
安长兴却是再次摇头,一揖还礼,“容老朽思虑。”
在公孙瓒及一众大夫目光下,安长兴回到方才查探伤员床边,继续查看着情况。
其余众人见此,也均分散开去,竭尽所能的医治去了。
……
天色见黑,仍无有效手段的众位大夫也只能暂且停下医治。
回到家中的安长兴父子依旧脸色沉重,如此之多兵士及江湖高手受伤,如若不尽快医治,如白日所闹起的风波只怕更多,到头受罪的还是周边百姓。
得知安文已然醒来,两人总算些许安心。
安文房间,已是听到动静的安文早已正坐在桌前,手里伤寒论正读的津津有味。
安长兴与安得宝进来屋里,安文才是放下书来,装作咳嗽几声才虚弱的起身。
“可还有哪些不适?”
安得宝走到近前,握住安文手腕。
安文只摇摇头,乖顺的给父亲瞧着。
“脉搏有力,应是无碍了。”
安得宝松开手腕,在安文乖巧的点头动作中给了响亮的一巴掌。
安文捂着后脑绷着嘴,心想这茬以为过去了呢。
安长兴唉了一声,收到示意的安得宝才放下手来,使得安文免于之后的疾风骤雨。
“平日教你稳妥行事,你学哪里去了?不清楚状况就急着去尝试,罚你可是应该?”
“你军哥自是有爷爷帮他调理,怎犯得着你去冒险?”
安长兴还是忍不住教训几句。
安文只连连应是,低眉顺眼。
“罢了罢了,你跟小金该是互相影响,越学越掉价。”
安长兴一身的疲惫,已是不想再多说。
忽的又想起安军确实被安文捋顺的经脉,又是问道。
“你给小军如何做的治疗?”
安文心虚挨训之际还是如实交待自己吸收真气的操作。
只此一说,便是忽的提醒了安长兴与安得宝。
“气顺则脉通!”安得宝喃喃自语。
“不错,气顺则通。军营诸多习武之人应是些许了解星能转化之法的。疏通了他们的经脉,辅之转化之法,自然可驱除体内超标的星能。”
安长兴分析着,亦是讲给安得宝听。
两人思索之间连连点头。只安文听着不明所以,自家爷爷不会是想让自己去给别人通气吧,助人为乐这可了不得。
“明日一试便知。”安得宝肯定着如此结论。
“白日我与你爹还是要去到军营,你在家好生修养,与安得金莫要再乱来。”
安长兴再次交代后,便被安得宝扶着去休息了。
松了一口气的安文只见安得宝才是到门口便又折返回来。
安得宝摸着安文后脑勺,瞧着屋顶,又好似看穿了天空。
“儿啊!给爹争口气,你所想做的爹都会支持,但谨记护着自己周全。”
安得宝平静的语气令安文些许浮躁的内心也平静下来。瞧着父亲些许凌乱的胡须,忽的不知怎的答复了。
“嗯,知道了。”
父子只简单安静的相处这短暂的功夫。
安得宝轻轻拍了拍安文脑袋,便又出了去。
伸着脖子瞅着门被关上的安文有些不理解父亲折返回来这一行径,只是父亲话语所制造的气氛忽的让自己特别安心。
再次想到父亲的话,安文眼神逐渐坚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