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隐疾的少年帝王绝色医妃34
秦雨函睡了一觉醒来,也不晓得是不是保胎香的作用,她这一觉睡得特别香,就连磕碰到的地方,也半点疼痛都无。
她坐起身来,刚把被子掀开,就听见离王的说话声:“醒了?”
秦雨函循着声音看去,发现离王不知何时将奏折批阅了一半,一听见她醒来的声响,立刻将笔放下,快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
“可有哪里觉得不适?”
离王坐在秦雨函身后,就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秦雨函摇了摇头:“我无碍,陛下这是……一直在臣妾身边吗?”
从她晕过去后,一直?
秦雨函回看他,还能看见离王眼里的血丝,也不知他这是熬了多久。
离王捉住她的手,直到这个时候,真正看见秦雨函醒来,他浑身紧绷的神经才算放松。
“无碍便好,你一直没醒,孤实在不放心,你可知晓你身子的情况?”
离王握着秦雨函的手,彷佛像下一刻就会失去她那样,忍不住将手收紧。
秦雨函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将另只手覆在离王的手背上,离王的手一顿,这才慢慢放松力道。
“弄疼你了?”
秦雨函摇头。
“是臣妾不是,让陛下担心了。”
离王把她揽进怀里,语气满是心疼:“不是你的错,你好生在这里待着,孤不会再让人伤到你和孩子半根汗毛!”
秦雨函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这并非她的瑶月宫。
虽然对陌生环境心存疑问,不过离王就在自己身边,所以秦雨函也没多问。
倒是离王话里说起的另一件事,更让秦雨函在意。
她小心翼翼问:“陛下都知道了?”
现在想想,方才离王就曾问过自己可能知晓身子情况。
自己有孕一事,都晕了这一回,找个太医来看,脉一号,一看便知,瞒是瞒不住的。
只是此前自己早就知道怀孕,却将此事隐瞒的举动,离王应也知晓了才是。
离王轻轻应了声:“……嗯。”
秦雨函莫名担忧。
嗯?
只有一个嗯字是什么意思?
是生气呢?还是没生气呢?
单凭这一个反应,秦雨函压根摸不准离王此刻心绪。
她只好再次轻声探问:“陛下……生气了?”
气她没将怀孕的事据实以告?
离王将额靠在秦雨函肩上,闷闷地道:“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自己还没有被函儿信任,有些失落。”
连自己有孕这么大的事,都想一个人扛着。
离王回想起这点,心里莫名酸楚。
是不是如果他能让秦雨函再多信任自己一点,他就能替她分忧解劳,两人一起对食欲不振,一起对觉多的事商量思考,该如何因应?
“这次没能好好护住你,孤心里过意不去。”
把人带进宫里的人是他,没护好秦雨函的人,也是他。
好不容易终于守到秦雨函清醒,离王却觉得在秦雨函面前,自己实在难以抬头。
秦雨函被离王这几句说得心口一热。
她的确是因为对离王不够信任,才选择一个人面对。
这是她的任务,她知道,没有任何人能帮上忙。
可离王却因此感到失落。
秦雨函并非草木。
平常玩游戏,隔着手机屏幕,看见跑出的那些剧情、耳里听见声优吐出的对话,那或许当下也是被触动的。
但,游戏的游玩体验,和一个大活人真真正正揽住自己,轻声在耳边吐露这些日子以来守在她身边的心情,让秦雨函只觉颈边莫名痒意,很想缩脖子。
同时,她也更清楚认知到一件事。
现在跟以前抱着手机玩游戏走主线,那是不一样的。
以前面对的只是纸片人,游戏NPC。
但现在,离王……或者说,黎昀尧这个人,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
秦雨函另只手搭在黎昀尧发上,像是一个轻轻的拥抱那样,细声对他说:
“下次不会了。”
再有下次,秦雨函心想,也许她会老实把内心顾虑,都一一对黎昀尧说出。
黎昀尧隐约感觉到秦雨函有点不同,似乎更依赖自己一点。
这个认知让他高兴,但同时她他也不希望自己因为高兴,而忽视掉别的。
他把自己的规划对秦雨函说得更为仔细了点,就希望她听了之后,能更为安心。
“这里可以说是瑶月宫,但也能说不是。”
秦雨函满脸疑问:“那不然?”
阳光照进屋里的方位,确实和她之前熟悉的位置不大相同。
黎昀尧说:“这是瑶月宫的北面,门被关起,寻常人都不得进入的那处。”
他这么说,秦雨函就有印象了。
瑶月宫不小,她平时住的是东面的宫殿,确实也未曾好好看过整座瑶月宫全貌。
对于黎昀尧口中所说的北面宫殿,更是陌生得很。
要不是他带她来,秦雨函应是不会踏足这儿的。
“怎么突然搬到北面来了?”
照黎昀尧刚刚对她说的意思,似乎是她整个孕期都要待在这里休养,而不是回原本的东面宫殿?
