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街行人寥寥无几,赌坊里却很热闹,大堂里乌泱泱地挤满了人,赌徒高声吆喝着“大大大,小小小。”
赌坊人员进进出出不算稀奇,但赌徒却从来没见过白发红衣长相俊朗的男子,先是一位赌徒眼角余光瞥见二人,赌徒起先怀疑自己累了,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果真看见一个白发红衣的男子牵着一个漂亮的小娘子。
最先看见的赌徒拍了拍一旁的赌友,赌友显得不耐烦,匆忙扫过一眼,看见玄校、齐紫那一刻,霎时忘记自己手里还握着未下注的筹码,赌友又拍了拍旁边的人……一会儿,赌坊所有人都被二人吸引,赌坊顿时变得安静,与方才嘈杂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赌坊老板还以为是官兵来了,捧着银钱出来查看情况,看见赌徒盯着新进来的客人,有些恼怒,把手中的钱袋放在一旁的小厮手里,走上前颐指气使,“二位,这里是赌坊,不是客栈,二位走错地方了。”
“我们知道。”玄校拉着齐紫掠过老板走到一旁的赌桌,赌友自动为二人让出一条道路。
赌坊老板被轻视,有点恼,从鼻子发出一道哼声,走到玄校对面,“我与你赌。”
“赌大小,还是赌点数。”玄校抬眸,眼里全是不屑。
赌坊老板道:“赌大小。”
“好。”
赌坊老板轻笑道:“赌注为你身边的小娘子,如何?”
赌坊老板的话一出,赌友更加不掩饰不怀好意地微笑,眼里满是邪念。
玄校挑眉道:“我输了,她给你,我赢了,你和你的这座赌坊归我。如何?”
“你有病啊。”齐紫看着对面年过半百一脸横肉的赌坊老板,心里泛起一阵恶心,一脚踩在玄校的脚上,怒目看着玄校,可玄校毫无反应。
赌坊老板掩饰不住的笑容,“好,一局定输赢。”
赌坊老板摇晃骰盅,骰子在里面晃动,齐紫的心也跟着在骰子在胸腔里跳动。
骰子突然停止,齐紫的心疯狂跳动,眼睛紧紧盯着骰盅。
赌坊老板胸有成竹的看着玄校,“大还是小。”
玄校毫不犹豫,道:“大。”
“刚才大家都听到了,他输了把身边的这位小娘子送给我。”赌坊老板眼里尽是得意,好像已经猜到了结果。
玄校提醒道:“你输了,把你还有这座赌坊送给我。”
赌坊老板眼睛扫过齐紫,一副你属于我的模样。
“开。”赌坊老板气势十足,拿开骰盅,三枚骰子叠在一起,每面的数字都一样,最上面的骰子点数为六点。
“这……这怎么可能?”赌坊老板不敢相信的看着骰子。
齐紫看见骰子的数目,心中欣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道:“这是你的赌坊,骰盅也在你的手里,输了就得认输,你想耍赖不成?”
“我的赌坊,我做主。”赌坊老板一掌拍在桌子上,唤来一群打手围着玄校、齐紫。胆小的赌徒见情形不对,抓起银钱拔腿跑出了赌坊,胆大的赌徒躲在角落里看戏。
“狐狸,怎么办?”齐紫根本不会打架,吓唬人还可以,真遇上事一下就怂了。
玄校抓起桌上的木质筹码朝打手掷去,打手没想到玄校会先出手,来不及躲开。皆被筹码击中。
赌坊老板喊道:“给我上。”打手蜂拥而上。
玄校抓住齐紫的双手,将齐紫甩向半空,齐紫受到惊吓,腿脚乱蹬,竟踢中几人。玄校赤手空拳,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在小厮身上……一打手挥舞着棍棒朝玄校打去,玄校抓住棍棒,一脚踢在打手膝盖上,疼得打手跪在地上,玄校拿着棍棒与打手纠缠在一起,齐紫大部分都在躲闪,偶尔掏拳打一下……一会儿的功夫,打手全部倒地,齐紫看着猥琐想要逃跑的赌坊老板,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赌坊老板往前扑倒在地,齐紫不依不挠,拖着玄校上前,抓着赌坊老板打了一顿。
打手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赌坊老板鼻青脸肿的跪在地上,玄校拿着棍子坐在赌坊老板面前,用棍尖抬起赌坊老板的下巴,笑着问道:“认输吗?”
赌坊老板吓得舌头打结,“认……认……这座赌坊是大爷您的,我也是大爷您的,大爷…你放过我吧…”
玄校看向身后站着齐紫,眼神仿佛在问“你觉得要不要放过他们?”,可惜齐紫没有领悟他的意思,一脸茫然,“你看着我干嘛?”
玄校略显失望,道:“除了这座赌坊,你还有别的家产?”
