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叶朗的指认，杨娇微微蹙眉，神色复杂。
“杨二小姐，你这都被指认是杀人凶手了，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姜澈看着异常沉默的杨娇，试探性地开口询问。
杨娇没有回答姜澈，而是看向叶朗，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道：“叶朗，本小姐好心给你机会，你一定要这样？”
“杨娇，你现在自首，才是给你自己机会。”叶朗目不斜视，身子板正的站着，颇有几分正直。
杨娇态度慢慢冷了下来，她攥紧了拳头，像是在威胁叶朗：“叶朗，本小姐现在再问你一次，那日如果不是被本小姐撞见，你和陈秀竹是不是要私奔？”
叶朗眸光似乎闪烁了一下，他没有回答。
“只要你说不是，今天的事情本小姐可以既往不咎。”杨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沉了下去。
叶朗撇开了视线，没有说话。
杨娇见着叶朗这副态度，扯了扯嘴角，似乎是自嘲地笑了一下：“叶朗，本小姐已经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杨二小姐，叶公子，若有其他说辞，我们回大理寺慢慢对质。”沈清漪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儿，而且她听着杨娇和叶朗之间的对话，明显感觉两个人是各执一词。
谁真谁假，回大理寺与证人对质一番，答案便可出来。
“不需要回大理寺。”杨娇慢慢抬起头，眼神坚毅地盯着沈清漪，指向站在一边的叶朗，掷地有声道，“杀死陈秀竹的凶手是叶朗。”
“杨娇，凶手明明是你。”叶朗连忙追着说，他正视杨娇，加重了语气。
沈清漪听见杨娇指认叶朗是凶手，眼神微微有了一些变化。
姜澈眉头皱了起来，连连抬起手做出了一个“止”的动作，摸不着头脑地问：“等等！等等！你们两个现在是互相指认对方是凶手？”
“凶手就是叶朗。”杨娇面不改色，“那天本小姐出城去往瓦子村，想与叶朗商量婚期，路上撞见叶朗和陈秀竹两个人走在一起……”
杨娇一边说着，一边正视叶朗。
叶朗目光似乎有些躲闪。
在杨娇的描述中，那日的事情发展是这样的…
林径小路，夕阳昏黄的光落在叶朗和陈秀竹身上。
僻静的小路上，稀稀拉拉的马车轮滚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停车！停车！”杨娇拍了拍马车，视线紧紧盯着走在林径路上并肩而行的陈秀竹和叶朗。
马车停在了叶朗和陈秀竹跟前。
车夫林少航识趣地下车，走到了一边等待。
杨娇下车，眼睛死死盯着陈秀竹和叶朗，语气质问：“你们两个怎么会走在一起？”
“秀竹准备去蓉城做工，我送送她。”叶朗回答。
陈秀竹看了眼叶朗，而后点点头：“杨娇小姐不要误会，我和朗…”
话音未落，陈秀竹忽然停顿了一下收住了后面的话，连忙改口：“今日叶公子只是为我送行。”
“没有瓜葛还为你送行？”杨娇冷哼了一声，接着又直直地看着叶朗，“也不知道你什么眼光，看上这么个村姑。”
陈秀竹听着杨娇不屑的语气，脸色难看。
叶朗见状，拉过陈秀竹准备离开，“我去送秀竹。”
说完，叶朗绕过杨娇。
杨娇却抓住了叶朗的手臂，“叶朗！我们都是要成亲的人了，你还想要送别的姑娘？”
“杨娇小姐，你何必咄咄逼人？”陈秀竹也抓住了杨娇的手腕，不作退让。
杨娇不满地甩开了陈秀竹的手，几乎是吼了出来：“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陈秀竹被杨娇甩得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
叶朗见状，赶忙去扶陈秀竹：“怎么样秀竹，没事吧？”
陈秀竹摇摇头。
杨娇气结地过去抓住叶朗的手臂，指着陈秀竹不悦道：“叶朗！你的未婚妻是我！你竟然还敢当着我的面和这个村姑卿卿我我？”
“杨娇小姐！是你夺人所爱在先！”陈秀竹也恼怒了几分，直直地瞪着杨娇，“若不是你，朗哥哥的未婚妻明明是我！”
“呵。”杨娇冷哼哼一声，“就算叶朗不入赘我杨家，他也不会和你这个村姑成婚，你根本给不了叶朗想要的金钱地位，他凭什么娶你？”
叶朗眼神透着几分不耐烦：“够了！杨娇。”
“不够！”杨娇气恼地瞪着叶朗继续说，“叶朗！你别忘了！你们叶家在瓦子村吃下那么多钱，那些窟窿都是谁给你补上的！”
叶朗像是被戳了痛处，气焰瞬间下去了大半，眼神竟显几分凶恶。
陈秀竹看出了叶朗的难处，慢慢和叶朗拉开了几步的距离，目光犀利地盯着杨娇：“为了不让朗哥哥难看，杨娇小姐，我今日不想与你争辩，我们走着瞧。”
说罢，陈秀竹头也不回地离开。
叶朗看着陈秀竹的背影，眼神锐利。
杨娇见着叶朗这盯着陈秀竹不舍的眼神，气急败坏：“什么叫走着瞧？叶朗！你是不是还和陈秀竹那个村姑余情未了？”
叶朗蹙眉，不言语。
杨娇受不了叶朗这般无视自己，更受不了自己竟然比不过陈秀竹这个村姑，于是指着陈秀竹的背影道：“叶朗，你去替本小姐打陈秀竹一顿，不然剩下的那笔钱，你就别想要了。”
叶朗站在杨娇身侧，眼神越发狠戾。
……
杨娇陈述完那日发生的一切，视线定在了叶朗身上：“本小姐原本只是让叶朗去打陈秀竹一顿出出气，结果叶朗拿过我的披肩，直接走向陈秀竹，勒死了陈秀竹。”
话音落下，众人目光都不约而同看向了叶朗。
叶朗被注视着，神色冷静，环顾一圈后才慢慢开口道：“那日是你与陈秀竹起了争执，你气不过才用自己披肩勒死了陈秀竹。”
“胡说！”杨娇气恼得脸颊都有些泛红，“明明就是你勒死了陈秀竹！是本小姐大发慈悲，让林少航帮你埋了陈秀竹，还让王野去替你顶罪，你现在还敢反咬本小姐一口？”
“是你勒死陈秀竹，害怕杀人事情败露，才让车夫林少航埋尸，让王野替你顶罪。”叶朗义正辞严。
杨娇和叶朗两个人依旧各执一词。
沈清漪听着二人的对话，听出了一个被忽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