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红场格外美丽,金色的阳光照在七彩的穹顶上散射出平和温暖的光芒。
无暇的如鹅毛般雪白的云朵悠然的徜徉在天边,工人们走在街上热闹的谈论身边的趣事,这样的场景与克里姆林宫内寂静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三楼办公室中三个男人默然不语,大厅右侧的斯维尔德洛夫埋着脑袋,手里捧着厚厚的文件,眼睛却停留在另外两人身上。
按照历史原有的轨迹他这会儿应该感染西班牙流感,正处在弥留之际,直到三月份这位苏俄的元首将撒手人寰。
但现在没人相信他是得病死的,老托不信,捷尔任斯基不信,就连导师也不信!
看看流感的发源地吧,西班牙国王阿方索十三世感染这流感屁事没有,健健康康的活到二战前夕才去世,很显然还是小斯之前参与的那档子破事害了他。
会客沙发上的约瑟夫局促的坐着,年过不惑的他什么阵势没见过,可导师这模样他真是第一次见,下午时分莫斯科发来的电报要求他立即回中央述职,如若迟到则建议取消五人主席团身份。
这可把他急坏了,当天下午马不停蹄的奔向火车站,专程调用几辆军列才将他护送到莫斯科,如果没有这层身份他可镇不住手下的骄兵悍将!
嫉恨自己的托洛茨基绝对会落井下石,边上窃喜的小斯也乐的看自己笑话,到头来受伤的只有自己。
寂静,凝滞的空气像死一般的寂静。
导师站在窗边凝视许久,目光中的留恋、不舍与希望交织在一起,最后化为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冷冽的眸子扫过神态各异的二人,盯得两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雅科夫,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觉得你的资质能够做的比他好?”他的话让旁边嬉皮笑脸的小斯尴尬的放下资料,沉思片刻后难过的摇摇头,并不是他不自信,而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玩弄权术和人心十个他都不够约瑟夫打。
布尔什维克人最是讲究实事求是,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他诚恳的态度让导师放了他一马。
“约瑟夫,我一直都觉得你是聪明人,和你说话时不需要费太多口舌的,可你太聪明了,聪明到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这恰恰是你让我最不满意的地方。”导师转过头来,直直的看着他,步子的踢踏声踩进他的心窝子里。
“我……”约瑟夫艰难的张开嘴,立马被人伸手打断。
“你不要说话,我希望你能仔细听我说,察里津那场战役打的好吗,说实话我认为还有很多上升的空间,在敌人对我们发起进攻的时候反冲锋是愚蠢的,不可取的,这样会导致无数终于苏维埃的英勇战士将白白浪费在战场上。”
“另外你手下的伏罗希洛夫在契卡那里已经招供了,说是你命令他针对全乌中央委员孙谦,并试图趁机杀死对方,有没有这回事?”
“不,绝对没有,我和他素未谋面怎么会想着杀死对方,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夺取对方的军权……他如何做的我并不知情。”约瑟夫急忙为自己争辩,要真坐实谋害中央委员的罪责,他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是吗,可有一件事情你总该知道。”导师手指戳在他胸口上,一下下敲击他的心头,“你手下的另一员大将布琼尼,纵兵劫掠一百二十个车厢的物资,枪杀军队里的政工干部,搜罗附近村子里的少女为他服务。”
“约瑟夫!你告诉我这是红军将领吗,这纯粹是打入我军内部的奸细!”
他咆哮的声音犹如重锤砸在约瑟夫身上,苍白的脸颊上冷汗直流,嘴角的胡须不自觉的抖动。
这些本该是绝密的事情怎么落入导师耳中,做这事的无一不是第十集团军的亲信,难道他们中有人背叛了自己?
昏暗,火星,天旋地转的黑幕笼罩在他头顶,这下谁也救不了自己,当初果然还是应该严格治军,不该为了拉拢那两个蠢货把自己搭进去啊!
“导师,您想怎么处罚我,我约瑟夫都认了,是我治下不严出了岔子,但你们想要彻底掌控察里津的部队必须派出更多的高级军官,那里……那里的旧军官几乎全都是这样,他们其实还做了更多过分的事情……我会为你们提供一份可靠的名单,只希望看在我为苏维埃奋斗多年的份上,不要追究我亲属的责任。”
说完他闭上眼睛,耷拉着脑袋等待命运最后的审判。
壁炉旁边的斯维尔德洛夫见状心中暗喜,他本就和约瑟夫貌合神离,虽然都是出自导师一派,但对方却一直都有凌驾于他的态势,手里拉拢的文武官员渐渐成了气候,就连他这个苏俄主席都不敢随意得罪。
托洛茨基也扳不倒他,可导师想要敲打他,那却是容易的紧!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导师接下来的话让他从地狱忽的飞到天堂。
“可你也有做的不错的时候,在我们走后你接手了这偌大的苏维埃联盟,仅用三十年就将它发展成全球顶尖的超级大国,红色的信仰四处开花,鲜艳的旗帜插在各个加盟国的土地上,人民铆足了力气朝共同的理想前进。”
“闪亮的铁路贯穿几千公里,钢铁的工厂喷吐出浓浓黑烟,林立的大厦由南向北铺满莫斯科,数千辆强悍的坦克和飞机时刻护卫者我们的领土,上千万红军在你的指挥下踏破柏林,将帝国主义的余孽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导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些都是孙告诉我的,我相信他不会骗我,他现在为了苏维埃的未来在乌克兰搞建设,你却在后面拖后腿,我很想知道历史上那些事情真是你做的吗?”
“你能接好我的班吗?!”
质问,严厉的质问让约瑟夫哑口无言,随即便是豪气冲上头顶,他毅然的站起身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能,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