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牵了一路,项宛若都感觉自己手心要出汗了。车子一停下,她就快速抽出手,面无表情的开车门、走出去。结果酒还没醒,动作太大差点把自己晃晕。
阎景川赶紧把她捞回来,为了不让人挣扎,故意在她耳边低语:“乖一点,不然我只能把你抱回去了。”
被言语胁迫,项宛若只好乖乖被搂着进了家门。
阎景川问她:“不是饿了?还要不要吃点东西?”
项宛若摇摇头,摇晃着朝着卧室走去:“我困了,睡觉了。”
阎景川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先是担心小妻子在外面不安全,现在人在家里好歹放下了心。
他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舒适的睡衣。
把自己收拾得当,阎景川过去敲了敲项宛若的门,没听到里面有动静。
这么快就睡着了?
有些不放心地推开门,见小妻子合衣趴在被子上,阎景川走过去帮她脱掉鞋子和外套。
估计是进门就趴下了,妆也没卸。
阎景川沉思了一会儿,从桌上的瓶瓶罐罐中找出卸妆水,开始搜索“卸妆水的正确使用方法”。
卸了妆又拿湿毛巾擦了擦妻子的小脸。
项宛若睡得不太安稳,虽然他放轻了动作戏,但还是把人吵醒了。
见她皱着眉捂了捂胃部,有些难受的哼唧了几声。阎景川凑过去把人抱在怀里,伸手帮她揉了揉:“是不是胃疼了?”
他刚洗过澡,体温有些冷,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服透出凉意,身上还残留着须后水清冽的味道。
项宛若被刺激的意识回笼了一瞬,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她迷迷糊糊地想阎景川又失忆了吗?不然为什么今天这么奇怪?怪温柔的。
之前对自己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失忆了学会撒娇卖乖,明明她都决定要离婚了,现在又对她那么体贴。
借着酒精作祟,她越想越委屈地拽住男人的手臂:“坏人。”就会扰乱她的心神。
阎景川一只手揽住人,另一只手臂被牢牢拽着。对上项宛若泛着水光的眼睛,他轻叹一声,俯身亲了亲她湿润的眼角:“是我不对宝贝,别哭。”
项宛若抽泣了两声,循着气息转过头,伸手捧住男人的脸。
看着一张一合的薄唇,她被蛊惑着凑过去,张开整齐的小牙咬了上去。坏人,咬死你算了。
嘴角传来酸麻的痛感,阎景川皱了皱眉不敢动。
项宛若泄愤之后心情好像好了一些,稍稍退开一点距离,看着破皮的地方发愣。又想起阎景川的好,给她送午饭、买礼物,接她回家。
好多天都没见了,思念的心情原来不止一个人有。
她唇齿微启,小猫一样在伤口处舔了舔。
湿软的触感混着酒香侵占了男人的五感。
感觉腰间的手臂紧了紧,项宛若抬眼对上眸色暗沉的瞳孔,长睫微颤。
她主动揽住男人的脖颈,声如蚊呐:“抱抱我。”
好似之前的角色反过来了,她成了脆弱的那一个,而阎景川成了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依靠。
阎景川喉咙动了动,心里直呼救命,怎么回事,小妻子喝了酒这么乖这么黏人的吗?
心如钢铁此刻也化作绕指柔,怕再惹人伤心,阎景川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躺下:“不是困了吗,乖,抱着你睡好不好?”
项宛若趴在他胸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隔着薄薄的衣服,身体的温度互相交换,手脚交缠给人安全感,项宛若很快就被席卷来的困意卷入梦乡。
……
第二天在男人怀里缓缓醒来,项宛若脑子里只有两个想法。
1.酒精果然害人。
2.阎景川上辈子是狐狸精吧,怎么一见到他自己就被迷昏了头。
此时男人的大手还搭在她腰上,她趴在阎景川胸口,能感受到对方起伏平稳的呼吸。
项宛若轻轻挪动身体,想远离身前的热源。但她一动,头顶就响起低哑的声音:“醒了?”
见怀里的人马上定住不动,假装熟睡。阎景川轻笑一声,放在腰间的手下滑,挑开上衣,在滑软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下。
项宛若一个激灵,抓住男人作乱的手,抬头瞪他。这人是还嫌不够暧昧吗!
