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把什么东西扔井里了?”
“一个西瓜,怎么啦?”
那人明显知道祖父在撒谎,但又无可奈何。因为当时水泵这东西还比较稀缺,也没办法把井抽干探究他的怀疑。为了报复祖父让他白跑那么远的路,那人就朝祖父脸和头上揍了两下,然后气呼呼的离开了。
故事讲到这儿算是结束了。父亲失神的抽着烟,脸上用一种固执的表情掩饰心里的愧疚,好像这事儿是他干的。
我这心里也不好受,觉的爷爷这事儿干的让人糟心。可隔壁的屋子里他老人家的尸体未寒,我也不想再说什么,最后问:
“这些都是我爷爷他告诉你的!”
“是上个星期他在医院里给我讲的。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可能知道自己干的这事儿不是很对,心里一直怀有愧疚,临死才把这事儿说出来。”父亲说。
“什么叫不是很对呀!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
我忍不住发了句牢骚,父亲却立刻有点生气。
“你说什么呢!他就是再不对,那也是你爷爷。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咱家,要不是他当初昧着良心干这些事儿,哪儿有你现在这儿说三道四!”
我本来还想说两句,可说什么也没意义,只好欲言又止。
视线又落在这玉上,吓得我赶紧把它扔回桌子,问:
“这玉该不会就是那婴儿身上的吧。”
“我也不敢确定,但应该差不多。”
父亲不屑的说,然后继续解释:
“爷爷留下它可能是为做个纪念。那婴儿是个女孩儿,所以计划着等以后有个女儿!就把这玉戴到女儿的脖子上。可他没有女儿,就一直没用,想等有了孙女儿让孙女儿带,可你母亲第一胎却生了我,等朵朵出生时,这东西已不知所踪。现在竟然跑到了他脑子里,可能是不小心吞进肚子里的吧,又随着血液循环到了脑部!”
我听完他的解释却不以为然:
“他这话,可能连你都不信。这么大的东西,别说是不小心,就是故意也不一定能咽下去。不是我看不起我祖父,但以他当时的作为来看,我猜他肯定是贪恋钱财才把这玉留了下来。后来他又老糊涂了,以为这玉让人长生不老,就把它硬吞到肚子里,结果糟了报应。”
父亲也认同我的想法,可嘴上去不承认,说:
“看你想的,他就那么没出息?”
我没再计较这些,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整个事件最离奇的就是那个婴儿。一切都是从它身上引起的,而我却还不曾怀疑过它的真实性,就委婉的问:
“你说那婴儿,到底是人还是鬼呀?”
“不好说呀!”父亲挠了挠头:
“要说是鬼,我肯定不相信。据我猜测,当初那小孩儿可能是心脏有问题,处在一种休眠的状态。而这石头具有放射性或者药效。至于她为什么在古墓里存活那么久,这的确古怪。但是据你爷爷的描述,我想可能和里面的环境以及那个苹果有关。那苹果似乎是一种防腐剂,这才让那婴儿不死不活的在墓里那么久。”
父亲对我得这种解释不置可否,我隐隐感觉他有事情瞒着我,却又不知从何谈起。
屋里再次沉静下来。困意袭来,我见时间不早,就想去睡觉。可刚起身又被他叫住了。
“你先别走呀!我还有事儿没说完呢!”
我有点难受,不耐烦说:
“都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明早我还得去乡里上班呢!”
我今天本来就是请假回来的,如果明天再迟到,那就太说不过去了。父亲平日挺重视我工作的,这时却一反常态,说:
“上什么班?别上班了,就你那破工作,有什么出息。”
我瞬间不瞌睡了,心说肯定是有什么事儿,就问:
“好。我早就不想干了。但回来干什么?你是不是有计划。”
父亲脸上的乌云瞬间散去,变得开朗起来,说:
“你祖父临死前给我交代了,说等他死后,要让他自己找下葬的地方,顺便要带你找一个墓葬,给你个惊喜。”
我听父亲说的这么玄乎,也跟着激动起来,心说难道祖父发现了一个墓葬没舍得盗,现在要留给他后代去挖。可随后我又回过神来。心说要我去地里偷个西瓜我还勉强能行,可让我下地盗墓,这实在有点难堪重任,说:
“你的意思是咱们要盗墓了?咱不专业呀!”
“种地你专不专业?”父亲看我这熊样生气的说:
“盗墓不就是打洞挖坑嘛!和咱农民种地一样,都是从地里刨食儿。再说有平头哥这样的行家,咱怕啥?”
我陷入沉默。脑子里幻想着进入古墓里金银财宝随便拿,从此吃喝不愁逍遥自在的生活。那可真是只要一开棺,少奋斗二十年呀!父亲说的没错,这样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碰上的,我就决心大干一场。
第二天父亲就去街上买了一口棺材把父亲的尸体收敛。本地规矩是尸体要在家里停两天,可这规矩传到现在没多少人遵守了,父亲准备连夜这尸体埋葬。可埋就埋葬吧,接下来他做的事儿就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因为是偷埋,我们就没请别人来抬棺材,准备用家里的这牛车来拉。可是棺材装上车以后,父亲却拿来两瓶杜康往牛嘴里灌,就像不法商家制作注水牛肉一样。
老黄牛喝不惯这味儿搞得极为痛苦,最后两瓶酒下肚,这牲口直吐白沫,表情木讷,四踢不稳卧地不起。这老牛平时给我们家出了不少力气,见父亲这么对它,我就有点看不过去,问:
“它不爱喝酒你灌它干什么?”
?父亲却满脸不服,说:
“你懂什么只有灌醉了他才能给咱找宝!”
我不懂父亲意思,心说不是要出殡吗,怎么就成找宝了。
不过这酒也不白灌。为让它好受点,父亲先是给它磕了两个生鸡蛋,然后又拿来半袋子苹果让它吃。最后等吃饱喝足,它就卧在地上睡开了。这时刚过十一点,父亲说:
“让它睡一会儿吧,等到凌晨咱们再出发。”
我们也回屋里休息。等到了凌晨一点多时,那呼呼大睡的老牛像是无形中被人抽了一鞭子,腾的一下就从地上站起,拉着棺材就往外跑。
“来啦,该走了。”
父亲压低声音对我说,然后就朝那老牛坠了上去。为防止老牛在夜里跑丢,他把一盏有玻璃罩着的跑马灯油灯挂在这牛脖子上,然后我们就跟在老牛后面。
这老牛刚喝了这么多酒,而且刚睡醒,所以走起路来不快。
我们就任由这老牛信马由缰的走着,这时父亲就给我讲怎么回事。原来这是平头哥出的主意,说这方法叫鬼驾车,你祖父的鬼魂会指引他的,只要任这牛拉着车走,我们就能找到他说的座大墓。只是因为牛这种动物阳气重,必须得把它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