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沉沉睡去后。
少年走出帷幕。
在稀疏的皎洁月光映衬下。
露出了那张模糊不清的面容。
少年,正是夏谕。
来到床边。
轻轻捏住女子那殷红且滚烫的脖颈。
她杏眼当即睁开,露出惊恐之色。
“饶命!”
“饶....”
夏谕置若罔闻,面无表情的一捏。
只听咔嚓一声。
细嫩脖子应声而断。
轰!
似乎察觉到危机,徐沧海猛然翻身而起。
呼哧一声。
他悍然抽出藏在床底下的利刃,朝着少年劈杀而来。
“死!!”
刀光如雪,清亮而明丽。
徐沧海气势如虹,杀机四溢。
生死危机之下,其战力骤然攀升。
以武夫之身,竟爆发出匹敌先天境的战力。
而先天境的武夫,全盛时期足以捶杀炼气境巅峰。
不容任何小视。
可惜。
他今日遇到的是夏谕。
一位被各种灵丹宝药浸泡了两年的猛人。
所以夏谕丝毫不慌。
他抬手便是一拳。
一拳递出。
砰的一声。
徐沧海应声倒地。
咳血不止。
一拳,便将他彻底干翻。
直接被废去所有战斗力。
他骇然抬头,待看清少年面孔后。
他不敢置信:
“是你!”
他一脸的匪夷所思。
他嘴里喃喃自语:
“这不可能!”
“你怎会这么强?”
夏谕缓缓走近,俯视着瘫软在地的徐沧海,瘪嘴道:
“井底之蛙,岂会知道天高地厚?”
他蹲下来,淡声说道:
“接下来,我问,你答。”
“明白吗?”
徐沧海毕竟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岂会被这点阵仗吓到。
他咧嘴一笑:“小杂种,你也配审问我?”
夏谕目光一沉,语气森然的说道:“答非所问,罚去一只手。”
呼哧!
似有刀芒唰的一声,疾速划过。
右手从手腕处,平齐滑落。
血流不止,剧痛传遍全身。
徐沧海脸色陡然涨红。
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脸色痛苦,几近痉挛。
他咆哮嘶吼道:
“小畜生,有种你杀了你徐爷爷!”
“有种你就杀了你徐爷爷!!”
夏谕则面无表情的抬脚。
踩在徐沧海断手处。
狠狠地摁了又摁。
徐沧海嘴里立刻发出凄厉嘶吼声。
夏谕皱眉:“聒噪!”
他扯来布条,便要塞入对方嘴里。
“我说,我说。”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说。”
徐沧海终于害怕了。
此子不是人。
论心狠手辣,不输任何刀口舔血之辈。
夏谕缓缓起身,轻呵一声:
“早这样不就好了么,非要自讨苦吃。”
徐沧海咬牙切齿的回道:
“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
夏谕缓缓说道:“我爹娘他们,究竟是谁害的?”
徐沧海神色一滞,脸色变幻了数次后,竟又不发一言。
“嗯?”
夏谕神色一沉:“怎么,另外那只手也不想要了?”
岂料徐沧海惨然一笑:
“有些事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敢说。”
“今日我不说,死的只有我一人。”
“可若我说了,死的就是我徐家上下所有人。”
“不,是九族!!”
说完,徐沧海竟突然抬手。
朝着自家心脏猛然一捶。
砰!
其五脏六腑彻底碎裂。
心脏碎块都从口中蹦出。
双目瞪大,彻底死不瞑目了。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夏谕眉头皱起。
面色阴沉。
几乎要滴出水来。
他嘴里喃喃自语:
“好一个死你一人,保全一家。”
他近乎恼怒的挥出一拳。
砸碎了徐沧海的脑袋。
红白之物四溅。
涂满了墙壁。
也溅了他一身。
夏谕低声骂了句:
“狗东西死不足惜!!”
发泄片刻后。
他心绪才缓缓平静下来。
他瞥了一眼某个阴暗角落:
“还不出来?”
当即。
一只雪白狐狸,缓缓走出。
正是妖狐白微。
它脚尖轻点,露出嫌弃:
“搞得脏兮兮的,真恶心。”
夏谕皱眉问道:
“这些时日以来,此人与那些人接触过,你可曾记得?”
妖狐打了个呵欠:“自然记得,不过都不认识。”
夏谕皱了皱眉。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脑髓、直肠以及血污,缓缓说道:
“刚才你冷眼旁观,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再冷冷瞟了她一眼:
“但若有下次,我就活剥了你。”
妖狐还要再怼几句。
但迎上夏谕那双冷眸后。
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不敢再当面顶嘴。
暗中却腹诽不已,谩骂不止。
‘人族小贼,你等着!’
‘你给本公主等着!’
‘待我修为恢复,我定会将你生吞活剥。’
‘活剐了你。’
夏谕不会他心通,自然不会听见白微心中臭骂。
他还是不死心。
将徐沧海住处搜查个遍。
然而,依然一无所获。
最终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似有不甘。
他暗叹一口气:“走吧。”
白微不敢当面反驳这个小魔头。
乖乖跳上肩膀。
毛茸茸的好爪子扒了扒,才找到一处干净地方。
临走之前,点燃了一把火。
彻底毁尸灭迹。
熊熊烈焰很快便吞噬了所有。
四周惊叫声,高呼声以及救火声响起。
夏谕最后瞥了一眼后,便飘然离去。
————
大年初一,晋昌坊。
某个堂皇大气的宅院内。
夏谕跟随陈道山身后,踩在青石板小径上。
“待会儿我说完后,你只管行李,切勿多话。”
“嗯。”夏谕轻嗯了一声。
“官场不比市井,规矩多,忌讳也多。”
“须知,言多必失。”
“说不定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就把人得罪了。”
他脚步一顿,回头瞟了一眼夏谕:“记住了吗?”
夏谕无奈回道:“记住了。”
陈道山稍加斟酌后,轻声道:
“还有。”
“你爹娘的事儿,在整个巡检司都属于最高机密。”
“待会儿几位巡检使若是问起,你也别大惊小怪,正常回答就是。”
夏谕轻轻点头:“世叔我明白。”
同时他心中也暗自微叹。
今日他们二人只是拜见一位巡检使,便有如此多的忌讳与规矩。
若是拜见朝廷二三品大员,又会如何的战战兢兢。
夏谕暗忖, 官场修行,果然不容小视,繁文缛节真多。
他再环视一周。
只见庭院廊腰缦回,蜿蜒曲折。
亭台楼阁,水榭山石。
尽显江南盛景。
而拥有这座庞大宅院的,仅仅只是一个巡检使。
在整个渝州境内,足足有三十几个巡检使。
放眼整个大夏,几近上千。
而巡检使,在大夏朝廷仅仅位列从九品。
连一个县令都比不上。
可从这座江南庭院的豪奢程度,便可知道这位巡检使的‘家底’究竟有多深。
窥一斑,而知全貌。
这个庞大帝国的上层,又是多么豪奢呢?
不幸的是,他们还是大夏三千州郡的‘父母官’。
可幸运的是。
从今日起,他夏谕也将成为这些饕餮中的一员。
与数万大夏官员,共同蚕食这些芸芸众生。
来到书房外,陈道山轻叩门扉。
屋内本是在谈笑风生。
听闻敲门声后,笑声一停。
随即传来一道雄浑中年声音:
“是道山吧,快快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