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一路走一路聊，回到学校的时候天边已经开始微微擦亮。
校园里头十分安静，偶尔能听见风声吹过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食堂里头已经亮起的灯，偶尔能听见锅碗碰撞的声音。
第一个打了早饭，找了个角落坐下，几口热粥下肚，王宇觉得心里又找回了些烟火气。
刚吃两口，就看见一个姑娘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竟然是于绿。
于绿端着饭盒，径直坐在王宇和钟震寰面前，“没想到吧，我也是这学校的学生。只是和张婉婉不是一个系。”
王宇确实很吃惊，主要是晚上才见了于绿，到了学校又见着了。
属实是有些过于巧合。
简单聊了几句，王宇和钟震寰起身告辞，去了梁怀生的办公室。
梁怀生看见钟震寰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微微勾起。
梁姥姥知不知道他这小孙孙身边跟着一个活死人？
钟震寰看见梁怀生也是微微一愣，这个班主任周身气息，竟然不似凡人。
眼神碰撞，二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开口。
王宇笑着给二人做了介绍，这个是我舅舅，这个是我哥们。
二人心照不宣，笑着握手，互道幸会。
王宇就着梁怀生的保温杯咕嘟咕嘟灌了两口，面色带了些凝重，可仔细去看，又隐隐带了些兴奋。
“我想给月缺里的阴魂抓替身…”
梁怀生嘴角几乎就要 压不住。
没想到，王宇竟然真的动了要抓替身的心思。
梁怀生不好奇王宇的心路历程，只是这个想法十分离经叛道…已经足够他兴奋了。
地府那边看来已经提前知道了，只是不知道天界那边如果发现这事，会怎么处理。
“你打算怎么做？”
王宇一只手搓了搓下巴，“正常的冤魂抓替身，都是想办法杀了生人，让对方替了自己的怨气和因果。”
见梁怀生点头，王宇嘴角微勾，继续说道，“有没有在活人身死前，让冤魂占了活人身子的办法？”
梁怀生和钟震寰都是一愣。
先杀人，再附身？
这个问题是他们两个之前从没想过的。
毕竟抓替身，冤魂所受罪业被新魂承受，冤魂就可以去到地府投胎转世。
任谁也不会去想让冤魂顶替活人的身份。
王宇语气认真，“这是他们打下来的江山，一旦转世，他们就变成和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了。我想让他们也看看这盛世，也想他们尝尝自己种下的果子。”
梁怀生突然想起之前在鬼市，和秦忠的那次对话…
又想起如来和他说的，众生弥弥…
“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一旦冤魂抓了替身，鬼差就会来拘人…”
“如果和鬼差商量一下呢？”
梁怀生有些无奈，“这可没法商量，凡人寿数都在生死簿上，阳寿未尽而横死，那抓替身的冤魂肯定是要去地府报道的。”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冤魂抓替身，属于天道法则，你帮着冤魂抓替身，为正道所不容。这些倒也好处理，鬼差帮你瞒一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都无所谓。就算被正道发现了，打不了打他们一顿，谁也不敢说什么。但阎王那边……”
钟震寰坐在一边沉默听着，越听越是心惊。
之前只知道这小子在地府应该是有些背景。
没想到梁怀生话里话外，这王宇背景竟然如此深厚。
就听王宇又说道，“我去求镇妖伶呢？她是鬼王，级别应该比阎王爷大吧？”
“理论上是可以，但十殿阎罗分别辖司五鬼王…而五个鬼王之间的关系据说也不怎么样…”
说到这里，梁怀生一顿，脸上挂了十分兴奋的笑，“我知道找谁了！”
“谁？”
梁怀生刚要说出口，又立刻把话咽进肚子。
他想说，找梁姥姥。
之前他一直以为梁姥姥只是个普通的小老太太，即使有些能耐，左不过是个凡人。
可直到他在地府遇见了少女时期的梁姥姥，又见她和镇妖伶一起将一处因果障搬到地府。
这才知道，这梁鲜花根本不是凡人。
他琢磨许久，甚至觉得她的身份或许和镇妖伶相当或者更强。
以为梁姥姥如果不是在地府露过法相，梁怀生甚至根本察觉不到她身上任何异常的气息。
这是神尊仙君以及地府差役难以做到的。
但这个问题，他一时半会还不知道怎么和王宇解释。
所以干脆先把话咽肚子里，等找到人，让梁姥姥亲自开口和王宇解释。
“我先没办法告诉你是谁，但等你们见面，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