赌坊老板眼里写着畏惧,“我们赌的只是这座赌坊…还有小奴我……”
玄校手里的棍棒移到赌坊老板肩头,轻轻拍了几下,脸上没有了笑意,“你把你自己输给了我,你的家产自然是我的家产。”
赌坊老板看着玄校要吃人的表情,五官拧在一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爷…你放过我吧……”
玄校有些不耐烦,问:“你还有哪些家产?”
赌坊老板支支吾吾说:“除了这座赌坊……还有一座宅子。”
玄校嘲讽道:“开赌坊开这么多年,才有一座宅子。”
玄校说:“天亮之后,你雇些人将赌坊改为上下两层,上层改为雅间,迎贵客,下层迎百姓。上层达官贵人才能进入,不博骰子,饮茶博麻雀牌,着美女伺候。”
赌坊老板不懂玄校的意思,问:“爷…你这是何意?”
玄校说:“你这赌坊挣的钱太少了,我要挣更多的钱。”
“我明日辰时三刻会来这里查看你办的如何,如若让我发现你懈怠,告知官府,我就将你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喂狗吃。”玄校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无辜的笑意。
赌坊老板吓得浑身哆嗦,颤颤巍巍点了点头。
齐紫听到这话全身毛孔舒展开来,汗毛根根竖起,收钱的手停在空中。
玄校把棍子丢在地上,见齐紫收了鼓囊囊的一袋银子,道:“打架你很怂,收钱你倒是收得挺快的。”
齐紫说:“这钱是我帮你赢回来的,就算是我把这些钱全部拿走,也不过分。”
布袋实在是装不下了,齐紫才停止,提着布袋,往外面走去。
齐紫走了几步走不动了,才想起来身上绑着红绳,回头一看,玄校立在原地,齐紫道:“你要在这里过夜吗?”
玄校凝眉走到齐紫身边,抓着齐紫的手往屋外走去。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要来了一家上房,玄校让店家烧些热水送到楼上来,齐紫不明白的看着玄校,“狐狸,我们两人共居一室,你要在我面前洗澡?”
玄校挑眉道:“你介意?”
这人不仅残暴,还是个无赖。齐紫道:“我怎么会介意?正好昨夜月色微弱,没看清楚,今日烛火嘹亮,我可以看得更加仔细。”
玄校脸上的笑意顿时凝住。齐紫才不管他高不高兴,走到床前,把被褥、枕头扔在地上,“你今晚睡地上,不许上床。”
玄校看着地上的被褥,捏着茶杯的手青筋凸起,而齐紫已经和衣躺在床上。
店家送来满满地一桶热水,浴桶离床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玄校离浴桶还有几步之遥,手上的红绳绷紧,玄校无法往前走。
玄校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睡熟的齐紫,用力一扯,齐紫扑通一下滚下床。
齐紫睡意全无,瞪着罪魁祸手,玄校正满脸笑意地看着齐紫,“你刚才不是说想看得清楚,热水来了,你却睡着了。”
齐紫想杀了玄校的心都有了。
玄校拖着齐紫来到浴桶边,毫不在意地脱掉衣服,齐紫看着玄校的背影,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昨夜月色朦胧,未看清楚,今日烛光明亮,将玄校的身体照得清清楚楚,背后深得可以藏下一汪池水,臀部饱满圆润立体,简直就是男模身材。
齐紫想到这样一具身体里藏着可憎的灵魂,一下子没了兴趣,蹲坐在柱子后靠墙休息。
玄校听到齐紫平稳的呼吸声,故意拉动了红绳,将齐紫从梦中唤醒,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帮我搓背。”
齐紫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玄校身旁,提着一旁的冷水对着玄校的头全部倒下。
玄校的白色头发贴在脖子上,胸膛上,怒目看着齐紫,一把拽住齐紫往水里拖拽。
“臭狐狸。”齐紫掉进浴桶里,全身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浴桶窄小,两个人在浴桶里显得有些拥挤。齐紫想出去,玄校偏不让她出去,搂着她的腰迫使她呆在浴池里,玄校撩开齐紫垂在胸前的湿发,道:“你不是说没看清楚吗?现在你我靠的这么近,你不想好好看看吗?”
“死变态。”齐紫一掌挥开玄校的手,“你就那么喜欢别人看你吗?好啊,那我仔仔细细地看个够。”
齐紫抓着玄校的手腕放在浴桶壁上,眼睛从他的头顶慢慢下移,玄校感到羞耻,一把抓起齐紫往外扔去。齐紫滚在地上,看着浴桶里的那人,心里暗自发誓,她齐紫一定会把今日和之前受的欺负讨回来。
齐紫坐在柱子后,昏昏沉沉地睡去,不知道何时玄校洗完了澡,看见靠墙睡去的齐紫,迟疑了一会,抱着她往床上走去。
齐紫的衣服皆已湿透,在人间无法使用灵术,玄校只得闭着眼睛把她衣服脱去,用被褥盖住她的身体,耐心地用毛巾擦干她的头发,为她重新包扎伤口。
齐紫白日受了伤,又连着赶路,劳累了几个时辰,累得不行,睡得香甜,根本感觉不到玄校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