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狗子看着打开的车门,并没有马上冲下去,陈三文正在解开它们的牵绳。
“把他当成野猪就可以了,不用害怕,对方应该很弱。”
就像在安抚准备跟别人单挑的老朋友,陈三文边说边笑,他从包里拿了张二十美元的钞票,让狗子们闻了又闻。
“去吧,我在车上等你们。”陈三文拍了拍狗子的脑袋。
打篮球和背带裤跳下车门,向马路对面的公园景观林飞奔而去,陈三文给双背弩安了两支竹箭,然后点了香烟,等着狗子们回来。
景观林里的文晓东汗流浃背。
没想到死掉的李梅如此沉重,他艰难拖动尸体,去白天选好的地点,那里已经挖好了掩埋的土坑,只要填上土就万事大吉。
文晓东想好了所有的细节,并且已经处理完毕,他下周就能调回美国,高层们本来不同意,他威胁要曝光酒店绕过官方银行进行地下换汇,那些高层吓坏了,立即表示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回总部。
只要离开了华国,杀掉李梅就没有任何代价,毕竟两国没有刑案遣返协议。
终于把李梅拖到了挖好的土坑旁,他弯下腰准备拿白天准备好的铁锹。这时候林子里传来阵阵奇怪的声音,慌乱的他躲到了树后,双眼环视周围,眼神里透露出胆怯。
已经是秋天,景观林的梧桐树光秃秃,落叶布满了地面,两条狗子飞奔在寂静的林中,它们的四脚踏着枯叶,声音非常的有规律,文晓东侧耳倾听这奇怪的声音,心脏剧烈跳动着。
“是谁在那?”
他壮着胆子,嘴里喊了句。
没有人回应他,景观林里的怪声却越来越近,文晓东抓紧手里的铁锹,茫然看向四处。
两条瘦长的黑影一前一后,发力四足狂奔,正向文晓东而来。
打篮球的速度还是那么快,迎面扑向文晓东胸前挂的布包,主人给它闻的钞票味道很特殊,面前的敌人包里都是这种味道。
都没有看清楚扑过来的是什么,文晓东就已经被拽倒在地,他挥舞手里的铁锹,向拖动自己的东西挥去,赶过来的背带裤张开巨嘴,咬向他的手腕,摆动脑袋疯狂晃荡起来,文晓东像头绑好的年猪,发出疯狂的嘶吼。
倒在地上的文晓东,前有打篮球拖动,后有背带裤撕咬。
文晓东在林子里翻滚,紧紧地抓牢胸前的布包。今天晚上他还要带着钱去灰色钱庄,那里华币对美钞是十比一,远高过官方牌价的三比一,酒店经理正在保龄球馆,等着他把钱换回去,这个布袋千万不能丢,没有钱拿回去,大家不会同意他调回总部。
来到景观林边沿,胸前的布袋挂绳终于被扯断,打篮球含住布袋向对面的丰田车跑去,背袋裤也没有再纠缠,两条狗子把倒地的文晓东当成了猎物,丰田车就是陈三文的伏击位。
丰田车后排座窗户开着,两条狗子纵身跃了进去,它们凑近陈三文,不停摇动尾巴。
从包里掏出两块牛肉,扔给胜利归来的狗子,陈三文拿过布袋看了看里面的美钞,脸上浮现笑意。
拿起副驾上的双背弩,陈三文瞄准了连滚带爬的文晓东。
路灯下的街道很昏暗,一束车辆的远光射过来,街道顿时明亮了起来,人货车撞向路中间的文晓东。人货车把他顶飞了十几米,撞人的五十铃没有急着离开,大摇大摆的亮着车灯,直接停在路中央。
车上下来的人吹着口哨,走向路边的丰田车。
陈三文把副驾驶上的布包塞到座位下面,看着草帽哥靠近自己。
“你这玩意太可怕了,早知道我带冲锋枪过来了。”扒开对着自己的双背弩,草帽哥笑了笑。
“混社会的人,跟自己利益无关的事情不要插手,你是老大应该比我懂这个道理。”陈三文说道。
“帮忙应该没关系。”草帽哥说完,指了指地上的文晓东。
“我只是想弄伤他,因为我指望他回去杀李强。”陈三文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我让人拔掉了李强的仪器插头,他已经死了。”草帽哥说道。
“那我们山高路远,江湖不见。”陈三文把这句话送还给草帽哥。
“只要你在省城混,躲不开我的。”
草帽哥微笑着伸出右手,隔着车窗跟陈三文握了手。
五十铃上又下来了人,师爷手上提着枪走了过来。
“你提着枪下来做什么,有没有规矩了?”草帽哥看向师爷喊道。
听到这话师爷愣住了。
“我是担心你。”师爷说道。
“担心有屁用,他要杀我早下手了。”
两人重新上了车,五十铃压过文晓冬的尸体,离开了现场。
陈三文也离开了现场,没有走文晓东躺着的街道,他拐进路边住宅区,从另外一条路回到了省中医院。
收拾好东西,陈三文把狗子锁在车里,手上提着白天准备好的铝饭盒,像是送夜宵的家属,下车走向夏大军的病房。
陈三文特意看了看二楼的护士站,里面没有医护,他吐了口气,上了去三楼的防火门。
刚进住院部三楼,就听见了楼道里的嘈杂声,李强病房的门口聚集了很多围观的病人,医护们正在抢救昏迷不醒的李强。
夏大军站在人群外围,踮起脚看病房里的情况,陈三文站到了他的身边。
“找到病人家属了么。”病房里的医生问护士。
“病人只有一个姐姐在省城,其他亲属在外地,护士站的人说姐姐零点离开了病房,说是去准备明天的手术费。”护士说道。
“这手术现在做都来不及了。”医生摇头叹了口气。
没有人提仪器插头被拔掉的事,草帽哥派过来的人胆子真大,他应该是拔下了插头,直到李强断了气,又重新插上了插头。
李强病房的人陆续散去,陈三文和夏大军也回到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