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委屈月儿了，需受几日京中的流言。”
是东宫所为，还是另有他人，赵玄知还需查一查。
“王爷，妾无甚委屈，关起王府的大门不听就是。”
灵月想的是她嫁给瑞王本就流言缠身，再多个孩子，也不知会传成何样，左右她也准备掩耳盗铃了。
一阵敲门声，常宁推门进来，“爷，咱们先用膳。”他说完看到赵玄知桌上的食盒，又瞧见他对面坐着的背影，惊喜道：“我等又有口福了，王妃亲自来送吃食。”
灵月起身将其中一个食盒递给常宁，“兄长慢用。”
“多谢，多谢。我等沾了王爷的光。”
常宁拿着食盒还不忘说一句：“爷，姚振让我转告您，您离开后冯景柏和薛翊和差点打起来。”
“等着下午薛家来人，看严道兴能撑到何时。”
常宁离开后，赵玄看着对面的灵月，说：“卫国公府出了一件丑事，卫国公酒醉后逼迫了一名婢女，这不算大事，收入房中即可。”
灵月抿了口手里的茶，听他继续说。
“这名婢女也是刚烈，直接撞墙羞愤而死。有人私下里透露给东宫，宋昭仪的太子妃也就不翼而飞。”
祖母之前一直没找她麻烦，灵月还当是卫国公府良心发现。原来是自顾不暇。
“怕是陛下也很快会知道吧。”灵月看向他。
“已经有御史上奏此事，就看卫国公府在父皇心里的地位，不过牵扯不到月儿，本王已经放出风声，月儿已入常家的族谱。”
灵月的眼眶一热，鼻头发酸，一时心间又盛满了情绪。
这世道有诸多身不由己的事，男子对女子能做到相敬如宾就不错了，赵玄知能为她考虑的这样多，她再有什么不满，便是不识好歹了。
赵玄知看出她的情绪，“我这一生跟父皇不同，不想我的妻子像母妃那样，患得患失地期盼着见父皇一面。”
“你既是我妻，就与我融为一体。纳入我瑞王府的羽翼中。”
灵月拭了眼睛，“王爷，先用午膳。妾以后每逢初一十五去安觉寺上香，求得王爷和瑞王府顺顺当当。”
赵玄知笑了起来，“那往后安觉寺的菩萨有些忙。”
灵月离开刑部时，瞥见严尚书风尘仆仆的赶到刑部。
皇宫。
宣平帝在嘉妃的寝殿里，他因宠爱嘉妃，这半月时常待在瑶光殿，抱着小公主不撒手。
他不缺皇子，中年得了位公主欢喜万分。
庞公公走到他身旁轻声地说：“陛下，严尚书跪在御书房等着您。”
宣平帝道：“朕不见。让他去刑部请罪。”
“是，陛下。”
几日过后，京城流言四起，瑞王大婚之前日日夜宿星月楼，后将星月楼的姑娘接到私宅圈养起来，以至有孕。姑娘生下后抱着孩子在瑞王府门前哭诉瑞王始乱终弃。
瑞王妃因此妒性大发，杖毙了姑娘，留子去母。
御史台闻风而动，纷纷上奏，宣平帝收到的折子如雪片，翻开一本上面写着：“瑞王如此无德，怎可掌管刑部。臣以死直柬。”
宣平帝大怒，把奏折扔了出去，庞公公及时接住，“传瑞王进宫！”
“陛下息怒，老奴立即前去。”
等赵玄知进御书房时，宣平帝已经平静，他打量了赵玄知几眼，将奏本扔过去，“自己看。”
赵玄知行礼，而后说：“儿臣已经知道此事，请父皇相信儿臣，儿臣成亲之前连个通房都没有，又怎会流连青楼。”
“玄知，京城的贵女有许多家，你想要哪家的，只要跟朕开口，朕自然赐予你。怎可牵扯烟花女子。”
“以朕看就是瑞王府的人太少了。”
又是星月楼，赵玄知原想等证据更加确凿再上奏父皇，东宫既然紧追不舍，以至瑞王府上下不得安宁，他也不再等了。
“父皇，儿臣的正妻宋氏进瑞王府没两日，就有人拿孩子辱她，更伤她的名誉，儿臣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另，星月楼的幕后之人是东宫的华公公。”
宣平帝吃惊的站了起来，片刻后，他问：“玄知，你是何时知道的？”
“半月之前，儿臣一直忙于殿试的事，才未向父皇提起此事。”
“朕自会让人核查。”
“玄知，朕再给你府上赐几名贵女如何？”
赵玄知正视着宣平帝，“父皇，儿臣有宋氏即可，再无需别家贵女。”
宣平帝没想到次子竟是专情的，他年少时也对别人这样许诺过，终是抵不过岁月的无情，坐上龙椅后，也更看重皇权的稳固。
“玄知，皇家是不允许后宅独宠，再有瑞王府也需开枝散叶。若是半年后，宋氏无孕，到时朕还是会赐贵女到瑞王府。”
赵玄知想起母妃的影子，再想到现在的灵月，“父皇，儿臣的孩儿必是宋氏所出！”他行礼后转身大步离开了御书房。
庞公公端来了热茶，放在宣平帝前面，“陛下，老奴斗胆多嘴，王爷乃重情之人，幼时就能看出。”
“希望他到了朕这个岁数还能记住今日所言。”宣平帝又命心腹去查星月楼之事。
灵月在王府里等着赵玄知，硬塞给府里的那个孩子，她回来后去看过一次，比之前好上许多，林嬷嬷细心地的照料着，她明日再去探探脉象。
冬日的日头较短，酉时末天色已大黑，赵玄知进王府的大门就看到灵月在等着他，他的眉梢一下子舒展开来，碰上她向门口望着的眼神，嘴角噙着微笑，“晚上寒意重，怎么不进去等？”
“王爷，月儿心里有些不安。”灵月细声细语的说完，抿着嘴唇。
赵玄知握住她的手，给她暖着，接过她手里灯笼，“不必忧心，我会尽一世，给予月儿一个固若金汤的后盾。”
灵月抬头眼眸里全是他的侧颜，“王爷，您知道哪种病是无法医治吗？”
赵玄知想了一下，不解，笑说：“愿听月儿解惑。”
灵月看着他，“眼下与我，唯有相思不可医。”
赵玄知瞬间知晓了她的心意，扔下了手中的灯笼，打横抱起她，灵月还未反应过来时，他低头和她耳语：“月儿，给本王生个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