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已经到了云南边境,不得不说,速度算是相当快了。
他记得儿子的话,所以走的非常从容且毫不留恋,途径各地的时候,无论是宗室亲族、亦或者各级官员、地方豪强盛情相邀,他都婉拒,以免引得老爹不快,觉得他贼心不死,趁机发展党羽。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汉王仪仗的行进速度极快,还没过年,就已经到了云南边境了,能在封地过年,总好过在其他各地流离。
但是他的行为,却不是人人都能理解他,儿子朱瞻坦何朱瞻圻以及王妃韦氏,对此都颇有微词,说堂堂亲王,日日风餐露宿,如疲于奔命一般,到底是为了个什么?
朱高煦那是有苦说不出,好在很快,这些微词就消失不见了,不久之前,父皇快马传旨,追加赏赐,宝钞、金银珠宝,应有尽有,甚至二子朱瞻圻和三子朱瞻坦,小小年纪,就被封为郡王。
好了,他们都闭嘴了,看着陛下赐下的郡王服饰,他们只觉得父亲无比英明!
然而没过多久,陛下又派人来了,这次又是赏赐冠带钞币,同时还有一封书信,其中对儿子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这下,汉王身边的所有人,都服气了,什么叫大智慧?这就叫大智慧!以退为进,王爷未必没有机会!
朱高煦也服气了,我儿瞻壑如此凶猛!他说不定真的能躺着登上至尊宝座,这种靠儿子的感觉,真的很爽!
而父皇给他的来信之中,说了瞻壑最近在京城做出的许多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让他这个父亲极度自豪。
什么蝶恋花,什么迎新春,都是传世经典!整个文坛,无人能与之匹敌,想要找到对手,必须往前翻个几百年,看看宋时的大家们。
朱高煦沉浸在长子给他带来的荣耀之中,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一旁穿着郡王服饰,正在挤眉弄眼的朱瞻坦和朱瞻圻两兄弟。
朱高煦顿时一阵火大,要不是你们大哥在京城卖力周旋,你们这两个废物能在这个时候成为郡王?还好意思挤眉弄眼?还好意思质疑你爹的决定?
什么废物?同样是我朱老二的种,怎么差距如此之大?
想到这,朱高煦顿时一阵火大,直接抽出腰间的玉带,然后劈头盖脸的追着两个小子一顿爆锤。
少顷,朱瞻坦和朱瞻圻哭丧着脸,一脸不解,为什么父亲会平白无故的揍他们一顿?
朱高煦收手,觉得痛快了不少,想着还是继续行进,他帮不了儿子多少,但好歹不能拖后腿才是。
我的好儿子,父皇在云南等着进京的消息。
……
朱瞻壑带着雪豹特战队走出京郊大营。
好在三叔并没有太过愚蠢,并没有派人跟着他们,要知道以朱瞻壑如今的境界,想要跟踪他,比登天还难,可以说来多少死多少。
雪豹特战队一路潜行,在某处无人之境,将身上的吉利服换了下来,然后将脸上的铜面放入包裹之中,一路朝着轿子山赶去。
京郊大营在南京西北,轿子山在南京西南,就算从皇城穿过,也是极远的距离,而且这一群人招摇不得,只能从城外行军,等到到达轿子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一路疾行近百里,对于谁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雪豹突击队的所有人,都有些萎靡,有些人双脚已经被磨出血,但尽管如此,依旧没有人有任何怨言。
因为他们是最强,而且,老大同样陪着他们一起,并没有骑着那匹神俊的踏雪。
“今日的表现,我整体上还是满意的,但是有些人,让我觉得不太满意。”轿子山脚下,朱瞻壑看着眼前的弟兄们,沉声说道。
丁酉低垂着脑袋,他知道老大是在说他,这让他无比羞愧。
“所以我让你们跑回来,一百里,你们的表现还算不错,所以综合算下来,你们今天的表现,算是过关。”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朱瞻壑又继续说道:“我对你们严格,是因为你们是我的兄弟,我怕你们死!在我这严格一分,将来在战场之上,你们活命的机会就会多上一分,我还等着和你们一起彪炳史册。”
人群顿时肃然,人人攥紧拳头,心思热切。
“好好修养,到了轿子山之后,准备好药浴,好好修养一番。”
“今日算是小试牛刀,并未如何见血,过些时日,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们去做,如果做成,雪豹特战队的名字,将传遍天下。”
……
北方,大同雄关之外。
脱欢是一个极壮硕的汉子,头上非常潮流的搞了个狼尾,配上那张极为方正的大脸,凭空就有了些威势,耳朵上的狼牙耳钉,使得他更加威严。
他穿着蒙古族特有的袍服,骑在马上,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正是人生最黄金的岁月,他有这无限的力量和精力,看着眼前的大同雄关,眼中充满了希望。
这次率军威逼大同,算是失败了,但是
他想和他的先祖一样,踏过这雄关,进入那片丰饶的土地,成为那广袤大陆的主人,和当年的黄金家族一样。
虽然不是现在,但是他还年轻,而中原那位凶狠的皇帝,已经很老了,他等得,那位雄主不一定等得。
就算他没成,儿子也先也是聪慧异常,自小就表现出了雄主的姿态,当老子的不成,儿子也一定能成。
其实他想的没错,三十年之后,他的儿子也先统一了蒙古,差点进入广袤的中原大陆,要不是有一位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英雄出世,说不定就真成了。
只是现在,这段历史,却怎么都不可能发生了。
“大人,大明皇帝已经答应咱们朝贡了。”一旁佐官说道。
脱欢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大同雄关,前一阵他陈兵大同,索要刀兵等物,只是大明皇帝并未妥协,他实在是没办法,只得在大同关外劫掠一番,扬长而去。
他并不甘心,所以他想去看看,那位老皇帝,有多老了?他期待的未来,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