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文调节车头的角度,让车头大灯照进山洞。
他们在洞口驻足停留,水流高过了军靴,源源不断的往外流淌。注意里面的声响,雷鸣般的声音已经消失,现在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狗子也不像开始那么紧张,现在玩的正开心,它们在水里跑动打闹,水花打湿了三人的裤子。
“看来很安全。”大哥说道。
相互点了点头,三人走进了山洞。
刚抬脚迈进山洞,陈三文感觉脚底有东西,弯腰看向水里,军靴踩在动物骨头上。伸手下去骨头不止一层,层层叠叠的湖底全是这些东西,陈三文捞了几块出来,发现岩羊骨占了绝大多数,这些是狼群的主要食物。
水流涌动之下,这些骨头冲不走,日积月累下洞内湖铺满了。
洞入最明显的东西是石笋,这些千万年形成的锥状物直冲洞顶,最少有百来根,摸上去光滑无比,不戴手套根本抓不住。
大哥说道:“怪不得狼不冲进来,猴子肯定是倒吊着喝水,进来也是扑个空。”
整个山洞有足球场大小,石笋已经占满了空间,也许再有百万年的时间,山洞就会被石灰岩填满。
整个洞壁全是暗红色,陈三文用手指摸了摸,发现全是红色的泥土。水流喷涌的力道很大,这些泥土应该是湖底的,被喷涌的水带到了洞壁。
车灯的照射下水流颜色暗黄,陈三文往水里抓了把,手上黏糊糊的,打开手掌都是黄胶泥。
“这不是本地的泥土,应该是水流带来的。”陈三文说道。
“这是水库的封底泥。”大哥看过后说道。
除了水库封底泥,手上还有死掉的鱼苗,各种鱼苗都有,甚至还能看到比指甲盖小的甲鱼。
“怪不得这么臭,原来全是死掉的鱼苗。”陈三文说道。
三人都想到了林子沟半夜出现的鱼苗。
“这里的水路跟林子沟有联通。”二哥说道。
陈三文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凌晨一点。
“时间上看应该是的。”陈三文说道。
水流从洞口不断涌出,臭味淡了下来,又过了会水里开始出现杂鱼苗,种类都是当季本地鱼。
这时候狗子们狂吠起来。
“怎么又开始叫了。”二哥说道。
话音未落,浪头从黑暗中涌了过来,水往外流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浪?”陈三文疑惑道。按他的想法,水应该是从湖底冒上来的,现在湖面中心位置很平静,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浪。
“这个洞口应该是地下河的入口。”大哥说道。
接连涌过来几个浪,山洞里水位高了起来,体感上水温也低了很多。
“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大家赶快出去。”陈三文喊道。
话语刚落,波浪开始不间歇出现,水位肉眼可见的涨了起来。
没多长时间,半月形山洞入口被浸在水里。
二哥水性好先到洞口,他抓紧石笋,帮助陈三文和大哥摸到出口位置,自己最后才游出来。
根据林子沟的经验,水流会持续两小时以上,大家退到狩猎的地方。
陈三文吹响骨笛,狗子聚拢起来。
三人全身湿透,他们来到油松林,弄了点柴火在砂石地点了篝火,开始烤湿衣服。
夜风吹过,三人哆嗦起来。
篝火煮了点生姜米汤,喝过后身体暖和起来,陈三文拿了獐子腿,用松枝穿好交给大家,他们边聊天边烤肉。
“看样子以后可以来这弄鱼苗。”陈三文说道。
“水里的甲鱼苗从哪来的?”大哥说道。
陈三文摇了摇头,这个他也不知道。
“溶洞里通到地下河,甲鱼苗是从那来的么。”二哥说道。
“不会的,甲鱼不进地下河。”大哥说道。
“那肯定是向阳水库。”二哥继续说道。
“有没有点常识,水库不可能有甲鱼苗。”大哥笑道。
向阳水库是附近的大水库,陈三文找人打听过,向阳水库农业服务为主,发电为辅,每天会放水三个小时,对得上水流出现的时间。
“甲鱼苗是从向阳水库的泄洪水道来的。”陈三文说道。
“我知道你想去那里,不过太远了。”大哥笑着说道。
家里事情越来越多,跑个几十公里,去山区找鱼苗产地,确实划不来。
吃完夜宵衣服也干了,大家回到驾驶室准备休息。
睡觉前陈三文把弹药箱搬了出来,垫的皮毛被狗仔排泄物弄脏了,他打开车窗,把皮毛扔了出去。
“被老爹看见了,要把你的狗仔烤了吃。”大哥说道。
“老人家现在还能少这点肉。”陈三文笑着说道。
“真能装糊涂,明明是说你太浪费了。”大哥说完钻进了睡袋。
用手指碰了碰狗仔,这些小家抬起头,嘴里作出吸吮奶水的动作,陈三文这才想起只喂了三顿。
篝火已经浇了水,他用茶缸和煤油炉温了羊奶,凉了后喂了狗仔。
第二天清晨,车辆来到洞口。
荒漠化的地方,水消化的很快,洞口已经没了浸过的痕迹。他们重新走了进去,洞内湖的水很清澈,里面鱼苗的密度很高,现在还都活蹦乱跳的,完全想不到它们晚上会发臭。
昨天浪涌过来的地方是洞壁,他们涉水走向洞内边角,越往里走水越深,很快水位超过了腰部位置。
“不能再往里面走了,地下河有陡坡,水压会把人吸进去。”大哥说道。
“这时候我可以发挥作用了。”二哥边说边脱上衣,看样子想潜水过去。
陈三文抓住他手臂。
“发挥作用不是去送死。”大哥瞪了眼二哥,然后往洞外走去。
“那不是又白跑一趟?”二哥说道。
“鱼苗死的快,肯定是因为水位的问题,下次赶在零点前,进洞看里面情况。”大哥说道。
早上大家还有事情,陈三文把红薯削了皮,切块放进粥锅里。
“别忘了喂狗仔,它们在长身体不能饿。”大哥说道。
“我都计划好了,它们吃西餐,我们吃中餐,”陈三文笑着说道。
陈三文用茶缸装了羊奶,然后放在篝火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