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白术见到白寇缩在角落里,大为震惊。
白术为她挑开了周围的死尸,将她扶起来问道:“这几个月你去哪里?我们一直找不到你。”
白寇垂着眼眸,低声道:“我被楼寒霜抓去了。”
“对不起师姐,如果那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回来,就不会后面的事儿了。”
“不用....”她话还未说完,把长剑便朝白术驶来,看着:“你做什么?!”
卓林将剑从对方身上抽出来:“我带你来,不是让你叙旧的。”
“空青!”白术接住摇摇欲坠的空青,颤抖着双唇:“你还告诫我,让我别傻用身体挡剑,可现在你在做什么?”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对不起。”
“不听,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青阳一个健步过来,封住了空青的经脉,“别让他说话!”
转身便与卓林厮杀。
玄青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剑斩杀面前的人,就来到白术身边。
看着呆愣在一边的白寇,淡淡道:“就是你此行的目的?”
白寇此时没有太大的表情,抬起头来,只说了一个字:“不。”
她到这儿的目的是杀了陆柯和宴南初!
看着半空激起的阵阵火花,他嘴角缓缓勾起,看来不用她自己出手,他们也能自相残杀。
宴南初不想伤了陆柯,只能一再退让,竟让他在肩角深深受了一剑。
“杀了他!”楼寒霜再次支配陆柯。
“陆柯!”宴南初往前挺进了一步,剑又深深扎回他的血肉里。
陆柯一愣放开了手中的剑,“师...师尊...”
“杀了我啊!”宴南初就这样一步步逼近他,脸色阴郁。
“师尊!”陆柯再不敢碰赤霄,赤手向楼寒霜跃去:“楼寒霜!”
楼寒霜就这样站在那里,冷声道:“没想到你竟然能挣脱白骨针的控制。”
“你以为你今天还能活着出魔界吗?”
“他既已死,我何活着?”他顿了几秒,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要你们都给我陪葬!”
说罢他便往嘴里送了几颗丹药,突然间灵力大增,面目露出可怕的刺青。
突然间地动山摇,魔界上空竟深深开了个口,众多的死尸开始涌进来。
陆柯惊骇,这样下去魔界必然会成为被他夷为平地,他不能把他的子民置身于水深火热当中。
“接着!”
宴南初竟然生生将剑拔了出来,丢给陆柯。
他忍住了鼻腔里的血腥液体,怒道:“快杀了他!”
陆柯只是深情的凝视了他一眼,便提着剑往楼寒霜冲去!
“我知道我今天活不了,不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一掌轰出,空气中爆发出雷鸣般的轰鸣声,陆柯也不弱,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银色的光芒与之碰撞在一起。
巨大的灵力碰撞将周围的人都震退开了几里。
宴南初拧着眉头担忧地看着陆柯,随后也提着炽羽与他并肩一起。
“师尊应该还待在我后面。”
“陆柯你骗我、娶我这事还没找你算账。”
陆柯苦笑一声:“我想着师尊多是不愿意的。”
“现在不愿意也得愿意。”
陆柯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话,宴南初就朝着楼寒霜而去。
陆柯身体微颤,原来他心里是有他的,他从来不是一厢情愿。
楼寒霜虽然吃了暴涨灵力的丹药,但也抵挡不了来自两个宗师级别的人攻击,很快就败下阵来。
“楼寒霜,你可曾后悔过自己所做的一切!”
楼寒霜赤红的双眼如同鬼魅般猩红,“从未!”
下一秒,他便奋力挣开了宴南初的牵制,直奔着楼长生而去,双膝跪在他身旁,借着他的剑自刎了。
太一将楼长生抱了起来,一脚踹开了他,怒道:“滚一边去!别弄脏了他!”
楼寒霜瞪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人一点一点从自己视线离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却再也说不出口。
陆柯看着还在源源不断涌进的死尸,对身旁的人道:“师尊!你用断念控制着下面的死尸,我去将上空缝合,魔界不能成为他的战场。”
宴南初拽住他,心里不安地问:“要怎么做?”
“师尊放心,我有办法。”
宴南初仍然不放开他,又一次问道:“告诉我,你要怎么做!”
“相信我。”
宴南初直直地望着他,只觉得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谷底,明明他嘴角挂着笑,却让他如坠寒冬。
“你到底还有什么值得我可信的?”
“这一次,信我!”
说完他便挣开了宴南初的手,飞跃而上。
宴南初也不再悲伤,唤出断念,立于半空,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琴声如泉水流淌,时而轻柔时而激荡。
万籁收声天地静,断念的琴音洗涤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陆柯见时机已到,带着赤霄跃进了裂缝。
他知道,如果要封闭这个入口,除了以身献祭,别无他法。
他回头看了宴南初一眼,只见他一身红衣长袍轻舞,一手抚着琴弦,墨色长发随风轻扬,只是眉宇之间尽是忧愁。
“师尊...”
宴南初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抬头一看,陆柯半个身子已经没入缝隙。
“陆柯!”他丢了断念,直奔他而去,可惜连衣角都没有抓到。
“陆柯!”
地上的人也渐渐清醒过来,因为隔绝了外面的联系,加上楼寒霜已死,那些死尸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瞬间倒下,化为一堆白骨。
“师兄。”
青阳朝着瘫坐在地上的人轻喊了一句。
宴南初只觉得浑身冰冷,透着一股子麻木和绝望,他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禁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陆柯?”
宴南初如同得到大赦一般,双眼直亮,以为那个期待的人回来了。
可惜....
他起身一跃,接住了缓缓落下的人。
那泛红的眼眶里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他苍白的脸庞滚落了下来。
温热粘腻的液体从他指尖缓缓流下,他不敢看,不敢相信这个人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他再也无力支撑,抱着陆柯缓缓跪坐在了地上,无声地呜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