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扶光来到神羽宫,天帝刚从水云天回来。
“扶光,你找我有事?”
南山扶光道:“我昨日去青丘问目童镜得知洛神珠的下落,一枚洛神珠在人间,昨日我下界去寻,未寻得洛神珠,在人界林间遇见嗜血水母,觉得有异,便来禀报。”
“嗜血水母!”天帝眉头紧蹙,“嗜血水母早在万年前就消失了,为何突然出现在人间?”
南山扶光说:“缟羽放心,我已将嗜血水母收服,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洛神珠所在。”
天帝道:“嗯,四颗洛神珠之间联系紧密,找到第一颗便能找到第二颗。扶光,现在四海安宁,我不想引起骚乱,人心惶惶,寻找洛神珠一事就交给你了。若你所需,天之涯的兵将随你差遣。”
南山扶光道:“缟羽放心,我定当不辱使命。”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妖神暮山突然闯了进来。
天帝与南山扶光对视一眼,天帝说:“扶光在人间私用灵术,我和他在商量如何惩治他。”
暮山笑道:“你问当事人如何惩治他,你还不如假装没发生这件事。”
天帝引开话题,“你每日跑来我这里,你也不嫌路程遥远。”
暮山打趣道:“我不跑来你这里,我怎么知道你打算包庇扶光。”
南山扶光被二人逗笑,道:“暮山,你整日来这里,你也不嫌劳累。”
暮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可没你劳累,整日东奔西跑。”
天帝笑道:“好了,你们两人就不要斗嘴了,我们三人难得见面,一起小酌一杯如何?”
南山扶光念着鸣珂伤药的事情,拒绝道:“我还有事要去菏泽宫,我下次再陪你们喝酒。”
天帝知道芰荷喜欢扶光,他主动去找芰荷,天帝高兴还来不及呐,就没有挽留南山扶光。
菏泽宫里,芰荷躺在院子里的吊篮里把玩海螺,木兰、小红站得远远的,看着芰荷小声交谈,“我就说殿下会把海螺捞起来吧,你还不信。”
小红从荷包里掏出几枚仙贝放在木兰手里,“你赢了我的钱,月底你得请我喝酒。”
木兰笑道:“好,我的好妹妹。”
“小红,你看,那是扶光神君?”木兰扭头看见南山扶光在门口徘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小红转头一看,确实是南山扶光,“扶光神君从来不来我们宫,今日来了为何不进来?”
木兰道:“去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木兰快步走上前,“扶光神君,你是来找我们殿下的吗?”
南山扶光说:“仙子误会了,我…一朋友受了些伤,需要问殿下借点药膏。”
木兰有些失望,“你又是为青丘狐主接的药吧,他一个男子三天两头受伤,比女子还娇气。”木兰骂完问:“他这次是割伤了还是磕伤了?”
南山扶光见木兰误会,本想解释,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你几种药都给我拿一些吧。”南山扶光这才想起他不知道鸣珂受了什么伤,都拿着,总会有用的。
木兰是个心直口快之人,道:“神君,你当我们这里是药铺吗?”
南山扶光自知理亏,摘下腰间的一袋仙贝递给木兰,“就当是我从你们这里买的药。”
木兰看见一袋仙贝,想要却不敢要,迟疑半分接下仙贝,“神君,你在这里等着,我给你拿。”
木兰跑的飞快,一会儿就从屋子里抱了一个木匣子出来,“神君,这里面的药上面都注明了用法用量,你拿去仔细看,不要用错了。”
南山扶光回以微笑,“嗯,多谢。”
木兰看着南山扶光的背影逐渐远去,又回头看了看远处躺在吊篮里的芰荷,殿下醉心于海螺,根本没注意到她。
南山扶光拿着药匣赶到火神宫,在门口敲了好久的门,无人应答,推开门将药匣放在案几上,留下一封信后离开了。
齐紫在树下躺了许久,才醒过来。醒来时看见白狐一直守在自己身边,抬臂将白狐揽进怀里,“是你救的我吗?”齐紫记得要昏迷时,看见白狐的身影朝自己奔来。
“既然是你救的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我有钱了,我给你买肉吃,包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齐紫说完才发现自己说得不对,赶紧纠正道:“不对,狗狗不能吃辣的,那就吃香的,喝好的。”
白狐实在是不想听这女人唠叨,挣脱齐紫的怀抱,走在前面引路。
“狗狗你慢点,这森林危险。”齐紫刚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站起来都有些费力。
白狐听见齐紫的声音,停了下来,等到齐紫走近时,再慢慢往前走。
一狐一人,一前一后走在森林里,约莫一个时辰后,齐紫望见远处成片的房屋,对白狐说:“狗狗,你看,远处有房屋,你有救了。”
白狐翻了个白眼,继续在前面领路。快要进城时,齐紫担心白狐被人欺负,把白狐包在怀里。
在城里转悠了一圈,齐紫终于找到一家药房,抱着白狐进药房拿药,掌柜把药都抓好了,问齐紫要钱,齐紫才想起来自己没钱。
齐紫乞求的看着掌柜,“掌柜,可不可以先赊给我,我后面把钱补上。”
掌柜一把抢回齐紫手里的药,怒道:“不可以,有钱就看病,没钱就走,我这里不是善堂,不赊账。”
“掌柜……”齐紫还想求求掌柜,谁知道掌柜直接唤来徒弟,把齐紫往外面轰。
齐紫被轰出药房,心有不满,喃喃自语:“不赊账就不赊账,那么凶干什么?”