阎景川俯下身抵着她的额头与她对视,主动戳破那点不自在的羞赧:“害羞什么?若若,我们是夫妻,许久不见情难自禁也是正常的。”之前那样分居才是不正常。
心跳得很快,项宛若不看他的眼睛,但一低头又看到对方被咬破的嘴角,她闭了闭眼睛轻声反驳:“什么夫妻,马上就不是了……你明明都知道。”
她声音有些颤抖:“阎景川,我要跟你离婚。”
伴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和爱人相拥醒来,本该是美秒的体验,如果不是小妻子刚刚当面对他提出离婚的话。
阎景川心里叹了口气,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他想了一会儿,好声商量道:“最近发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我们先聊一聊好吗?”
项宛若缓缓点了点头,她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
两人洗漱过,坐在桌前心里各有想法,一顿早饭安静地吃完。
Z市的项目刚刚签下,阎景川白天得去集团主持汇报会。两人约好晚上见。
项宛若回复了几条线上咨询,才注意到昨天晚上谢云炀还给自己发了几条短信。
谢云炀:【宛若姐,你到家了吗?】
谢云炀:【我有朋友在律所工作,很擅长处理离婚官司。】
谢云炀:【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
昨天喝了酒意识不清,阎景川跟他说什么了?就差直接问自己需不需要法律援助了。
项宛若:【不好意思,昨天回来就睡着了。】
项宛若:【我自己应该可以处理,谢谢你,如果有需要我会开口的。】
……
是夜,书房内的茶几上,一缕缕水汽升起,绿叶在壶中舒展开,两人面对面而坐。
项宛若将离婚协议书摊在桌上,直接道:“我之前发的那条短信你应该都看到了,虽然最近,嗯,发生了很多意外,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太适合一起生活下去。”
阎景川将协议书拂到一边,揉了揉额角:“我可以知道具体的原因吗?”
项宛若看了他一眼,低头自顾自道:“我们结婚时本来就很仓促,彼此没什么感情基础。当时我提结婚只是想借口推脱,也没想到你会真的同意。后来我想反正都要结,比起那些人,你可能是更适合的对象,那就试试吧。虽然我现在也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同意,我本来以为可能你对我有些好感,可是结婚之后,你总是那样不冷不热的,有时候很体贴,有时候又不理人。我不知道怎么看待这段关系。我只能想可能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对不起”,阎景川自食苦果:“我为我之前的态度道歉,都是我不对,我改好不好,你喜欢我依赖你,我就粘着你、多关心你,你看这段时间我们不是相处的很好吗?我没有不喜欢你,经历了这么多,若若,你自己也能感受到对不对?”
项宛若垂眸:“可能是有一点喜欢吧,可是你不是都找到你的白月光了吗,你、你跟她在一起应该会更开心吧。”
阎景川讶异:“什么东西?什么白月光?”
“我都听到了”项宛若委屈开口:“你在书房跟朋友打电话,他说找到你的白月光了什么的。既然有那么喜欢的人,成全你们在一起不是更好。”
“那是……”阎景川失语的扶了扶额,心里咒骂林予清,坦白从宽的将初见的种种细节一股脑讲出来。
这下轮到项宛若傻眼了,她茫然的消化了一阵:“那,那个递给我手绢安慰我的人是你?怎么会这么巧?”
正常当然不会这么巧,虽然那次重逢是偶然,但是从相亲到结婚可是他主动一步步设计安排的。
阎景川握拳凑到唇边咳了一声,不自然地侧脸遮了遮自己发红的耳朵:“所以你现在明白了?若若,从八年前第一次见你,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非要说的话,你就是我的白月光。”
项宛若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可是我们只见了一面啊,而且我都不记得你的样子。”
阎景川眼眉低垂,语气伤心:“是啊,只是见了一面就让我魂牵梦绕。天天梦到你,我有什么办法。我还要问你呢,那时候年纪小没记住我的样子就算了,去年在林家小妹的生日宴上我问你名字,你还生气的骂我。”
“哈?我什么时候骂……”话还没说完,项宛若突然想起什么,大惊道:“等等,那个,那个动手动脚的流氓也是你?”
男人更委屈了:“哪里有动手动脚。”只是当时醉酒失礼的抓了一下小妻子的手腕。
“我喝酒了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后来相亲的时候你却完全一副不认得我的模样,我当然会有点情绪。”
项宛若头都大了:“我!又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我以为是什么不正经的男人,当然不会去特得留意长相。”
阎景川自知理亏,先动心的人是他,项宛若根本从始至终都没有察觉,他还故作姿态的冷着人家。他自责道:“对不起,宝贝。”
“你,你别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