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过后,早朝。
赵玄知在宫门口碰到入朝的严尚书,严尚书路过他身旁,道:“王爷真是艳福不浅,当街与青楼女子纠葛。”
“本王还是不如严尚书,严尚书家中新纳的十姨太可满意?听说是从星月楼出来的。”
“瑞王,你信口雌黄!”严尚书气的胡须飘动,掩面快步往金殿上走。
宣平帝看着下方的众臣子,“朕昨日做一梦,梦到狐仙在朕耳边提醒,殿试中的考卷有误,有人预先偷了考题。”
众大臣心中一惊,陛下这是何意,冯大人的双腿不自觉的颤抖,强装镇定,陛下是发现了替考一事?
“太子,你觉得朕这个梦可是真的?”
太子站出来,恭谦道:“父皇,儿臣不知圣意。”
宣平帝看向赵玄知,“玄知如何看?”
“儿臣以为父皇心中存疑,可派人重新查验。”
“派何人去查?众爱卿可举荐。”
严尚书道:“陛下,何人都可,只是绝不能是瑞王。”
宣平帝问:“爱卿何意?”
“昨日五城兵马司上奏,瑞王和街头泼皮争抢青楼花魁。”
赵玄知身后的姚振要站出来,被他阻止。
“可有此事?”宣平帝的视线停在赵玄知身上。
赵玄知走到中间, “父皇,儿臣的确在街上遇见星月楼的打手当街抢人。儿臣也只是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怎么到了尚书这就开始颠倒是非。”
严尚书跪下:“皇上,瑞王不止这一件事,前几日也被人当街状告调戏良家女子,惊动了巡城的差役,后因瑞王以权压人才不了了之。”
宣平帝微怒:“玄知,你竟沦落到这个地步!”
严尚书他们心中暗喜,陛下要处置瑞王了。
宣平帝话锋一转,“不过朕是不信的,此事朕的侍卫已查清。瑞王不至于当街做出不合常理之事。”
“何人愿意重查殿试一事?”
下方无人回应。
宣平帝看向众臣,“那就由瑞王担当此任。”
“儿臣遵旨。”
“退朝!”
冯大人见瑞王他们走出金殿,悄悄走到严尚书身旁,“尚书大人,该如何是好啊?”
严尚书低声道:“你慌什么!遇大事需有定力。让他查,我还不信了,他能耍出什么花样。”
赵玄知和姚振走出宫门,姚振问:“王爷,此事是不是烫手山芋?”
“是,也不是。父皇应是已知晓部分内情。”他想了一会,“敢动殿试的人,在朝中的势力定是根深蒂固。”
“要如何查?”
“先从读卷官查起,以及殿试那日的监临官。你去寻常宁,他在翰林院对这些应当熟悉。”
“王爷,我这就去找他。”
赵玄知点头,“你二人明日来贡院,本王要清查号舍。”
“爷,遵命。”
常府里。
灵月在常夫人的房中,丫鬟过来禀报:“庄头送来账本请夫人过目。”
常夫人听后道:“月儿和我一同过去,嫁到王府要将管家权牢牢的握在手中。”
“嗯,月儿先看母亲是如何处理的。”
常夫人笑,“月儿啊,玄知我们是熟知的。只是他生在皇家,往后的事变数太多。”
灵月原先是想过的,出嫁后夫君能尊重她,她就能安稳度日。没想到阴差阳错嫁给瑞王,自是不奢求像父亲对阿娘那般的感情。他如今对自己好,她也以诚相待。
以后的日子就见机行事,她挽着常夫人的手问:“母亲,会有何变数?”
常夫人笑了起来,“半日不说一句,就问出这个问题?母亲不信月儿会想不到。”
“母亲,还是想听您说。”
常夫人瞧着她,“玄知是亲王,按宫里的规矩他需有一位正妃和两位侧妃的。他自己不想,当今圣上也会随时赐给他。”
“姑娘家要想在夫家站稳,不能光靠夫君的宠爱,还需自己立威,府中的下人是见人下菜碟,他们看你不好糊弄,也就不敢胡来。”
灵月笑说,“还需诸多银子和房契傍身,从前阿娘也这般念叨,你们都是疼爱我之人。”
“母亲,咱们女子为甚一定要嫁人?”
常夫人以为是提到侧妃的事让灵月伤感,她轻拍着灵月的手,道:“玄知又同旁人不一样,他会有法子拒绝的,再不行还有常家呢,你在母亲心里就是常家的姑娘,不是嘴上说说的。”
灵月刚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急忙回神:“母亲,别担心。我就是经常有不寻常的念头。若是在瑞王府遇到难处,月儿就回常府找您。”
“这就对了。”常夫人慈爱的看向她。
前院,常夫人坐下后,庄头将账本递上去,“夫人,这是今年庄上的进项和支出。”
常夫人接过来,仔细翻看了几页后,小声对灵月说:“月儿,你瞧这里是有出入的,账目不平。”
灵月心里算了一下, “母亲,少了一项支出。”
常夫人的脸色严肃,在这处做了标记。看向庄头的方向道:“你先回去,明日再过来取账本。”
“是,夫人。”庄头心慌的差点摔了一跤。
“月儿可知母亲为何不点破他?”
灵月一想,“母亲是想宽恕他一次,他从前的账目应是没问题的。”
常夫人疑问道:“月儿如何得知之前的账本没出错?”
“母亲,你瞧他慌张的样子,肯定不是惯犯,第一次做假特别怕您发现,才会如此心神不宁。”
“我儿这样细致,掌瑞王府的后宅是轻而易举的。后日你就要出嫁了,母亲有样物事要给你。”常夫人再次惊喜道。
灵月的脸上娇羞起来,随常夫人重新回到房中。
姚振在翰林院门口正好撞见常宁,“哪个不长眼的。”常宁抬头一看,“你怎找到这了?”
常宁连着又问: “今日朝堂上有麻烦?”
姚振低声:“先不说朝堂上的事,你先想法子查一查春闱,陛下让王爷重新复核殿试。”
“有人上奏本了?我用完午膳就将春闱的人员和二甲以上的卷子找出来。”
“无人,陛下今日早朝突然提起此事,没人敢接,又丟到王爷这了。”
常宁讽道:“那群见风使舵的,好事都抢着上,这种得罪人的差事都躲得远远。”
“我非得给他们搅混了,再一个个提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