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怕,下官觉着这样死了不值!”
姚振道:“爷,过两日江南科举开始,我等去看看?”
常宁笑了起来:“我去瞧瞧江南可有作弊,听说广陵的鹿青书院有众多才俊。”
赵玄知思量着,“关键是能被朝廷所用,若是能遇到贤才,不枉费广陵一行。”
灵月靠在榻上摆弄着白玉镂空香囊,这两日开始有些嗜睡,她隔两日诊一下自己的脉象,脉息强劲,孩儿与她都很康健。
前衙处理完后,赵玄知回到后院,看到灵月站在院内看着玉兰花,玉兰花色泽纯白,春风轻抚,一阵清香入心肺,她想上前采摘一支插瓶。
赵玄知走到她身后,伸手将拢在怀里,在她耳边温和道:“假道尼可有影响到月儿?孩儿今日怎样?”
灵月转过身,抬眸望着他,“孩儿想他爹爹了,那个假尼会些邪术,我并未看到画卷,没受到惊吓。”
“我曾听师父提过此种邪术,配合咒语可让人心神痴迷施咒人,眼里再无旁人。”
赵玄知听后,道:“此邪术如此害人,凡用此术蛊惑人心都处以死罪。不可有任何赦免。”
暮时,常宁在房里出现幻觉,总觉着眼前有一魅惑的女子朝自个走来,他揉了揉额头,前面根本无人。
他想起白天的古画,那破画还真有此般威力,他不以为然。
戌时末,常宁的幻觉越来越强,撑着身子朝门口走去。他的推门动静大,惊动了姚振,姚振开门看常宁捂着脑袋,走的踉跄,快步上前问:“你自个躲在房里喝酒了?”
常宁看着眼前的姚振在不停的变换,推了他一把,拉回意念,“快去帮我找王爷,那幅画…”
姚振一听立即去敲了季源州的门,等季源州出来,他道:“看住常宁,他怕是中了邪术。我去请王爷。”
“姚大人速去,下官一定守住常爷。”
赵玄知和灵月在房里说着话,一阵激烈的敲门,赵玄知的脸上略有不悦,灵月道:“夫君,怕是前院出了事,府里的嬷嬷都是极重规矩,不会轻易慌乱。”
赵玄知放下她的手腕,“我去看上一眼,很快就回来。”他说着走到房门口,一打开门尤嬷嬷立刻禀:“王爷,常公子中了邪术,姚公子急着找您。”
他一听,脸色凝重,灵月在房里听见,起身走到赵玄知身旁,“夫君,我同你一道过去。”
赵玄知回头见她身上的薄衫,虽说广陵的夜间已经不算凉,他走进内室拿了披风替她披上,“怕是画卷引起的,本王也瞧了一眼,并无不适。”
灵月握住赵玄知的脉象处,脉象正常,心弦一松。她一路上在想常宁会中邪术的原因。
等走到常宁他们的院内,只见季大人拽着常宁,“常大人,你不能出去,王爷他们马上过来。”
赵玄知看向常宁,“常宁,你现在可认得本王?”
常宁听到赵玄知的声音,转身见他手里提着灯笼,有一刻常宁觉得脑袋是清醒的,只是很快又变成幻觉,嘴里乱嚷嚷着。
灵月将随身带着的朱砂符咒交给赵玄知,“王爷,您放在兄长的手中。”她让身边的尤嬷嬷去拿龙骨和天竺黄过来,那日她和尤嬷嬷一起将部分药材磨成粉末,因此尤嬷嬷知晓她说的。
尤嬷嬷转身时,灵月又问:“嬷嬷,小厨房可有酒?”
季大人听到说:“下官屋里有。”
“好,既这样。嬷嬷,你将那两味药拿来即可。”
尤嬷嬷应着,匆忙往药房跑去。
赵玄知把朱砂符咒放进常宁手中,又去点了他身后的穴道,常宁的神智渐渐恢复,看到季源州拉着他,赵玄知和姚振站在他面前,“爷,我出了何事?我只记得有个狐媚的女人要来掐住我脖子。”
姚振拿提着的灯笼照了一下常宁的脸,“你刚才的样子和眼神太过吓人,现在瞧着似恢复正常。”
“那副画的反噬这样强,我只是看了一眼。”
赵玄知说道:“不管你是何原因,明日让差役焚烧此画。”
尤嬷嬷将药粉的小瓶拿了过来,灵月接过递给常宁,“兄长一会用白酒服下,定惊安魂魄。”
常宁接过拱手道:“我现在就服下,季大人拿酒来。”
“我瞧着咱们爷也无事,难道是我来了广陵之后,身子变虚?”
姚振笑了起来,“你从实招来,背着我等在广陵做了何事?”
常宁叹口气,心中郁闷难遣,眉头紧皱成川字,“我若真是日日宿在哪个姑娘房里,我也自认倒霉。”
“实际上我在广陵兢兢业业跟在爷身后,不说多洁身自好,但绝没沾女人。”
季源州拿了酒和酒盅过来,常宁用酒服下药粉,他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道:“烦扰王妃再探探我的脉象。”
灵月拿出锦帕覆在常宁的腕处,脉象现在平稳,稍许缓慢,应是无碍,“兄长已经正常,朱砂符咒你随身带着。”
“兄长夜间想想是不是随身带了新的配饰,或是用了什么新的物件?”
常宁起身拱手道:“三番五次劳烦王妃,我等有些过意不去。”他经灵月提醒,想起那日在广陵街上买了一包松香,现在还在书案上,“我定是被那松香给熏着的。”
“母亲对我有恩,兄长不必客气。普通松香并不会使人致幻,除非添了其他特殊香料。”
赵玄知看向常宁他们,“常宁无事,都回去歇息,明日再查。”
这一番折腾已经近亥时,灵月觉着疲乏起来,眼皮子直打架,赵玄知借着灯笼的光线瞧了出来,他打横抱起灵月,“明日在房里歇上一日,不可再操心这些事。”
“月儿省的,歇上一晚就能恢复。”她说着眼眸已经阖上。
东宫
太子在书房写废了几张宣纸,华公公在门口踌躇不前,太子抬头见他,“寻着人了?”
华公公回禀:“奴才带了一位八分相似的给您过目。”
“让她进来。”
华公公往身后看了一眼,做了一个手势,那名似晏氏的女子进来给太子行礼,低垂着头,“奴婢参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