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她果然收到了阎景川送的礼物,是一条镂空玫瑰白金手链。男人满意的看到玫瑰纹饰完美的贴合在小妻子手腕上,凑到她耳边表白:“这次不是道歉也不是感谢,而是表示……我喜欢你。”
项宛若小声回了声“知道了”。温热的气息突然靠近,她搓了搓发热的耳廓,说这种直白的话,这人都不会害羞吗?
想到这,她忍不住悄悄看向对方的耳朵,像发现了什么隐藏的秘密,阎景川的耳朵……也好红啊。项宛若心里溢出一点奇异的心动,或许这个人也没有表面来得这么从容。
她轻轻捏了捏男人的耳垂,如愿看到它变得更红,她没有戳破那点隐秘的心情,只是眼中噙着笑意道:“谢谢,我会好好戴着的。”
第二日,项宛若又收到了限量款刺绣手袋,是她之前想买没舍得买的那款。她犹豫了一下不好总是白收人家的礼物,于是回赠了一条真丝暗纹领带。
第三天,她看着家里茶几上的某大牌经典款香水,感觉事情开始不太对劲起来。项宛若揉了揉眉心,当天下班去专柜买了支金尖商务钢笔。
第四天,她从快递小哥手里接过一大束粉色的郁金香,附带一整袋零食。
“……”
顶着来往同事、患者好奇或善意的微笑,项宛若心想再这么下去别说她受不了,她的钱包要先一步受不了了。
把零食跟同事分了分,谢云炀坚决不要,还阴阳怪气地添乱道:“姐,你喜欢的话明天开始我也给你买!”
项宛若头疼地要死,严词拒绝了他的火上浇油。
这小子最近转了性子,工作上进步很大,整个人看起来温和了不少,投诉也基本上没怎么有了。看来他说要努力成长,不只是说说而已。
“对了”谢云炀想起来:“姐,你之前答应我有空一起去福利院的,这周六可以吗?他们刚好有个义卖活动,我们去帮忙。”
项宛若正一边咔嚓咔嚓嚼薯片一边跟阎景川聊天。闻言,她点点头:“好啊,到时候一起吧。”然后转过头继续纠正某人奇奇怪怪的行为。
项宛若:【今天的花和零食我收到了,明天不要再送东西了!】
阎景川:【为什么?比起郁金香你更喜欢别的花吗?】
项宛若:【……】
项宛若:【不是,我没有不喜欢郁金香。】
阎景川:【猫猫疑惑.jpg】
禁止卖萌,项宛若心想这人哪来的乱七八糟的表情包啊!
项宛若:【我是觉得比起礼物更重要的是心意,所以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不需要天天都送。而且你这样,我压力很大的!】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财力哪比得上他这个资本家,要这么送下去,没几天她就先破产了。
阎景川:【那隔一天送?】
“……”迟早会被气晕。
项宛若:【猫咪生气.jpg】
阎景川在手机这头轻笑一声,回复道:【好了,我知道了。】
送礼物的初衷只是想让小妻子开心一点,没想到却给对方带来了心理负担。不过……
阎景川:【虽然收到回礼很开心,但我其实更希望我们之间不用算的这么清。若若,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才是想跟我划分界限,互不相欠。】
看着他发来的话,项宛若有些苦恼,虽然知道阎景川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就是没办法毫无负担地接受别人的好意啊。
项宛若犹豫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总不好一直单方面收别人的东西。】
别人,别人……
阎景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小妻子心软吧有时候又硬的像石头。
阎景川:【宝贝,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多依赖我一些,对我要求多一点也没关系。】
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习惯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他要怎样再纵容一点,才能让妻子在自己面前任性一点、肆意一点呢?
宝贝,宝贝……
明明是文字,却好像听到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项宛若拍拍发烫的脸颊,半晌之后,干巴巴地回了个“好”。
想起跟谢云炀约好的事情,她琢磨着也该顺便报备一下。
项宛若:【啊对了,周六你有什么安排吗?】
阎景川看了眼日程表:【怎么了?那几天我可能得出趟差。】
项宛若:【没事,我那天要和同事一起去福利院做义工,怕你有别的安排,所以提前报备下。】咳,省得某些人又要闹。
项宛若:【那你出差注意安全,我去工作了。猫猫挥手.jpg】
同事?上次那个男同事吗?阎景川看着手机皱了皱眉,不知道该不该多问两句,小妻子太单纯善良,总担心她会被别的人骗。
想问又担心管的太多会让她不自在,阎景川正盘算着怎么开口合适,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投资部焦总监拿着项目预算表找他签字。
焦韵桐将资料递过去,简单介绍了项目的进展情况:“阎总,项目那边已经和对方大体敲定了。除了资金投入,我司精神心理科研究院也会提供技术支持,不过医院和高校那边基本解决了人力问题,所以相比之前做的其他项目,这次的总预算并不算高,您看下这样是否合适?”
