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歆很聪明，她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接手了莫然大部分的工作。
原以为，沈知循也会很满意这一切。
可是莫然想错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办公室里又传来沈知循骂人的声音。
“你是废物吗？拿出去，重新做！”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段子歆哭哭啼啼的跑到莫然身边，趴在桌子上就哭了起来。
她哭的动静很大，整个楼层的人都朝她们这儿看。
莫然没有安慰她，只是拿起桌上那份文件看了看。
其实做的很好，很到位。
为什么沈知循不满意？
“我不想干了！我干不下去了！”
段子歆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莫然，“我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待遇，我可是国外一流学校毕业的！他这么糟蹋我！”
段家的女孩子长得都好看，哭起来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心疼。
莫然抽了张纸递给她，“我帮你把这份文件交给他，你先缓缓。”
“可是，他让我重新做！这已经是我重新做的第三份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
沈知循到底想怎么样？莫然心里很清楚。
他应该是不想接受一个新的秘书吧。
拿起那份文件，莫然敲响了沈知循办公室的门。
“沈总。”
莫然看见沈知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A市。
他的背影冷硬，也孤独。
莫然走到他身边，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这份文件是我修改过的，麻烦你过目一下。”
“晚上有个聚会，你陪我去。”
沈知循扭头看她，“打扮的好看点。”
“沈总，我怕是要跟你请个假，我晚上有事。”
莫然不想去，除了上班时间，她不想跟沈知循再有任何接触。
“算工资的。”
“我今晚真的有事。”
算多少工资对莫然来说都没有任何吸引力了，她现在想要的，并不是钱，而是自由。
“怎么？要和苏南星见面？”
沈知循的语气从头到尾都很平静，莫然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
不过既然他已经这么想了，莫然干脆这么认了。
“是啊，他要来接我下班。”
“文件给我看看。”
沈知循忽然转移了话题，伸手接过莫然手里的文件。
只是翻开看了一眼，他就将文件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我不满意，重新做！”
他这个行为倒是莫然没有想到的，原以为他只是针对段子歆，所以才会让她一次次的重做。
可是现在自己交给他，他还是不满意。
莫然不明白他到底不满意什么。
“那我明天交给你。”
“我今晚就要！”
沈知循摆摆手，让她出去。
“下班之前做不完，今晚就加个班。”坐在椅子上，沈知循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你不缺钱，可我也会支付你加班工资。”
他都这么说了，莫然有什么办法。
当她空着手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时，段子歆已经破口大骂起来。
“他是不是有病啊？我给他，他就骂我，让我重新做。你给他，他就收下了？”
段子歆不是颜狗，她从小大小姐脾气，很少这么低声下气。
如果坐在里面的那个人不是沈知循，她早就已经冲进去撕烂他的脸了！
“他没收，他撕烂了。”
莫然打开电脑，准备重新做一份。
“不是吧？难道我做的真的很垃圾？”
段子歆像泄了气的皮球，乖乖坐在莫然身边，看她做文件。
刚做三分之一，就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段子歆伸了个懒腰，准备下班。
“你不走吗？”
见莫然没有要走的意思，段子歆劝她，“不要太卷了，这样你离职后，我会很麻烦的。”
莫然头也没抬，键盘敲得飞快，“沈总要求我今天必须把这份文件赶出来，所以我没办法下班，你先走吧。”
“那再见。”
段子歆没说废话，拎着包包就下班了。
很快，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莫然的桌子还亮着灯。
她做的很认真，完全忘记了时间。
“嗡嗡——”
电话响了起来，她随手接听。
“喂？”
“莫然，我是苏南星。我在天马楼下等你很久了，其他人都出来了，为什么你不出来？”
没想到苏南星真的会来接自己，莫然放下手中的工作，略带歉意的解释，“抱歉，我今晚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就不麻烦你接我下班了。”
“是不是那个沈知循故意留着你，不给你走？shit！真是腹黑！这么多年了，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么的令人讨厌！”
苏南星在电话里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莫然听得差点睡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男人会这么罗嗦。
“沈知循这个烂人，居然真的让保安拦我，不让我上去，不然我一定上去找他算账——”
“我要去工作了，再见。”
莫然听不下去了，再听下去就要睡着了。
直接挂断电话后，她有点累，想起来给自己冲杯咖啡。
“辛苦了。”
一杯咖啡递到自己面前，莫然这才发现沈知循居然还没走。
他站在她面前，昏黄的光影里，能看见他立体的五官。
“沈总，你还没走吗？”
莫然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瞬间精神了许多。
“饿不饿？”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走到她身后，看了一眼她电脑上的文档。
他突然靠过来，离她很近。
近的莫然能够清晰的闻见属于他的味道，这种味道，曾让她贪恋很久。
“有点。”
莫然不自觉的挺直后背，想跟他拉开距离。
但是他好像是故意的，又凑过来了一些。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满意段子歆做的东西吗？”
沈知循抬起手，绕过莫然的肩膀，拿住了桌上的鼠标，然后在文档的几个地方做起了标注。
莫然看见标注，才发现段子歆做的真的很不到位。
她自己做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知循真不愧是沈知循。
“明天按照我的批注修改。”
他帮她把电脑关机，原本昏暗的办公桌变得更昏暗了。
“谢谢沈总。”
莫然真心的，要不是沈知循，她估计做到明天早上都做不好。
“走吧，下班。”
沈知循直起身子往前走，莫然将桌上的灯关了，抬脚跟着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