齐紫往后退,没看见身后的行人,将身后男子撞倒在地,整个人压在男子身上。
“你这人没长眼睛啊。”男子一把推开齐紫,爬起来冲着齐紫怒吼。白狐见齐紫受委屈,仰头冲男子吠叫。
“居然有只狐狸,皮毛甚好,哪去做双鞋子甚好。”男子说着就要抓白狐,幸得齐紫手快,将白狐抱在怀里,站起来怒目相向,“它是我的。”
男子蛮横无理,“小娘儿们,姿色倒是不错,小娘子,你刚刚撞倒了我,还没有赔我医药费,这只白狐正好赔给我当医药费。”男子的咸猪手往齐紫脸上摸去。
齐紫平生最讨厌这种油腻男,抬脚毫不客气的踹在男子胯下,男子捂着胯下骂骂咧咧,“你个贱蹄子…哎哟…你居然…踢我……哎哟……”
“我不止要踢你,还要打你。”齐紫一巴掌朝男子脸部呼了过去,男子脸上也疼,胯下也疼,一时间不知道该捂哪里。
齐紫看见男子腰间摇晃的荷包,上前抢下男子的荷包,捏着男子的耳朵说,“下次见到我,离我远点,要不然我让你断子绝孙,听见了没有。”
男子连声应道:“哎哟…听见了…听见了。”
齐紫拿着荷包转身走进药房里,一掌拍在桌子上,“掌柜,给我拿药。”
方才药房掌柜在屋里看得清清楚楚,知道眼前的弱女子其实是个悍妇,唯恐她出手打自己,赶紧拿出刚刚配的药。
掌柜态度一百八十度好转,“姑娘,这是你的药。”
“找钱。”齐紫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货币算法、物价水平,拿出一个碎银放在桌上,让掌柜找钱。
掌柜战战兢兢地从抽屉里拿出几个铜板双手奉上。
“这么贵!你抢钱吗?”齐紫抓住掌柜的衣领,将掌柜拖到自己面前。
“姑娘,药价如此…”掌柜见齐紫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畏惧,把方才齐紫的碎银推到齐紫面前,“姑娘,我心有善念,行善积德,这笔药钱我不要了,你把钱收回去吧。”
这人油满肠肥,看样子就不像悬壶济世的好医师,齐紫也不推脱,松开掌柜的衣领,拍拍掌柜的肩膀,收回银子,拿起药材转身离去。
齐紫虽然彪悍,但这不是现代,是一个神妖人并存的异世界,孤身一人,灵力低微,不敢招惹是非,见好就收。抢了钱,拿了药,买了一篮子胡萝卜找了个无人居住的破屋躲了起来。
屋顶破了好几个洞,屋里堆满灰尘,墙角结满蜘蛛网,看样子连乞丐也不曾来过。齐紫找了个略微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检查白狐的伤势,“幸好你是外伤,不用吃药,要不然我还得给你生火熬药。”齐紫拨开白狐的毛发,把药粉撒在白狐的伤口上,又开始自言自语,“这么深的伤口你都不喊一声,你可真能忍的。”
“好了。”齐紫给白狐上好药,想起一件事,“刚刚那个男人说你是狐狸,原来你不是狐狸犬,那我以后就不能叫你叫狗狗了。”
“你知道吗?神界也有有一只狐狸,但是他是个讨厌鬼,你可不要像他一样。”
白狐抿着嘴,翻了个白眼。
“累了一天了,我也饿了,我要吃胡萝卜、你要不要吃?”齐紫拿起胡萝卜在衣服上擦了擦,嘎嘣咬了一口,把咬了一口的胡萝卜递到白狐嘴边,白狐别过头去,不理睬齐紫。
“我忘记了,你是肉食动物,你不吃菜。刚刚忘记给你买肉了,不好意思,你先吃点胡萝卜填填肚子,明日我给你买肉。”齐紫咬下一块胡萝卜又吐在手里,喂给白狐,白狐依旧不吃,走在一旁趴下假寐。
齐紫看着白狐的背影喃喃道:“你不吃你今天只有饿着了。”
齐紫吃饱喝足之后,睡意盎然,走到白狐身旁躺下,抱着白狐入睡,白狐黑着一张脸,回头看向齐紫,齐紫已经入睡。
鸣珂从玉倾宫回来时,天色已晚。发现出门时洒在门口的香灰留了一个脚印,心里忐忑。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之前常有人偷偷潜入火神宫,要么是顺走几件财物,要么是在她的茶水里放虫子,被褥里放冰块,或者是在门上放一桶水,躲在暗处看她的窘态,鸣珂被折磨怕了,每日出门时都会在门口洒上一点香灰,要是香灰被人踢走了或者像今日一样留下了脚印,鸣珂就知道有人来过了。
鸣珂手上生出跳动的火苗,谨慎小心地走进屋子里,门上没有放水桶,茶壶里也没有放虫子,被褥里也没有放冰块。案几上放着一方木匣子,木匣子下压着一张白纸。
鸣珂右手一挥,屋内的蜡烛被点燃,鸣珂拿起木匣下的纸,仔细品读上面的文字:
我不知道你的伤是烫伤、还是割伤,或者是其他伤口,我去菏泽宫里问殿下要了各种药膏,上面有使用方法,你按需使用即可,落款:南山扶光。
鸣珂面带微笑,打开木匣,里面放着大大小小十几个药瓶,殿下哪里的药珍贵,他求这些药肯定花了不少功夫。
鸣珂重复看了好几遍,才把信放进木匣里。鸣珂视木匣为珍宝,在上面施了法术,把它藏在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