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山待了两年,齐紫的修为大增。比珠整日闹着山中无聊,想要下山去玩。
比珠醒来,窝在齐紫怀里撒娇,“主人,我们下山去吧。这两年,你把该学的都学了,这山里我能吃的我也吃了,我们该回去了。”
转眼间已经两年了,齐紫已经两年没见过少爷了,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比珠,你说得对,我们是该回去了。”
齐紫牵着比珠来到星郎宫,与玄校道别。
“徒儿离家两年,许久未见家人,甚是想念。这两年里多谢师父的教诲,师父的教诲徒儿铭记于心。日后,徒儿定会携比珠来拜访您。”
玄校看着底下跪着的人,嘴角上扬,“你已学有所成,早日下山去吧。”
“谢师父,师父保重。”
齐紫叩了三个响头后,起身离开。
齐紫刚出房门,四妖终于松了一口气,卸下幻术,装了两年,终于可以不装了。翌日郎问:“狐主,我们何时回青丘?”
“师父,师父。”玄校还未回答,门口响起齐紫的声音,四妖赶紧用幻术掩去自己的真实的面容。
齐紫出门没走几步,想起还有东西没给玄校,又跑回来,把手里的荷包递给玄校,“师父,这是我这两年偷偷晒的葡萄干,你身体不好,常喝药,你喝完药吃这个就不会觉得苦了。”
两年里,齐紫常常在葡萄收成时,偷偷跑到葡萄园里摘葡萄,晾在院子里,日夜照看。到了冬季,没有葡萄可吃,齐紫便拿出葡萄干,让他解馋。两年里,齐紫让他养成了喝药吃葡萄干的习惯,他想改也改不了。
玄校收下荷包,眼眸含笑,表现得丝毫不在意,淡淡地说:“知道了。”
“师父,我走了。”齐紫再次行礼,出了星郎宫。
比珠与兔童在告别,兔童拿出新挖的一捆萝卜塞进比珠手里,“这是你三天的口粮,你不要一口气吃完了。”
比珠把萝卜抱在怀里,道:“我知道了,真啰嗦。”
兔童依依不舍地看着比珠,“臭猪,你不许把我忘了,以后你要来兔子窝找我。”
“这是我吐的泡泡,送给你,你也不许忘了我,我们依旧是好朋友。”比珠拿出一个透明的珠子塞进兔童手里。
兔童点头道:“好。”
兔三三、兔小九、兔十八也与齐紫道别,同样送了一包新挖的萝卜给齐紫。
齐紫牵着比珠三步一回头,慢慢消失在羽扇豆盍。
齐紫下了山,假山南顷刻间化为乌有。
“主人,我累了,我们雇辆马车吧。”下山走了不到五里路,比珠就开始喊累。
“比珠,我们没钱雇马车。你累了你就变成鱼。”齐紫打开荷包示意比珠飞进荷包里。
“好吧。”比珠实在是太累了,一点也不想走路,变回河豚的模样,躺在荷包里睡觉。
荷包被比珠撑得圆滚滚地,齐紫感到腰间栓了一个石头,“比珠,你又重了。”
比珠在荷包里摇晃,“主人,我在长身体呐。”
行了半日路,齐紫来到黄粱城。齐紫身上带的钱不多,不敢随意消费,买了一个包子,分成两半,正要分给比珠时,却发现腰间的荷包不见了。
比珠去哪里了?齐紫在包裹里找了一圈,也没瞧见比珠的身影。齐紫想起在刚入镇时,被人撞了一下,方才没注意,现在想来应该是那人偷走了比珠。
齐紫询问路人有没有见过一个面色惨白,头发稀少,瘦不经风的中年男子,问了好几个人,都说黄粱城到处都是这种人。让她再描述仔细些,齐紫把自己知道的重复说了一遍,路人摇摇头,让她去别处问问。
“比珠。”齐紫没有办法,只得在街上盲找,看到和比珠相似的小女孩齐紫就跑上去,小女孩转身过来,却不是比珠。齐紫把走过的地方所有角落都找了一遍,连商贩的桌子底下她也看了,依旧没有看到比珠。
“你做什么,疯女人。”齐紫掀开卖面摊子的桌布,被面老板大声斥责。
齐紫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兔女!”南山扶光刚从酒楼里出来,看见一个和齐紫极其相似的女子在街上盲找。兔女不是应该在青丘吗?为何跑来这里?许是认错人了。
鸣珂走在后面,看着齐紫说:“齐紫怎么会在这里?”
南山扶光这才知道自己没认错,走上前去轻拍齐紫的肩膀。齐紫回过头来,见是南山扶光和鸣珂,淡淡打了声招呼。
鸣珂问:“你在找人吗?”
焦急写在齐紫的脸上,“比珠不见了,我把去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她。”
两年未见,鸣珂已记不清比珠是谁,“比珠?”
南山扶光提醒道:“你是说那只吃很多的鱼不见了。”经南山扶光提醒,鸣珂想起比珠是谁。
“嗯嗯。”齐紫点点头,“我刚一进城,被一个男子撞了一下,比珠就不见了,我问路人,路人戏耍我,不肯告诉我,我把去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她。”
鸣珂说:“你记得撞你的人长什么样子吗?我们帮你一起找。”
“我记得。”齐紫用灵术借来面摊的一缕水,在空中画出男子的样貌。
齐紫对灵术信手拈来,就像吃饭一样娴熟,南山扶光好奇道:“两年不见,你竟学会了灵术?”
