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收录机里的磁带,换了盒磁带放进去,高音喇叭里响起了基督山伯爵的广播剧,播音员的戏剧腔感觉有点别扭,然而故事很精彩,兄弟三人听的入了迷。
在这样的氛围里,陈三文为大家准备晚饭。
香獐子后腿肉精瘦,肌纤维细腻而紧实,肯定非常的美味,然而车厢里只有煤油炉,怎么做这些肉成了问题。陈三文带着狗下了车,找了些鹅卵石清洗过后,排列起来围了个火塘,收集枯萎的灌木枝条,生起一堆篝火。
围着火焰的石块烤热后,他刷点菜籽油在上面,切片后的獐子肉放在石块上,接触石块肉片迅速卷曲,色泽由玫瑰红变成粉色,油花也从肌纤维里渗出,白烟冒起,围坐在篝火旁的大家咳嗽起来。
眯着眼睛给肉片撒了点细盐,陈三文自小有好的先吃,今天也没有谦让,他的筷子扫过鹅卵石,几片肉同时进了嘴里。
“熟了,现在就可以吃。”陈三文笑着说道。
“原来是帮我们试菜的火候,怪不得下手这么快。”大哥笑道。
含笑不语,陈三文往吊锅里装了水,加过柴火后,把军用饭盒交给大家,里面是用煤油炉煮熟的米饭。
“獐子肉真是极品味道,比兔肉廋,比斑鸠香。”二哥说道。
“是啊,公獐子后腿肉第一次吃。”大哥说道。
吃过晚饭,吊锅里的水也开了,揪了点黑茶饼扔进锅里,大家围着余烬未消的火塘,抽烟喝茶听着高音喇叭里的。
还没落下的太阳,烧红了周边的天空,陈三文望向那里,心情无比的愉悦,表情看起来很陶醉。
篝火堆烟灰四起,大哥往里面倒了半盆水,看向沉迷落日的哥俩说道:“开始干活,再过一个小时天就黑了。”
两人跟随大哥上了车。
车辆停在石灰岩耳洞旁,洞里面有捕获的香獐子,他们下车观察了海捕网里的猎物,还好没出现死亡个体。更让大家高兴的是,这些獐子虽然还在试图逃脱,放进去的嫩叶枝条还是吃了个精光。
“不错,肯吃东西。”陈三文说道。
“再去弄点饲料,咱们可得伺候好财神爷。”二哥笑着说道。
傍晚的大嘴谷没风,三人带着狗在灌木林里收割嫩的枝条。
地面有条五步蛇,大哥踩住脑袋扒了皮,然后砍掉脑袋剖开蛇身,掏出蛇胆直接吞下了肚子。
“老大,你别表现的像个野人。”二哥笑道。
“我劝你别装城里人。”大哥说完拍着胸膛,然后抬起膝盖撞了他的腰。
接过没了内脏的蛇肉,陈三文挂在钢叉尖齿上说道:“晚上用煤油炉煮三份蛇肉清汤。”
獐子饲料装满了箩筐,这是为今晚准备的,为了安全,他们不会再进灌木林。
走出半人高的林子,他们来到石灰岩耳洞。
今晚车辆就停在这里,车头正好对着小山洞,车厢对着广阔的谷地,这样既可以守护小山洞里的猎物,又能把海捕网抛出去。三人就在车头过夜,需要的东西已经搬进了驾驶室,就连煤油炉都拿了过来,陈三文正用煤油炉烧着开水。
在炉火里点着香烟,陈三文带着狗子走下驾驶室,他举起望远镜,看向正逐渐聚拢的香獐子。闪烁的烟头让这些动物感到不安,望远镜里它们往后退了退,陈三文扔掉烟头踩熄,准备走向后车厢。
“别看了,磁带快结束了。”大哥在车头说道。
没有回应大哥的话,进车厢后发射完海捕网,他打开了空压泵,轰隆隆的机器声音响起,巨大的声响回荡着,让人感觉山谷来了怪物。
石灰岩山上有碎石滚下,那是岩羊被机器声吓到了。晚上了它们胆子还是很小,现在正聚在山腰。本来应该下山啃枝条的,现在它们都看向山脚的车辆,机器响起向山头逃去,踢动石块滚下了山。
高音喇叭的声音停了下来,收获猎物前三人不会播引诱的磁带,那样搞不好会把狼招来。
“可以去收获猎物了。”陈三文在车厢里喊道。
车辆倒退了几步,然后掉头往海捕网而去。
为了告诉大嘴谷的动物谁是老大,车辆打着喇叭,车大灯照亮了海捕网周围的环境,三人七狗没下车,像是在等待什么。
“怎么还不来?”大哥语气有点焦急。
现在是捕猎獐子的最佳时间,就这样等着太熬人。
“放心,肯定会来的,也许正看着我们。”陈三文说道。
他们要等的动物嘴尖,爪子很锋利,晚上敢攻击任何动物,下车后的人也不放过,不先灭了它,被抓挠了眼睛和脑袋就麻烦了。
车头前方有两个黑影在左右交叉飞行,半空中黑影掉了头,来到驾驶室正前方,展开比身体大好几倍的翅膀,滑翔着冲了过来。
“这不是来了么。”陈三文笑道。
两只夜枭冲向车大灯,它们的利爪向前伸展开,抓住了车灯金属网保护罩,怪叫着扇动翅膀,弯勾状的嘴不停啄着车灯附近,就像小鸡在啄米。
“别让狗下去。”陈三文说道。他怕爱犬被这东西祸害了眼睛,独自拿着电棍下了车,靠近扑腾的夜枭,电棍刚伸出去,两只猛禽激灵了下,然后无声无息的瘫倒,掉在了地面。
“这玩意最嚣张,晚上连金雕都敢欺负。”二哥说道。他捡起地上的夜枭,扭动脖子后扔进车厢。
“下次找人带给邵小武,让他做个家乡菜,夜枭炖蘑菇。”陈三文笑道。
现在三人可以专心处理獐子了。
车辆打着远光灯,照向岩山的耳洞方向,按照白天的办法,三人滚动海捕网的铅球,然后移动海捕网,狗子在大家身边放哨。
灯光射进耳洞,两张海捕网的獐子躲避直射,身子抖动着脑袋向后。
“不用害怕,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们,新房子和老婆包在我身上。”陈三文说道。
“然后每年必须掏40克东西出来,否则拿去下火锅。”大哥接着说道。
寂静的夜晚,三人看向獐子笑出了声,旁边的狗子却在不停狂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