黎昀尧说:“这里的宫人都是由孤和母后亲自挑选过的,孤也把余公公拨到这处,有他看着,你身边的人能更单纯些。”
起码不会有各宫派来的耳目混在里头。
他的用意秦雨函能理解,不过秦雨函左右看了看,没能看到自己眼熟的人,不由问道:“那,柳叶呢?”
柳叶虽之前曾被荣妃收买过,但,有了之前闹出的那回,柳叶现在恨透荣妃,就连秦雨函自己,也能感受到柳叶对她莫名的推崇与敬爱,都让秦雨函自己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这样的柳叶,怎么也不在北面的宫里?
黎昀尧的说法是:“现在荣妃已经知道柳叶是你身边人,我让她待在原先东面宫殿,这样放在东面的诱饵,就能更顺理成章。”
说完,黎昀尧一顿:“不过为了取信他们,我还是先将他们暂时安置在母后的坤宁宫,毕竟才出了那样的意外,说母后不放心,要留人在坤宁宫里,那也能说得过去。”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坤宁宫,但他们却不晓得,本该在坤宁宫里的人,黎昀尧早早就从地道里掉了包。
“北面的瑶月宫,与母后的坤宁宫以及孤的勤政殿,地道都是相通的。”
秦雨函听了,内心像有一阵暖流淌过。
她本来以为,她要努力护好自己腹中怀上的孩子,想来之后,更要想方设法应对即将来临的明枪暗箭。
结果没想到,她就睡个一觉,旁的事,未来的事,黎昀尧都替她安排得妥妥当当。
秦雨函眨了眨眼,对于这样的境况,一时不太适应。
所以她现在……是只要躺平当咸鱼就好了是吗?
看着秦雨函对于这番安排颇有些手足无措,不该如何是好的样子,黎昀尧眼里带上了笑意。
她就该这么无忧无虑的过上每一天,不需要为为了生命安全胆战心惊。
所以,任何对秦雨函可能造成的伤害,他都会毫不犹豫,进行排除。
狱中。
鞭子打在身上,破开皮肉的声响,清晰可闻。
一开始还能听见女子惊声尖叫,到后来,已是喊叫得再无力气,痛晕过去。
秦雪玫迎面被泼了一盆水。
水浸到伤口里,又是撕心裂肺的疼。
她艰难睁开眼,眼皮子彷若有千斤重。
地牢里的潮湿和霉味令她闻着难受,身上湿湿黏黏的,分不清是水还是血。
身体被鞭打,皮开肉绽,痛得她都再无力气喊疼。
自她进了牢里,未曾停下过的鞭子,此刻总算是停了。
秦雪玫听见狱卒们的对话。
“可算能歇着了,陛下说了,等到秦贵人醒来就能停手,那,停手之后呢?这女的怎么办?不是说了是秦贵人的亲妹妹吗?”
“哈,能怎么办?都能把亲姐姐推倒在地的亲妹妹,谁敢认啊?就放着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呗。”
另人明了,坐下歇息灌了一大口茶水。
他很是不解地看着秦雪玫,眼里可没有半点任何对女子的怜惜。
“说来我还真没想透,你说亲姐姐是秦贵人,她好好认个亲,不出任何么蛾子的话,现在还不是住大宅子里,吃香喝辣,要啥就能有啥?”
可以说,这京城她要横着走都不成问题了,多的是人上赶着巴结。
“怎么就走了最臭的一步棋,竟然在陛下面前推了秦贵人?”
就算是女子,但这么恶毒,见不得亲姐姐好的女子,谁敢可怜她啊?
罪有应得好吗?
秦雪玫反应虽慢,却也确实听见了狱卒们的对话。
是啊。
她怎么每次都走的烂棋呢?
秦雪玫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只要能跟秦雨函好好相处,或许她的下场不至于这么凄惨。
可是,要她昧着自己良心,跟压根就打从心底讨厌的人好好相处,她怎么可能能做到?
那是她恨了好几年的人啊!
自己要像个败者,承认自己确实不如人,匍匐在秦雨函脚下,低头和乐与共,恕她做不到。
也就是说,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那都是她自找的吧?
秦雪玫明明是睁开眼的,可是看出去的视野已经渐渐暗下来,压根看不清眼前有何物。
被泼在脸上的水还未干,滴滴答答自发梢流下。
顺着脸颊滑落的,也不知道竟就是水还是从她眼里流出的泪水。
秦雪玫在意识即将消失的前一刻,心里想着──
下辈子,她就是做牛做马,只要不是做秦雨函的姐妹,她都愿意。
可是偏偏,在闭上眼的前一刻,秦雪玫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幼年,她们都吃不饱的时候,秦雨函偷偷将自己的饽饽又掰了一半,递到她面前。
“妹妹吃。”
生命的最后一刻,秦雪玫眼眶一热,只露出一个极具讽刺的笑声,轻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