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卿的脸瞬间就白了。
“世子,你又何必非要在一根绳子上吊死。”二公主云飘飘低声说道,“我那长姐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她呀,从小到大都是见一个爱一个,而且她还特别爱抢东西。不过你若是为了给我月莹妹妹出口气,这话就当我没说。”
“二公主,慎言。”顾锐低声说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世子,我是真的有要事和你说,云卿卿她……”
后面的话音越说越轻,像是顾锐走了,云飘飘去追他。
云卿卿咬了咬唇,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忐忑。照理说,顾锐不过是个驸马,管管礼仪之类的闲事,他没事进宫做什么?而且还和她二妹妹搞在一起,真是耐人寻味。
“殿下。”如风见她沉吟不语,略带焦急地开口叫她,“前面就是天明宫,殿下你……”
“快走!”云卿卿回过神来,见父皇要紧,其他的事往后再说。
两个人猫着腰一前一后出了假山洞,抬眼望去,前面就是天明宫。这里的路云卿卿熟,她带着如风三转两转就到了天明宫前。
她低着头行色匆匆,天明宫前的侍卫看了看如风手中的对牌,躬身行了个礼,就将她俩放行了。
云卿卿心中暗喜,忙疾步走入殿门。迎面王公公走来,她朝如风使了个眼色。
如风会意,将手中一个荷包塞入王公公手中,低低问道:“王公公,陛下可在?大公主觐见。”
王公公并不多说,迎着她们两个到了殿下,尖声细气地说道:“公主殿下,请进吧,陛下正在养心殿看书。”
“父皇。”看到好久没见的皇帝,云卿卿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你如今胆子倒是越来越大,竟敢私闯皇宫,来人,快将这逆女拿下!”皇帝头也未抬,厉声喝道。
御前侍卫应声而来,将一头雾水的云卿卿反剪双手捆了起来。
“父皇,父皇,卿卿很想您和母后……”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脸上落了下来,“啊!卿卿手疼。”
皇帝抬起头狠狠瞪了侍卫一眼,侍卫缩了缩脖子,将力道偷偷放轻了少许。
“你这个逆女,骄奢淫逸,放荡不堪,仗着公主的名头,在内不敬公婆,在外欺男霸女。”皇帝语声狠厉,说着说着,将一堆奏折扔在她脚下。
“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御史天天上奏告你,朕看得火冒三丈!今日你来得正好。”他连声咳嗽,气得快要撅过去了。
云卿卿又急又怕,连声喊着:“父皇,您不要生气。”
“宣秉笔太监,今日起废除云卿卿公主称号,贬为平民,没收其名下公主府及一切产业。”皇帝冷声说道,扫了眼跪在跟前目瞪口呆的女儿。
“至于你的夫婿若是肯收留你,那是你的福报,若是他不肯,朕也管不了。”皇帝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若真得无家可归,求求朕,朕或许会赏你一间破房。”
“父皇,您这是和女儿开玩笑的吧?是不是,父皇。”云卿卿抿唇笑了笑,一定是的,父皇以前就爱和她开玩笑,每次都逗得她和母后哈哈大笑。
“君无戏言。”皇帝站起身对着王公公说道,“传联的指令,立即收回公主府,将这逆女送去永安侯府,毕竟她也是有夫家的。”
“不,不,父皇,不要赶女儿走。”云卿卿声嘶力竭地叫起来,“母后,我要母后,皇兄,我要见皇兄。”
“你母后自身难保,你那几个皇兄也被朕逐出了京城。你别痴心妄想,若是再不走,你是不是想在冷宫过夜,也好,那边的老鼠也饿了很久。”皇帝捋了捋胡须,闷声闷气地说道。
“陛下,二公主求见。”王公公小声禀报。
“请她进来。”皇帝一脸喜色。
“你快滚,别耽误朕与飘飘一起去后花园赏荷花。”他急匆匆就要出去。
云卿卿在心中暗骂一声,也不知云飘飘给父皇吃了什么药,如今父皇说起她总是赞不绝口,说她孝顺贴心,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她张口想要痛骂几句,又怕自己人单势弱,终是泪流满面地扑倒在地。
云卿卿自己也不知道是被怎样拖出宫殿,塞入马车,送到永安侯府的。
她如今是个平民又无家可归,身边又无侍女服侍,自己又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什么事都不会做。她想到那尖酸刻薄的婆母,心一抽一抽的疼,又想起云飘飘和那顾锐鬼鬼祟祟的见面,心里没来由的恐慌,一日之间,自己的命运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皇宫的马车将她在永安侯府门扔下就走了。
云卿卿哭花了脸,身上全是灰尘,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她缓缓起身想要离侯府远一点,却见那马车去而复返。
是不是父皇收回成命了,云卿卿心中窃喜。
马车在她面前堪堪停下,下来一位老嬷嬷,走近前来,说了一声得罪了,便将云卿卿头上的簪环首饰,耳环戒指全部摘下。
“陛下说了,这些都是皇家的珠宝,不能流落民间,请你好自为之。”老嬷嬷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父皇好狠的心啊,不对,应该是死老头子好狠的心,没了皇室的照顾,我云卿卿难道就要死了?她越想越气,坐在永安侯府对面的台阶上痛哭起来。
于此同时,陛下的口谕传到了永安侯府。
永安侯一脸惊诧,这好好的媳妇儿怎么一下子就被贬为了平民,陛下这是太无情了,这是想把皇后生的孩子一锅端了,也不想想自己那几个庶子都是扶不起的阿斗,哪有那几个嫡子聪明好学,真真是天上地下。
不过,陛下定有他的用意,侯爷的脸色沉了沉。
“侯爷,这可怎么办?老大那是娶了个废公主,以后我们侯府没有助力,还多了个累赘。”侯夫人急得像热锅上蚂蚁在侯爷身边团团转。
“不过也好,我家锐儿可以出仕了,就凭他的才学和本事,不用几年必会坐上高位。”她忽而又高兴起来。
“你别想太多,先把卿卿找回来,刚刚那公公说了,陛下将卿卿送到我们家了。”侯爷急匆匆往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