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圆月藏于云端。静谧的苍山之中,树丛枝杈间时有人影闪现,悄无声息。
天苍山上,沧溟立于断绝的山巅之上,俯望着陨石造就的深坑。身后黑暗中是五名身着斗篷的高大人影。
盘膝而坐的柳长河端着脑袋,眯眼瞧着眼前不太清晰的几人。
"小子,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了。"
一名斗篷人平静的说道。
"嘿嘿,我待在哪里前辈你倒是管不住的哈。"
柳长河似是坐的不舒服,又换着姿势。
沧溟倒也未与柳长河纠缠,并未接话。只是继续望着面前的漆黑深坑。
微风吹来,拨动了云彩,月光隐约间泄露又被遮掩。
沧溟身后的四人迅速朝着四个方位跃驰而去。
柳长河缓缓站起,
"要开始了么?"
沧溟依旧未做回应,只是手上拿出的陨石核心已表明一切。
缓慢迈动步伐的沧溟开始在山巅移动,双脚莹莹玉光,每一步都留下极深脚印。
终于画完一周,沧溟立于中心,撒出颗颗绿色陨石落于一周,方才的陨石核心也恰留在半边中心。沧溟后退几步,与陨石核心对称相立。
月光恰好倾泻而下,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开始吧!"
沧溟身体微屈,浑身开始急剧颤动,冲天的气势自沧溟为中心,迅速向着四周扩散开去。
余下一名斗篷人冲着柳长河略微仰头。
收到示意的柳长河嗤笑摇头,也并未纠缠,迅速随着斗篷人的逼近退开。
只是口中依旧提醒着,
"沧溟,如此吃力的术式,风险尚不是你能承受的。况且今日苍山可不止你我之人!"
额头青筋暴起的沧溟也终于看向正离去的柳长河,盯着快速退去的两人,嘴角微微挑起。
“乌合之众!”
与此同时,苍山外围四个方位,同样冲天气势升腾,虽稍弱于沧溟,但也迅速与沧溟扩散的气机融合,整个苍山山脉此刻皆处在沧溟真气笼罩中。
诸多高手接连被真气扫过,有人如柳长河一般迅速退走,有人不退反进的继续向天苍山靠拢。
月光的皎洁此刻似是变得阴冷起来。山顶的沧溟大喝一声,手印翻转不断。
须臾,自陨石核心中喷薄而出的光柱直冲天际。
沧溟所布置图阵间升腾起苍绿色雾障,雾障迅速归拢,形成与地面图案一般的圆环,环内两处漩涡,恰对着沧溟和陨石核心。
随着圆环极速转动,沧溟浑身颤动也愈发剧烈,浓郁的雾障包裹沧溟,随着仍旧翻动的手印翻腾沸返。
苍山外围,柳长河停在安家墓园所在的山体,驻足遥望。
整个苍山愈发翻腾的气势惊心动魄。不由感叹沧溟的准备远超自己设想。
一袭白衣纵跃而来,落在柳长河身旁,一同望着眼前景象。
"记得我交于你的事,莫要落后于沧溟,他很重要。"
白衣人微微侧头瞧着柳长河,眼中些许审视。未有开口之际,两人齐齐望向主峰天苍山方向。
"来了!"
……
安家。
脸上一股清凉,安文逐渐睁开眼。朦胧之中,些许陌生的面孔正拿着毛巾为自己擦拭。
抬手握住对方手腕,定睛许久才想起,眼前之人原是安明月。
清醒之际,仍旧些许麻木的手上刺痛传来。
抬手一看才发现,自己手指均被刺破了口子。
“诶哟哟,这咋回事,疼死我了。”
些许脸红的安明月鼻子皱了皱,又噗嗤笑了出来,并未说话,只端着水盆出了去。
不一会安家众人便都来到了房间。
“可算是醒过来了,真是太胡闹了!”
安家一众长辈皆是庆幸于安文与安军的相安无事。
“啊!军哥,你也没事了哇。”
安文见安军过来,打心底高兴自己的设想终于是奏效的。
安军上前轻敲了下安文脑壳,
“我自个捋顺了经脉也是能够醒过来的,你小子何必冒险这样做,又让你昏迷一天,倒显得大哥我欠着你的了。”
安文嘿嘿傻笑,“军哥哪里的话,你本就是为了保护我和阿金才受伤,咱兄弟说什么欠不欠的。是吧,阿金。”
边说着就习惯的抬手去挠头,可才触碰到自己额头,五指传来的刺痛顿时又让安文惨叫连连。
看着均被刺破手指双手,安文哀嚎中询问着,
“这也没必要这样处罚我吧。十指连心啊,疼死我了!”
这一动作直引得其余众人发笑。
“这是爷爷为了救你才扎的,给你放了血才及时舒缓了你体内肿胀的气血。”
安军解释一通,安文才是想起,昨日自己给安军吸收完真气,浑身已是被冲的麻木不堪,昏死之时还舔到了鼻血,之后发生了什么便不知道了。
愣了些许时候,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的安文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乱来的所应受到的苛责今日少了。
环伺一周终于发现原来是祖父和父亲都不在房间里,自己情况不妙,最先在身边医治的理当是作为大夫的长辈才是。
当是奇怪,“爷爷和爹呢?”
憋了半天的安得金总算是等到安文问出了这话,当即抢上前来,
“出大事了,苍山出大事了。大伯和宝哥都被叫去城主府帮忙救人去了。”
安文听得此消息,顿感诧异。要知道武城军队是有自己的随军大夫的,无论数量还是医术质量来说,都没必要请外面的人。
但如今自家祖父和父亲都被叫了去,那一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死伤很严重么?城主府怎么会轻易召集外面的大夫。”
“嗯,据说很严重,一早便来人把爷爷和宝叔唤了去。”安军解释。
“那可是太严重了,街坊说昨晚城北苍山里,天都染绿了。一晚上苍山那边都发作着,吓死个人呢。”
安得金补充着,言语间倒不似惊吓,更显得激动和向往。
“别想其他的了,先养好你自个儿身子吧。待会药给你拿过来喝了。”安文母亲说着便出去拿药去了。
本想嘴硬一番,起身之际,脚上同样传来的刺痛加之仍旧昏沉的脑袋,安文又迅速躺回了床上。
“军哥,爷爷和爹去城主府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安文仍旧还是担心外面的情况的。
安军沉思一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还未曾知晓清楚。但城主府既然召集了全城大夫,理当护着他们周全。放心吧。”
说着便起身也出去了。
众人离去,只留下安文留在屋内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