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温婉一笑,“夫君真好。”
赵玄知的目光温煦,视线落在她的笑颜上停留片刻,并未说什么,径直走进书场。
灵月进门就听见一句:“自来勾栏院内扮高雅。”
“好,好!”下面围坐的人群叫喊着。
她随着赵玄知找了位置坐下,小二过来给他们倒茶,乐呵道:“今日是书蝶姑娘第一次来我们书场。正好让二位赶上了。”
灵月专注地听着台上的说书,书蝶姑娘抑扬顿挫道:“话说写不尽愁肠百转,话不出入骨相思…”
骤然一阵叫嚣声,“下去,快下去!说的这样难听,别在这丢人现眼。”
灵月在赵玄知耳边小声说:“夫君,那人是我等见过的盐商。”
“他怕是认出我们了,我瞧着他朝我们这瞟了一眼。”
赵玄知轻敲茶桌的手指停下,“无事。”他侧身道:“只可惜让月儿的身份显露了。”
灵月和赵玄知说话功夫,台上的书蝶姑娘已经被人赶了下来,那盐商走过去道:“书蝶姑娘跟我走。”
书蝶姑娘抬头看着他,“恕小女子不能从命。”
灵月随意瞧了一眼,道:“夫君,我们回去吧。”她此时还不知这书蝶姑娘往后要被告上公堂。
赵玄知握着她的手指走出书场,他刚才就察觉到她的脸色疲倦,眉眼不禁严肃起来,“上次还没恢复?”
灵月下晌诊过脉,气血已经渐渐充盈,只是月事推迟了两日,她觉着可能和上次受箭伤有关,况且脉象也无任何迹象。
“妾无事,夫君无需忧心。”
回到马车上,灵月很快就熟睡,赵玄知将她横抱在怀里,心间隐隐不安。
次日,赵玄知去了公堂。
灵月在内室里执笔誊抄药方,尤嬷嬷进来禀报:“王妃,外头有个许夫人寻您?”
灵月放下毫笔,广陵应当无人知晓她,怕是与昨日的盐商有关,“让她去正厅,我这就前去。”
府衙正厅内。
尤嬷嬷引着许夫人母女坐下,许夫人连声致谢。见尤嬷嬷离去,许家姑娘对许夫人说:“母亲,女儿喜欢三公子,您成全我吧。”
“柔儿啊,你爹昨日同我说,不赞同你嫁到韩家,虽说韩家背靠总督大人,只是那后宅不适合你的心性。”
许沁柔的脸色显着委屈,“难不成这个知府就适合,他都死了两位妻妾,我才不要嫁给这样门户。”
灵月正好走到门口,听到许沁柔的话语,秀眉微拧,进来看向二人,“知府大人是你们可以污蔑的。”
许夫人瞪了女儿一眼,连忙转头跟灵月赔礼,“望夫人海涵,妇人回去定严加管教。”
灵月看着许家母女,坐下后问:“你们寻我何事?”
许沁柔偷偷打量着灵月,知府夫人年岁也不大,竟愿意给人当填房,她心中微有鄙夷,低垂着头。
许夫人忙回:“妇人的夫君是盐商许直,知府大人前日见过的。”
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灵月的脸色,继续说:“夫人刚到江南怕是寂寞,我厚着老脸自荐小女,夫人若是愿意,留在身旁解个闷也好。”
灵月自是听出她的意思,想用女儿攀上王爷,她端起旁边茶抿了一口,“许夫人有心,我每日过的充实,实在无需旁人逗闷,你们要是无事早些回去。”
她放下茶盏,直接回绝。
许夫人刚想再攀谈两句,这是老爷交代的任务,她今日务必要完成,心中想着其他法子。
许沁柔见自己的母亲自讨没趣,面上过不去,想找补回来,怒意上心头:“我许家也看不上一个小小的知府,我更瞧不上一个老鳏夫,也就是夫人拿他当个珠宝,生怕别人会抢似的。”
灵月立时气血上涌,喊道:“尤嬷嬷,将她们赶出去。”
没等嬷嬷答应,赵玄知抬脚进来,他对进来的尤嬷嬷挥手,看向灵月,“夫人不必动气,我替你打出去。”
许夫人气的抬手给女儿一巴掌,心中闷恨,怪女儿太不争气。她忙跪下求灵月饶恕。 许姑娘看到赵玄知那刻也是悔不当初,怎会是位年轻的公子,而且还比韩蕴俊上几分,哭道:“母亲,女儿知错。”
“你还不快去求夫人。”许夫人拉了她一把。
“夫人,我有眼无珠,求您将我留在身边。”许沁柔心里自是不情愿,现在只能顺着母亲话说。
赵玄知回后衙是寻个物件,他自然也听到许家母女的话,竟不知自己被外头传的如此不堪,他道:“你等不走?”
许夫人自知今日失败,这位知府大人更不好惹,刀子一般地眼神能把她们母女杀死,“走,妇人马上带小女离开。”
赵玄知盯着她们离开的身影,让暗卫跟在她们身后,查清楚禀报他。
他再回头却见灵月抿唇笑了起来,道:“月儿要是不忙,换身衣裳与我去公堂。”
灵月抬头看他,“夫君不好奇我为何发笑?”
赵玄知上前,大掌抚了一下她的脸颊,笑说:“一想便知,刚才那对母女把你夫君想成老匹夫,还站在你面前洋洋得意。”
“夫人心想,你们蠢,以为旁人同你们一样。”
灵月笑的更厉害,不知何时靠近他怀里,双手环抱着,“这般也好,要不然后宅的门槛定会被踏破。”
府衙公堂上。
灵月拿着食盒过来,见常宁他们谈着今早的案子,“几位爷,饭菜来了。”
常宁转身忙接过,“劳累王妃,今日实在太忙,无暇回后院。”
灵月问:“可是有人来府衙状告?”
“广陵吴家来报案,家里的小女刚定亲五日,在去寺庙的路上遇害。吴家疑是金家所害,因金家的大公子此前也要娶吴家女,被吴家婉拒。”
“被拒也不至于谋害人吧。”灵月疑惑道。
赵玄知接过她递来的筷子,道:“已经让衙役去金家拿人,再过一个时辰便知。”
姚振吃着碗里的炙鸭,“爷,此案倒让我想起五年前京城金钗案。”
季大人道:“那个案子啊,当时也算轰动京城,因牵扯到义阳郡主才被圣上压下。”
灵月五年前还在卫国公府的深宅后院,自是不知这些,她朝赵玄知望去,“王爷也清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