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卿一怔愣,想了半晌,轻轻笑了,她轻拍茉莉的肩,“茉莉,别怕,没人会知道的。”
“啊!”茉莉抬起惊慌失措的泪眼,迷迷瞪瞪地望着她,“可是,德妃娘娘他们都听到了呀?”
“你傻啊,要是他们敢说,他们自己的命估计也悬了。”云卿卿淡淡说道。
茉莉想了半天,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小声问道:“可是,娘娘,他们难道会这么容易放过我们?”
“别瞎操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云卿卿抬头望了望碧蓝的天空,有一种想翩翩起舞的冲动。
“我以前很爱跳舞吗?我怎么都忘了?”云卿卿想起刚刚温婉的那句嘲讽。
茉莉点点头,一脸的惊诧:“娘娘,您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婢子记得您以前经常偷偷在自己的院子里学跳舞。可是自从淑妃、丽妃两个入宫后,娘娘您就再也没有跳过舞。”
也是,淑妃和丽妃是一对姐妹花,她们两个最擅长跳霓裳羽衣舞,这是顾锐最喜欢看的舞蹈。资质平平的原主即便是从小爱好跳舞,也比不过她俩浑然天成的舞姿。
景泰宫内,太后屏退了众人。她侧身靠在檀木椅子的软垫上,望着站在身前的温婉说道:“婉儿,哀家刚刚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温婉一副乖巧的样子,垂着头轻声说道:“姑母的话,婉儿都听明白了。”
“你如今已是后宫第一人,你给哀家盯好那些个不安分的贱人,可别让她们偷偷怀上锐儿的种。”太后肃然道,“至于你自己,也得抓紧,哎!要是上次能顺利产下麟儿就好了。”
“姑母,是婉儿的错,婉儿会抓紧的,表哥那里……”她扭着手,有些说不下去。
“无碍的,你不用担心。”太后摆了摆手。
“姑母,前两日张太医刚给我请过脉,说我这身子已经恢复了。”她吞吞吐吐,有些无措,“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我这年纪……”
太后颔首,眼里有了一抹光,她望向侄女的表情多了一分慈爱:“婉儿,你放心,不怕,你会怀上的,以后这个位置必是你的。”
温婉微微笑了笑:“姑母,看您说的,我……为了表哥好,婉儿都愿意的。”
出了景泰宫,天色已晚,温婉出神地望了望宫道两边的几株晚樱,在夜色中如云如霞般开得正盛。
她有些惆怅地轻轻叹了口气,别看今朝春正盛,明日却已是花自飘零水自流。
“陛下今晚去了哪个宫?”她轻声问道。
“回禀贵妃娘娘,陛下今晚应该在永德宫,您忘了今日是二十。”贴身宫女小英殷勤地答道。
对了,初十,二十,三十,这几日如果不是逢年过节,顾锐总是一个人在永德宫。
“叫小厨房炖一晚银耳莲子羹替本宫送过去,这几日天气有些燥了。”她边说边捋了捋腕上的那副金钏,总觉得有点紧。
“娘娘,您不亲自送过去吗?”小英怕自己听错,小心翼翼地又多问了一句。
温婉摇了摇头,伸手折了一枝樱花别在自己发间,下定决心般取下金钏,快步向如意宫走去。
“陛下,德贵妃今日特意去了永安宫。”永德宫殿中,黑衣暗卫俯身轻声禀报。
顾锐拿着朱笔的手略略顿了顿,又蹙起眉在奏章上圈了一圈。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以后永安宫的事不必再向朕另禀。”他声音低沉,没有温度。
等暗卫消失在黑暗中,他停了停手,叫道:“小李子。”
李公公悄然入内跪拜在他身前。
“小李子,你立即让人将永安宫封了。”他抬了抬眉,眼神凛厉,有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严,“没有朕的允许,禁止任何人出入。”
“这些人还真将冷宫当成了菜市场了!”他又低低骂了一句。
李公公战战兢兢地应着,正要出去,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重又跪拜在地上说道:“陛下,奴婢忘了一件事。”他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顾锐盯着他并未说话。
“陛下,刚刚德贵妃娘娘给您送来了一碗银耳莲子羹,说是天气燥,让您喝了去去火。”他谄媚地笑着说,“奴婢这就给您端进来。”
“哦,看来还是她知道朕上火了。”顾锐翘起一边唇角,笑容邪魅。
李公公心里正得意,自己这是没有押错宝。
转头就见顾锐站起身说道:“小李子,朕要先去永安宫煞煞火,回头再来喝这去火的银耳莲子羹。”
说好的封宫呢!李公公有些晕头转向,陛下这是自己也要三不五时地去菜市场呢。
顾锐走进永安宫时,小顺子和小路子两个没想到陛下会这个时候来,往常里面那个早就睡了。
“陛下,娘娘已经睡下了,请您略等等,奴婢这就去请娘娘前来相迎。”小顺子恭恭敬敬说道。
“哼!就知道天天睡觉。告诉她,朕有事要责罚她。”顾锐拔高音量,大声说道。
一边的小路子吓得腿软,他低着头不敢抬头。
这时,正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披着一身粉白衣衫的云卿卿俏生生立在门口,她大大咧咧地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说道:“谁啊,不是说是冷宫吗?怎么白天晚上都有人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顾锐见她头上梳着一把冲天的圆髻,斜簪着一支如意纹和田玉簪,素面朝天,右手掩着口,左手撑着盈盈一握的小腰。
只是生生将那原本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娇娇美人演成了菜市场卖鱼的粗俗大妈。
(李公公:陛下今日是跟菜市场过不去了。)
顾锐瞪大眼,这还是从前那位端庄自持,循规蹈矩的云卿卿吗?
小顺子赶紧蹿到云卿卿身边,小声惊呼道:“娘娘,是陛下要见您。”
站在云卿卿身后的茉莉早就啪嗒一声跪在地上。
云卿卿这才看清石榴树那头隐隐绰绰像是有个人。
哎,谁叫自己穿越用的是原身,这三百度的近视眼真是要人命了。
她努力眯起眼睛,朝着那头蹲了蹲:“臣妾这是睡迷糊了,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
“你这是得了眼疾?怎么朝着一颗树乱眨眼睛。”身穿玄色常服的顾锐走上前来一脸的嫌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