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挝。
某个废弃的工厂里，女人被人按着跪在地上。
她头发凌乱，神情呆滞，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
不远处的男人逆光而站，她抬眸，阳光刺眼，什么都看不清。
“段碧芊，苏南星是不是你杀的。”
沈知循一直没开口说话，凌河忍不住了。
看见苏南星尸体的那一刻，他也深感遗憾。
虽然他不喜欢苏南星，可那样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也实在是可惜。
“呵呵，你凭什么这么说？”
段碧芊缓缓抬眸，虽然在说话，可是视线却一直落在不远处的沈知循身上。
“知循，你难道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不见棺材不掉泪。”
沈知循转身，鹰隼般的目光盯着她，声音沉下去：“段碧芊，我想也是时候，让你见见你的家人。”
段碧芊惊恐的抬眸，下一秒，父母以及段星河已经被带了过来。
父母早已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浑身上下都是伤。
他们垂着头，连抬头看段碧芊的力气都没有。
段星河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病怏怏的，看见段碧芊，有气无力的喊了句：“姐——”
“沈知循！”段碧芊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打我爸妈？打我弟弟！你这样是违法的！我可以报警抓你！”
耳畔炸开她的怒吼，沈知循却只是幽幽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好，你去报警，我看警察抓你，还是抓我。”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却带着阵阵寒意。
眼角的泪水就这么掉了下来，段碧芊握拳，“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
沈知循抬眸，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杀气。
“我不知道。”
段碧芊扭过头去，“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见过苏南星，更没有杀他！”
“凌河。”
“是！”
接收到命令，凌河点头，朝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把段家人押到了天台边缘。
“姐——救救我！”
段父段母早已没有反应，可是段星河还清醒着。
眼看着自己要靠近边缘，他吓得大喊，“姐，我不想死啊姐！”
“沈知循！你要干什么？”
段碧芊吓得脸色煞白，看见沈知循眼底散发出的戾气，心沉到了谷底。
她颤抖着双唇，惊恐的摇头，“不要，你不要动我的家人！”
“不动也可以，说，苏南星是不是你杀的？”
他冰冷且凉薄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段碧芊死死咬着唇，不敢说话。
她不能承认，如果承认的话，自己必死无疑。
可是如果她不承认，自己的家人就会死！
这一刻，段碧芊决定打赌。
她打赌沈知循不会为了莫然做违法犯罪的事情，所以他只是逼她，压根不会对她家里人怎么样。
深吸一口气，段碧芊下定决心似的抬头。
“沈知循，苏南星死了，你应该开心不是吗？从此以后，再也没人跟你抢莫然了，你和莫然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男人凝视着她，半天没说话。
想起莫然那天说的话，他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其实他也很想第一时间赶回去，可是除了派人送他们回国以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派人四处搜寻，终于找到了段碧芊。
她杀了苏南星，她应该付出代价。
他和苏南星的关系虽然不好，可他宁愿希望苏南星好好活着。
看见他尸体时，莫然晕倒在他身旁。
看见莫然红肿的眼睛，以及苏南星冰冷的身体。
沈知循在那一刻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无力感了。
这感觉就像是看见林栀死在自己面前，他却无能无力。
沉思了片刻，沈知循捏了捏眉心。
“别说废话了段碧芊，说吧，苏南星是不是你杀的。”
“知循，我是那种人吗？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杀人放火的人吗？”
段碧芊摇头，声泪俱下的狡辩，“我承认，我拿枪，是想去吓唬莫然，可是我真的没那个胆量杀人！我连看都没看见他们，怎么杀人呢？”
“段碧芊！你说起谎话来，还真是不打草稿！”凌河看不下去了，“我们已经找人验过那颗子弹，就是从你抢走的那把枪里射出来的！你还敢说不是你！”
“枪我弄丢了！我不知道丢在哪里了！”段碧芊激动的喊：“可能——可能是别人捡到了，然后拿去杀了苏南星！但是这件事情真的跟我没关系，你相信我啊知循！”
“凌河，你还在等什么？”沈知循看着眼前的女人，觉得她实在恐怖。
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入了沈娴的眼，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来人，把段父推下去！”
话音刚落，两个男人已经用力一推，将段父从天台上推了下去。
“不！”
段碧芊惊惧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掉落天台，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不！不！沈知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段碧芊激动的反抗，却被人死死的按在地上。
“沈知循！你不可以！不可以这么做！”
“我再问你一遍！”
男人抬脚，走到她面前，“苏南星，是不是你杀的？”
“我——”
段碧芊抿唇，脸色惨白。
“还不说！”沈知循冷笑，“凌河。”
“是！”
话音刚落，段母也被人从高空中推了下去。
“不要！沈知循！你不要！”
段碧芊觉得自己的大脑不够用，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姐！姐！你到底有没有杀苏南星！”段星河也早就吓傻了，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你杀了你就承认吧！我不想死！姐，我真的不想死啊！”
“沈知循，你为了莫然，居然杀人！你居然杀了我的父母！”
“他们不是我杀死的，是你！”
看着趴在地上，满脸泪痕的女人，他弯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段碧芊，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承认，那段家就家破人亡吧！”
“姐！你救我啊！”
段星河已经被人抬到了边缘，他连忙求救。
段碧芊握拳，终于不甘心的点头。
“是我，是我开枪杀了苏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