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奎被楚瑶这话噎的咽了口唾沫:“你你你……你这血口喷人你!”
“是不是血口喷人,咱们往后再说,我找你过来,也不是为了让你在这儿给我帮工的,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楚瑶停顿了一下,诚心实意的问道:“你平时都在哪儿赌啊?”
二奎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楚瑶见他傻呆呆的看着自己,便又问了一句:“联桂坊对面那个赌坊,你去过没有?”
“你说什么呢!”二奎明白过来,赶紧矢口否认:“我什么时候赌了?我都戒好多年了,这种事儿……你、你别乱说啊。”
楚瑶看着他这模样,也知道他在这儿胡说八道,她抬了抬手,让二奎冷静:“我没有别的意思,问这些事呢,是想让你给我帮个忙。”
“这是二两银子,一会儿你拿着这个银子,去我刚才说的那个赌坊,给我打听打听,有没有一个叫钱守才的人,如果要是没有,你就多打听打听,看他经常在什么地方赌,赌什么?赌品怎么样,只要你把这些事情给我打听清楚了,这二两银子,你不用还我,想干什么干什么。”楚瑶说着,从荷包里取出一块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二奎都很久没有瞧见这么多钱了,一瞧见这银子,眼睛都直放光:“真的啊,那我可拿走了。”
楚瑶没说话,二奎便上来拿钱。
但手指头还没碰到银子,便被楚瑶一把抓住了手腕。
二奎刚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可一开口,便只剩下惨叫了:“疼!疼疼疼,你赶紧放开我!”
“我刚才说什么了。”楚瑶盯着二奎的眼睛:“你给我重复一遍。”
“打听钱守才,我记住了!”二奎赶紧回答。
楚瑶见他的确上心听了,这才把手松开,这下二奎反而不敢轻举妄动的,眼睛盯着银子,手却怎么都不敢伸出去。
一直到楚瑶抬了抬下巴:“去吧。”
二奎一把抓过银子,飞一样的跑了下去。
楚瑶笑了一声,回头看着东来居的二楼。
她也不知道这事情算不算顺利,但至少达成了她心里的目标,更重要的,是她里外并没有花什么钱,就拿下了三山镇最大的酒楼,梁春这顿打挨的也算是值了。
而且这不仅能赚钱,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从今以后南水村的菜有了着落,这东来居她说了算了,那还不是说定什么菜价就定什么菜价?而且就算南水村只种些寻常的菜,她只要点头,也可以收到东来居来。
光冲着这一点,她这件事就办的太值了。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楚瑶头一次觉得自己打心里轻松了一些。
当然了,这件事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一个结束,而是另外一种开始,她承诺了沈二少爷,要让东来居的盈收翻倍,也不仅是随口一说,而是为了将来和沈二少爷平分盈收做准备。
那个擅长算卦的沈怀璟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当初被他拒之门外的难民,此刻已经盘算着,怎么多挣几个沈家的银子了。
辛耀很快就赶了过来,他路上听那个伙计说,现在东来居的掌柜的变成了楚瑶,吓得脸色都白了,怎么也没想不明白,楚瑶走了不到两个时辰,是怎么轻而易举的把东来居给混到手里了。
直到上了二楼,看到楚瑶确实站在那里,这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楚瑶将事情大概跟辛耀讲了,然后说道:“虽然我接下了东来居,但我对东来居并不熟悉,甚至对三山镇也没有很熟悉,这件事,还需要你多多帮忙。”
“你在这里的时间久,认识的人也多,这掌柜的要怎么做,有一半我得听你的,所以今后,你得多费费心。”楚瑶说着,亲自给辛耀倒了一盏茶。
辛耀被吓得都不敢坐下,口里连声说道:“姑娘有话只管吩咐,辛耀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这是你第二次说这话了,我当然信。”楚瑶笑了笑:“对了,我想问问你,这东来居的东家,和荀掌柜,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他瞧着很在意荀掌柜,但又不像是真的在意,我有点儿拿不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荀掌柜一直是东来居的掌柜。”辛耀回答,他在这里的时间的确不短,所以也知道些事情:“但沈二少爷,是后来接手东来居的,听说是从京都来的,他有个哥哥,还要往东南方向走,可因着越走越荒凉,沈二少爷便不想去了。”
“当时在三山镇闹了很大一场,沈二少爷当了个什么东西,高价将东来居盘了下来,虽然做了东家,可他并不会管买卖,这买卖一直是荀掌柜在管。”
辛耀停顿了一下,摇头叹了一声:“其实荀掌柜在其中收了不少的好处,菜价上,酒水上,账目都不是很清楚,可二少爷是个花花公子,哪里管这些呢?每月有些进项,够他挥霍,够他应付他哥哥的,他就万事大吉了。”
“所以这两个人,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楚瑶总结了一下。
其实她能从沈二少爷对荀掌柜的态度上看出些端倪来,只是心里不踏实,怕其中有些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将来惹出麻烦来。
如今有了辛耀的话,她便踏实了许多。
辛耀点头,承认了这个说法。
“对了姑娘,我方才瞧见二奎下去了,听大平说,您把二奎要过来了?”辛耀眉头紧锁,似乎在担心什么:“二奎这个人哪儿哪儿都不错,就是好赌,他若是来东来居帮工,您可得留意着他,不然,一整个东来居都不够他输的。”
这事儿楚瑶心里有数,只是辛耀的话,提醒了她:“你既提起这件事,我正好想问你,梁春的继父应该知道,梁春一直生活在南水村那个苦地方,手里根本没有钱,他怎么会盯上梁春呢?”
“这我还真不了解,不过,梁春刚到东来居的时候,手里的确有点儿银子,但也都给了他继父了,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继父觉得,这是个来钱的路数吧。”辛耀回答。
楚瑶哑然,那时梁春手里的钱,大约是自己留给他的那些,自己左右嘱咐,不要填补他生母一家,可这话说了也并没有用。
想想也是,钱守才都能拦路抢劫了,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那后来呢?梁春在东来居的月钱并不多,他哪儿来的钱给钱守才?”楚瑶追问,毕竟钱守才要是从梁春这里扣不出来银子,绝不会三番五次的过来找麻烦。
他肯定是吃到过甜头的。
“他……”辛耀垂下头,目光有些躲闪:“梁春从我这儿拿了些银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