阎景川细细浏览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在右下角签下自己的名字。
小妻子送的笔用起来很顺滑,连带着他用的时候心情都会好一些。
阎景川:“没什么问题,就照这个执行吧。具体签约时间跟对方确定过了吗?”
焦韵桐:“嗯,商定的时间在下周二。”
阎景川微微颔首:“好,提醒参与的各部门做好准备”。思索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焦总监结婚多久了?”
焦韵桐愣了愣,回答道:“今年是第四个年头了。”
阎景川用手指轻轻敲了两下办公桌,缓缓道:“你现在手底下带着好几个新人吧,我看他们都挺崇拜依赖你的,如果你丈夫介意你和同事走的太近,你会怎么想?”
焦韵桐不确定地小声问:“公司要开始查作风问题了?先说明啊老板,我只是正常工作而已,对新人也只是普通的关照,绝对没有任何过界。”
阎景川按了按眉心:“抱歉,没有任何冒犯你的意思,是我有个朋友最近碰到了类似的情感问题,我……他有些困扰,所以想听听别人的看法。”
焦韵桐想了想他描述的情况,微微皱眉道:“如果是我老公的话,我会觉得他不够信任我吧,正常的工作关系都要介意的话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说着说着,她看了看老板不是很好的脸色,心里一惊,老板您说的这个朋友不会就是您自己吧?难道是项小姐移情别恋了,而且还是办公室恋情!?
焦韵桐看老板的眼神多了一丝同情,咳了一声道:“我也是瞎说的,毕竟这也要分情况而论嘛哈哈哈。”
“……”
阎景川挥挥手:“算了,你去忙吧。”
“好的阎总”焦韵桐接过签了字的报表,临走前又问了一句:“那项目的事需要跟项小姐说一声吗?”
“不用”阎景川顿了顿:“等有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她的。”
……
周六一大早,项宛若带上提前买好的小礼物,坐谢云炀的车一起前往义卖市集。昨天上午阎景川就去隔壁市出差了,司机刘叔家里最近有事休假了,项宛若本来要自己开车过去,谢云炀知道了便提出要来接她。
活动就设在福利机构门口不远的公园里,他们到时一排排的摊位已经搭建完毕,有卖旧物的、卖书的,还有现场制作手工产品的,中间夹杂着散发着香味的小吃摊。
穿上统一的T恤,项宛若被分到一个手工摊帮忙。摊主是一个安静的小女孩,约莫初中的年纪,见项宛若走过来她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转而又低头摆弄起手中的贝壳风铃。
项宛若帮她一起串起贝壳片和装饰物,全部串完后,小女孩将风铃挂在摊位前,然后拿出一支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她举起纸板,上面写着“谢谢姐姐”,项宛若心中微颤,难怪这个小姑娘这么安静,原来她是……聋哑人吗。
小女孩倒是一副不怎么在意外界的样子,又低头开始串新的贝壳片。或许是因为她的世界很安静,才能更专注于手中的动作,她的动手能力很强,每个风铃的颜色和装饰搭配的都很好。
陆陆续续有来询问的顾客,一上午过去,最后还剩下两串风铃,项宛若自己掏钱买了下来,准备带回去做做装饰也挺好。
谢云炀被派去小吃摊帮忙,活动散场后拿着自己做的冰淇淋过来跟项宛若分享。
项宛若把自己带来的小礼物也给孩子们分了,坐在草地上看着一张张单纯快乐的小脸,感觉心灵也得到了治愈。
见她目光时不时追随着那个小女孩,谢云炀介绍道:“她叫小敏,患有先天性听力障碍,三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了这里,是在这待得时间最长的一个小孩。她的亲生父母也试过带她去看病,可是药物治疗效果不好,人工耳蜗又太贵,家里负担不起,所以她父母希望能在这找到爱心家庭收养她。”
因为各种原因愿意收养孩子的家庭虽然不少,可是大多还是会选择健康强壮的小孩。项宛若沉默了一会儿,视线与小敏相撞,小姑娘还是腼腆的笑着。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最单纯的东西往往最打动人心,项宛若也不自觉地回以微笑:“她有个强大的内心,能用笑容回击无常的命运,这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