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靠着二楼的栏杆,从裤兜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她在下面哭,他在上面抽着烟,默默作陪。
并不是他不想下去给简言之个拥抱,而是他若不是以爱人的身份去安慰她,其他身份,怕会让她觉得拘谨和不安。
简言之把情绪全都发泄出去后,擦干净眼泪,对着风口深呼吸,干坐了约莫五分钟左右,等充血的脸恢复如常,她才起身往楼上走。
走到二楼的时候她踩到了好几个烟头,简言之身形顿住,垂眸盯着地面出神了好一会儿。
……
“秦先生,谢谢你这么照顾我家言之。”
“不客气,应该的。”
林春柔已经醒了,靠躺在病床上歪头和秦渊说话,浑浊的眼里是诉说不尽的感激。
“天下哪有应该的事,是你人好……”
今日要不是秦先生和秦先生的朋友在,言之怎么能弄的过尤秀芬那一家子。
她们要被欺负死的!
“外婆,秦律师。”这时,简言之推门走进来,声音轻快的道,“我刚问了医生,医生说您输完这瓶液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好,好。”林春柔早就迫不及待的要回去了,她实在是不放心夏暖独自的跟着尤秀芬那一家子相处。
简言之转眸,有话要说的看着男人。
秦渊会意的起身对着林春柔道:“律所还有些事,我就不叨扰了。”
林春柔直起身子:“哎,慢走。言之,你快送送,送送秦先生——”
简言之带着病房门,跟着秦渊一前一后的往电梯口走。
“秦律师,我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嗯。”
“秦律师,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这话说的颇为豪壮。
秦渊驻足看她,玩笑道:“包括带着你去见我奶奶吗?”
简言之坚定的面庞龟裂开,“啊?不能找人传达一声咱俩的纯洁友谊吗?不必亲自去辟谣吧……”
秦渊向前一步,“我觉得当面说比较有力度。”
他身上带着烟草味,混着冷调的香水味莫名的让人为之心动。
简言之呼吸窒了窒,小心翼翼的抬眼,样子有点乖的点头。
“那,那那好,我随时听你的召唤。”
她说完,头顶传来好听,甚至称之为愉悦的笑声。
“你跟我相处别有这么大压力,不然改日,我都不好意思上门去你家蹭饭了。”秦渊抬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头,俯身道,“明天见,简律师。”
他是喜欢她的吧?
那种未宣之于口的喜欢……
兴许是男人手心的温度太高,让简言之的大脑充血,冲动的念头破竹而出,她在男人转身要走的时候,唇瓣微张,急切的踏出一步,拉住了男人的衣摆。
“秦渊。”
她娇软的声音微微带着喘,听得秦渊脊骨过了电,浑身都酥麻了。
他停下来,侧身看她。
那双平日里沉寂,无波澜的深邃的眼眸,变得宛如春风般缱绻,缠绵。
是含了的情意的。
简言之看的很清楚。
她直觉,只要她此刻给他男人一点暗示,他们的关系就会更进一步。
“怎么了?”他温柔开口。
简言之收拢手指,扯紧了男人的衣摆后又在一瞬间松开手,从兜里掏出几张人民币,胡乱的塞到男人手里,什么也没说的落荒而逃。
秦渊眼神困顿的看着手中皱巴巴的钞票,忽然给他钱,是什么意思?
……
【SOS,我刚被秦律师勾引到了!】
【完了完了,我精神出轨了!】
【我是个坏女人!】
【啊——】
简言之在群里疯狂输出。
冷朵:【你和你现在的老公一没感情,二没身体交流,你要不要给自己这么重的道德感?】
简言之:【一日不离,一日我就是已婚妇女,已婚妇女,怎么可以对另一个已婚男士动心!】
冷朵:【纠正,是要离婚的已婚妇女和要离婚的已婚男士。这年头做什么事都要有备选方案,感情备选,不是很正常。】
冷朵:【听我的,动心了就上,人生贵在及时行乐。再说那可是秦渊啊!他光是他那张脸,就能让整个京城名媛圈挤破脑袋都想见一面,你说你丫的还在犹豫什么?】
冷朵是个对感情很随性的人,主打的就是喜欢了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手。
典型的当代快餐式爱情。
简言之理解,但做不到冷朵那么洒脱。
她对感情是,要开始就要奔着有结果去。
当年她被逼得没办法才闪婚,但之后她想和周律白好好过日子,可惜周律白不想,她也就不强求了。
再找的话,那肯定要谨慎的多考虑,不能只想眼下的喜欢,还要想未来。
她和秦渊的未来,她看不到,也不敢看。
可冷朵说的心动就上,这几个字,太诱人了。
简言之:【@唐越,出来说句话,我要被朵朵洗脑了。】
消息刚发出去,冷朵的电话就打来了。
“简言之你能不能争气点!”冷朵一开嗓,就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简言之面墙思过的道:“我不行,我玩不起。”
“拜托,你二十六岁了,一次男欢女爱都没尝过,你不觉得亏吗?”
“朵朵,我说了,我玩不起!”
她格外郑重,冷朵默了下,似是懂了什么,道:“你是怕你投入进去后对方又抽身离开?”
简言之闷闷的“嗯”了声。
冷朵叹了口气,“言之啊,你经历那么多,是怎么还保留这么好的爱情观的?我跟你说,男人就是下半身动物,玩什么都别跟他玩真心!”
简言之思路一偏:“以你的情感经验看,老实的男人也不例外吗?”
冷朵:“不例外。”顿了下,“我跟你聊秦渊,你怎么把话题扯到这里了?”
简言之笑了下:“反正也不是我能肖想的人就不聊了。现在我小姨和我小姨夫感情上出了问题,我怀疑我小姨夫是外面有人了,你人脉广,帮我打听下呗?”
冷朵:“我刚好在京城出差,等有结果,再给你回话。”
挂了电话,简言之脱力的背靠着墙壁,嘴上说着玩不起,可她脑子里全是冷朵的那句“一次男欢女爱都没尝过,你不觉得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