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惊喜该不会是比纸人还恐怖的东西吧？”
余意远吞了吞口水看向四周，此刻他只觉得太平间鬼气森森，分外吓人。
“怎么会呢？我说的惊喜是能让你升职加薪的惊喜，快点去别墨迹。”
姜回走到其中一具女尸身边蹲下，伸手捏住女尸的下巴，果然就看见她的口中有一道黄符。
拿出来打开看了两眼忍不住冷笑，搞不好这操控纸人和尸体的还跟她同宗同族呢。
余意远听她这么说也没在犹豫，当真把所有的雪柜都打开查看，“搞不懂这么大费周章的偷尸体去做什么，我跟你说，有两家拿了钱就不追究了，也不过问尸体到底怎么没得。”
姜回没接话，收好女尸口中的黄符之后，又开始研究女尸身上绑着的红线，红线上的每一个结都非常讲究，而且特别复杂。
若是她猜的不错，之前被偷走的女尸就是利用这些红线运出去的。
有些符咒能穿墙还能上天入地。
“我艹！我肯定是眼花了所以才会在雪柜里看见我们院长，姜回姜回你快点来，你看看这人是不是带着人皮面具假扮我们院长？”
再打开第 29 个雪柜时，看见里面那具尸体，余意远吓得脸都白了，踉跄着后退却被自己脚绊到差点一头栽进雪柜，与里面的尸体来个嘴对嘴。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早上还指着他们鼻子跳脚骂娘的魏承弼，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硬邦邦的尸体了。
“再不扛他出来就真的死透了，动作快点。”
姜回正在解尸体身上的红线，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她立刻抬头去看。
立刻，姜回浑身的血液倒流，脸色蓦地惨白。
刚才闪过去的人影停在墙角，回过神来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嘶！
六年前那晚，她一刀插进心脏的……那个男人。
姜回手上的反应比脑子快，从帆布包里摸出黄符对着那道身影就砸了过去，然而墙角空无一物，哪里还有刚才她看见的人影？
应该是眼花看错了吧？
对，肯定是看错了，就算那个男人侥幸活下来，也绝不可能会在太平间这种鬼地方碰见。
“…姜回你怎么了？墙角那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余意远把魏承弼拖出雪柜，发现他还没有完全被冻僵，喊他几声眼珠还是转动着给了回应，虽然不能立刻清醒过来，但没死真的太好了。
姜回刚要说没有，就听见一道诡异的声音响起，“姜回……姜回……”
是谁？
谁在叫她？
这个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可这太平间内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藏匿了，所有的雪柜都被打开，就连墙角能藏身的地方也一目了然。
空无一物。
那声音由远及近到了姜回耳边，带着丝丝削骨的冰凉，“…姜回，我好疼啊…”
“是谁？别装神弄鬼，滚出来。”
姜回扯住余意远的胳膊往后退，然而那凉意如影随形，任凭她怎么都甩不开，甚至，她还能感觉那冰凉黏在她的耳垂。
正试图侵入她的血液她的骨髓。
然后，她听见余意远惊呼，“姜回，你的身上怎么结冰了？”
“退出去，带着你的院长先退出去。”
姜回又去摸符，谁知刚动了下双手就像被禁锢似的，随后她的双脚慢慢离开地面。
余意远反应不算不快，单肩扛着魏承弼，一手去拽姜回的脚踝。
就在他的手快要抓到姜回的时候，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将他弹了出去，于是，余意远连同魏承弼连体婴似的摔在了太平间门口。
然后，余意远就看到比刚才被纸人围攻更惊悚的场面。
“你到底…是你，你……”
“是我啊姜回。”
姜回的话还没说完，侵入骨髓和血液的冰凉逐渐显出了透明的轮廓。
那张刻进脑海的，怎么都忘不掉的脸，此刻就近在咫尺。
真的是那个男人。
真的是他。
那个六年前被他一刀插进心脏的男人。
他的脸贴的很近，阴诡冷笑跌进姜回的耳朵，她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人冰凉的手缓缓掐住姜回的脖子，一点点收紧，很快姜回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来找她报仇了。
就在姜回以为死定了的时候，余意远跑过来把黄符贴到姜回脚底板，同时就听到咔嚓一声冰层碎裂的声音。
那道透明的身影一顿，连同姜回脖子上的力道同时消失不见，姜回从半空中摔下来，余意远伸手把她抱住。
姜回从他怀中翻下去，弓着身子咳得惊天动地，余意远看着她脖子上青紫的手印，忍不住吞着口水问道，“姜回，刚才那个男人，不是在六年前就被……”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撞进了姜回阴诡的黑瞳里，“那晚躲在墙垛后面的是你？”
余意远察觉到自己问了废话，立刻闭嘴不敢说话了，姜回跌坐在地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所以，你看见我杀人了？”
余意远整个僵住，姜回把杀人说的太云淡风轻，余意远发现她再说杀人的时候完全没有情绪波动，冷血的仿佛杀个人就跟碾死蚂蚁那样不值一提。
他以为，这件事情会随着钟家桥的事情成为永远不能提起的禁忌。
姜回不明所以的嗤笑一声，那晚她知道有个人在偷看，等她追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余意远。
余意远立刻保证到，“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当年没说，以后也不会再提，我发誓。”
姜回抬了抬眼皮看他，“你刚才已经说了，老话说得好，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我刚才说什么了？我明明什么都没说，我就是在夸你特别你厉害，医院丢尸体的事情肯定能解决。”
余意远被她看的脊背窜上一股寒意，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离她远了些，表情僵硬的强行改口。
此刻他莫名有种姜回真的会杀他灭口的感觉，还非常强烈。
那晚，钟家桥所有人连夜搬走成了空村，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姜回。
自那之后，姜回就消失不见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期间也辗转听到过一些关于姜回的事情，但大多都是说她过得不好，甚至去给人洗盘子洗碗过活。
转眼都已经六年了。
他认真想了想，若真动起手来，自己大概率是单方面挨打的小丑。
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他又问，“偷尸贼能抓到吗？丢失的尸体能找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