齐紫不解,她去呂城山学习并不是秘密,为何扶光公子这般惊讶,但现在找比珠要紧,齐紫无心与南山扶光计较这些。
“就是他偷走了比珠。”
鸣珂道:“我们帮你一起找。”
三人找遍整个黄粱城也没找到偷走比珠的男子。从白天找到黑夜,三人的脚也走累了,回到酒楼休息,打算明日再去找比珠。
“你们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带我?”刚到酒楼,雌霓跑上来询问。
“她是谁?”雌霓的目光落在齐紫身上。
“我在青丘见过你。”齐紫还记得雌霓。
“青丘?”雌霓在脑海里快速回忆,想起齐紫是谁,“你是哪个小学士?原来你是女娃娃。跟你一起的学士他来了吗?”
雌霓一堆的问题,齐紫一一回答,“我是小学士,我家少爷没有跟我一起来。”
雌霓露出失望。
雌霓问:“你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齐紫道:“我从呂城山回青丘路过此地,进城买点干粮。”
鸣珂惊道:“你刚从呂城山来?”
“嗯。我在呂城山修行两年,学有所成,今日告别师父回青丘。”齐紫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玩笑的痕迹。
雌霓不相信齐紫说的话,“怎么可能,呂城山离这里至少要走半个月,你才行半日,就到了这里,你在撒谎。更何况我在呂城山就没见过你,你怎么可能在呂城山修行。”
听到撒谎二字,齐紫很是生气,“我没有撒谎。我这两年里都在呂城山修行,师父说扶光公子去了天之涯,鸣珂因为体质特异,不与我一起修行,你才撒谎,你算哪个苗苗,我在呂城山还没见过你咧。”
“你骂我!”雌霓的暴脾气藏不住了,拿起桌上的水泼向齐紫。
齐紫眼疾手快,施灵术控制水,把泼出来的水泼回雌霓,雌霓被泼了一脸。
雌霓气炸了,“你泼我!”雌霓正要报仇,被鸣珂抓住手臂,“姐姐,住手。”
自第一次月考后,雌霓就再也没有喊过鸣珂丑八怪,有时若草嘲笑她,雌霓帮着她说话,因此被关紧闭,出来后虽然鲜少与她讲话,但比起在东海时,雌霓对她已大有变化。每次月考,雌霓都会以自己不喜欢吃甜食的借口,带来一盘糕点,作为交换,让她帮忙抱佛脚,助雌霓通过考试,久而久之,鸣珂发现雌霓只是拿着欺负她的借口保护她。她也试着与雌霓交流,久而久之,两人的关系日益亲密。
“她欺负我。”雌霓就如小孩一般,向鸣珂告状。
鸣珂安抚雌霓,“姐姐,你先冷静,她不是故意的。”
齐紫来了一句,“我就是故意的,怪就怪你自己学艺不精躲不过去。”雌霓更炸了,眼看鸣珂就要拦不住,南山扶光出手拦住雌霓。
经过一番劝说,雌霓才安安静静坐下来。雌霓与齐紫面对面,鸣珂坐在雌霓身侧,南山扶光与齐紫各坐一边。
南山扶光为齐紫倒上一杯茶,“兔女,雌霓没骗你,呂城山确实离这里有半个月的路程。”
雌霓插话道:“都说了她在撒谎,还不信。”
齐紫不信,“不可能,我早上刚从山上下来。只要半天的时间便可以到呂城山,何须半个月。是你们弄错了,两年前我睡过头,你们先走一步,我晚一天追赶你们,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到了呂城山,师父跟我说扶光神君公务繁忙,不常在天之涯,鸣珂体质特异,单独修行,庭芜神君在外云游,不知何时归来,我才拜在师父门下,跟师父一起修行。”
从青丘到呂城山只需半个月!雌霓想起两年前半路遇到妖邪一事,“你不会是遇到妖邪了吧!”
“你才是妖。”齐紫不喜雌霓这样说师父。
“你……”雌霓刚想发火,鸣珂拿眼神制止雌霓,雌霓朝齐紫翻了一个大白眼,别过头去不看齐紫。
南山扶光问雌霓:“此话怎讲?”
雌霓道:“两年前,我与女贞去呂城山求学,走至半路,看见路边立着一事石碑,上面写着‘呂城山’,我和女贞都以为到了真正的‘呂城山’,正要上山,突然出现一个白胡子老头,老头拦住我们不让我们上山,我们再看石碑,石碑上刻的字变成了‘假山南’,我正要与老头争执,女贞拦住我,女贞说老头是一个大妖,她打不过他,我们便跑走了,走了没多远,再回头看,‘假山南’就好像没存在过一样,完全消失了。”
齐紫坚信自己到的仙山是真正的呂城山,“你骗人,师父和其他人对我极好,还教我仙术,他们不可能是妖邪。”
鸣珂见齐紫执拗,轻声与齐紫说:“紫妹妹,我们半月前刚从呂城山下来,我并未单独修行,庭芜师父也没有外出云游,扶光师兄也没有回天之涯。呂城山除了我,还有姐姐,还有沙饧一众同门。”
齐紫沉默片刻后说道:“这不可能,师父他不可能骗我。山上除了师父还有仙子姐姐,桃木爷爷……他们不可能是妖。”
南山扶光见齐紫暂时无法接受,问:“教你仙术的人叫什么名字?”
齐紫道:“师父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山上的其他人都喊他圣君。”
圣君!南山扶光眉毛舒展,脸上笑意绽放,原来是他。
齐紫不解,“扶光公子,你笑什么?”
南山扶光道:“你师父是我的同门,他做事喜欢别处心裁,你不用担心,他们不是妖邪。”
雌霓明白了,“也就是说师兄你的同门造了一座仙山,骗她上山。”
“我师父才没有骗我。”齐紫十分抗拒骗这个字。
“对对对,你师父没有骗你,傻瓜蛋。”雌霓说完朝齐紫做了个鬼脸。
“你……”齐紫刚要回怼雌霓,一个男声打断齐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