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疾？”顾锐的心一下子抽了起来，他急忙问道，“严不严重？”
“看来你并不知晓。”陈子仪的脸色有些沉重，“公主殿下从出生起就带有心疾，从小到大一直在吃太医署张太医研制的丸药。”
顾锐茫然地摇了摇头，看向陈子仪，做了个让他继续往下说的手势。
“顾大人，公主原本病情已经稳定。”陈子仪看了眼面上平静，但手指微颤的顾锐缓缓说道，“近段时间，她的病情又开始变得严重了。”
“陈将军又是如何得知的？”顾锐双手交叠，努力保持平静。
“她身边服侍的如风说她服药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陈子仪定了定神接着说道，“不过，她从未和其他人说过。如风劝过她，让她早日回宫医治，可她却不愿意。”
“那她如今住在何处？”顾锐探头问道。
“这个，恕在下无法告知。”陈子仪摇头说道，“我问过宫中的张太医，若是公主的心疾再不控制，怕是……”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陈大将军不妨直说，我能为公主做点什么？”顾锐懂他的言下之意，他的神色越发郑重，心里像是有一块地方空落落的，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一扯一扯的生疼。
“顾大人，不如你去试试劝公主回去。若是她回到公主府，服侍的人也多，太医也方便为她看诊。”
“那她未必会听我的，公主殿下会不会另有心悦之人。”顾锐垂下头低声说道，他想起她走时的决绝和冷漠。
“你脑子是不是抽了？”陈子仪大声喝道。
顾锐的眼睛突然亮了亮。
陈子仪已经烦躁地站起身准备走人。
“陈兄，有话好说。”顾瑞拉住陈子仪的袖子，
“若是她对你没有情，她昨晚又怎会跟着你回来？若是她对你没有情，她为什么不回公主府？若是她对你没有情，她又为何冒着生命危险为你产下一双儿女？”
顾锐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当他听到他说一双儿女的时候，他直接懵住了。
“陈……陈大将军……公主殿下，她为我生了一对儿女？”顾锐怔怔地问道，“她居然为我生了一双儿女？是真的吗？她说过她怕疼的。”
“你傻啊！”陈子仪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不明白平日里顶顶聪明的顾大人怎的像村口捡屎吃的二傻子。
“你能再说一遍吗？”顾锐执着地问。
“顾锐，我告诉你，你当爹了，你有一双儿女，是公主殿下，她冒着生命危险为你生下的。”陈子仪瞪大眼睛对着顾瑞大声吼道，“听明白了没？”
“我这就跟你走，若是公主殿下不喜欢我，怎么会为我生下儿女呢？”顾锐眼睛里盛满了喜悦，“陈大将军，公主现在在哪里？我跟你去找她。”
“不过你要想明白，若是公主要你，你当回了驸马，你那锦绣前程就没有了。”
顾锐如今名声鹊起，又有恩师颜阁老细心栽培，假以时日，定能封相拜侯。
“做驸马就是我的锦绣前程。”顾锐定定说道，“原来公主她心里一直有我。我真的太高兴了。我以为她会怨恨我一辈子。”
“不过如何说服公主殿下，那就看你顾大人的本事了。”
“那我们快走吧。”
“我可先要回宫，陛下还等着我的回禀呢。”陈子仪拂去顾锐抓住他衣袖的手。
“那我也先随陈大将军你一起去见陛下，我亲口跟陛下说，我愿意做回驸马。”
陈子仪看着他这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心里有些嫌弃。
“那既这样，就请顾大人跟我一起进宫面圣。”
“行，行行，那我马上去换衣服。”
养心殿内，皇帝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的顾锐。
“怎么你现在想起朕的女儿了？”
“陛下，是臣的错，臣会用一辈子来还给公主殿下。”
“那你倒是说说看。”
“臣这一生将会为公主喜，为公主忧，将公主的一切都作为臣的使命，请陛下相信臣。”顾锐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样吧，朕也不反对你们再续前缘，毕竟现在你们也有儿有女了。不过朕的公主要不要你，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谢陛下恩准。”
“朕可没有答应你什么？”皇帝悠悠说道。
“陛下，请容臣先辞去户部侍郎之职。”顾锐磕了三个头，将文书呈上。
王公公接过文书交于皇帝。
皇帝瞧了一眼说道：“看来你小子也是有备而来。这样吧，你先回去，至于你请辞之事以后再说。”
顾锐方才行过礼后退出了养心殿。他见到伫立在店门外的陈子仪，忙悄声问道：“陈大将军，能否告知在下公主现在何处？”
“你上回在哪里遇见她的，就往哪里找。我答应过公主不透露她的行踪，若是违背誓言，那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陈子仪一本正经地说道。
“谢陈大将军，顾某知晓了。”顾锐朝着他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陈子仪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头是又酸又涩。这样也好，至少她会更快乐。
红袖阁内大白天没什么人，顾锐匆匆步入大门。
“这位公子，我们还没有开门做生意呢。”守门人有些奇怪，哪有人大白天逛花楼的。
“我是来找人的。”
“哦，这位公子你找谁？”守门人看着他还穿着朝服，不敢动粗拦他。
“哦哟哟，这不是顾大人吗？真是稀客。不过您的胆子也忒大了，居然穿着朝服就来我们这烟花之地。”姜无霜打扮得如蝴蝶一般翩然而至。
“阁主 。”守门人行了个礼。
“哦，原来这位就是姜阁主，在下有要事相商。”顾锐拱手说道。
“既这样，就请顾大人进来吧。”她悠悠说道，慢慢地朝里间走去。
坐定之后，顾瑞正色说道：“顾某先谢过阁主这段时间对在下妻儿的照顾。”
“顾大人那你要怎么谢我？”姜无霜眨眨眼，风情万种地瞧了瞧自己涂满蔻丹的长长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