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卿短暂的失神后,便急忙道:
“那女人说,她也是为了抓捕刃而来!”
楚牧:“???”
他之前猜测,投入星核引发建木复生的,就是那失踪多年的镜流。
但没想到,镜流来仙舟,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抓捕刃?
她和刃有什么仇怨?
楚牧越发觉得这女人就像是个谜,根本不知道她是想做什么?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
这一切,一定和当年云上五骁发生的的事有关。
云上五骁为何分崩离析?
只有知道这个,才能明白,云上五骁现在为何要聚在一起!
当年的事情并未结束,云上五骁的故事也还在继续。
但无论如何,镜流如果要对刃不利,楚牧绝不会答应。
他沉吟片刻,问道:
“那女人为何要抓捕刃?”
“我也奇怪。”彦卿摇了摇头,“但抓捕刃,是我们罗浮仙舟的事情。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她的身份,而且哪怕知道她是我的师祖,我也不可能答应。我的剑术的确有她的一部分传承,但我是仙舟人,效忠的是仙舟的将军,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在我之前把刃抢了。”
顿了顿,彦卿认真道:
“反正,刃一定得被我抓到,我已经有强烈的预感,下次见到他,我单挑一定不会输给他!”
楚牧:“……”
刃就在屋里,你这么自信,问过刃的意见吗?
震惊,昔日剑首,和下任剑首候选人,竟然都在争抢同一个男人!
楚牧随即问道:
“所以这就是你和你师祖打起来的原因?”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她是谁呢,哪里有那么莽撞,万一对方不留手呢。而且,是她要和我打,问我要不要接她一剑,我带着赴死的觉悟去接了。”彦卿脸上带着激动的神情,“将军果然没有完全传承到她的剑法,师祖的剑招明显厉害太多了,我虽全力挡下,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摘下眼罩,想来根本没出全力,看来是我学艺不精,没能逼出她的全力一击。”
谈到剑法,彦卿神采飞扬。
这少年,当真是练剑的奇才。
或许,这就是镜流为什么会送他一剑。镜流肯定不是想要杀他,那一剑对于剑士而言,是极度宝贵的礼物。
这世间的强者或许很多,但用剑的很少。与剑道强者的切磋,更是难得。
毕竟,在真正的战场上,电光火石间分出胜负,敌人可不会压制实力做陪练。
镜流的这一招,其中能领悟出来的东西,胜过彦卿独自练剑十年甚至百年了。
往往,只有强者赐予的压力,才能逼出自己的极限,从而发现不足。
这强者可不是谁来都行的,比如楚牧这种异端,丢一轮太阳出来,稍有不慎收不住手,彦卿可能就无了。
所以楚牧从不与人切磋武艺,这就叫自知之明。
楚牧微微点头,问道:
“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你师祖的呢?”
“接下那一剑,我就隐隐知道了。”彦卿感叹道,“此事汇报将军后,则是证实了我的猜测。”
“哦?”楚牧佯装惊讶,“既然将军已经知晓,又为何将此事告知我?”
“因为……”彦卿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也是将军的吩咐。”
果然!
楚牧就知道,将军那个老狐狸,已经察觉到了些什么!
这就猜到自己和星核猎手有关吗?
之前在牌桌上,楚牧那防守不让的态度,就是让景元知道,自己有不可退让的事物,必须死守。
如果景元只看表面,见楚牧分身紧跟着列车组,或许会认为楚牧死守的是列车组。
但如果透过现象看本质呢?
在暗中保护列车组的,不只有楚牧,还有竭力促进仙舟与列车组结盟的星核猎手。
从这点看,星核猎手无疑是和楚牧的立场重合了一部分。
而且,列车组本就是仙舟的贵客,在景元拍板之后,罗浮仙舟不可能对之不利,需要楚牧死守吗?属于不可退让的事物吗?
毫无疑问,不是的。
而星核猎手,恰好处于一个摇摆的状态。罗浮仙舟对于卡芙卡,可抓可不抓。抓了也属于响应星际和平公司的号召,不抓就是仙舟内务。
还有刃,他在仙舟犯了重罪,应该被抓。但景元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他放了。
因此,星核猎手怎么处置,其实是尚未确定的。
能让楚牧死守的,也只有星核猎手。
楚牧试着代入景元的角度去思考整件事,发觉自己的心思,可能已经被景元摸透了。
但楚牧丝毫没有慌张。
恰恰相反,他就是需要景元想到这些,这样不用把话说明白,双方心中就已经有了默契。
星核猎手的事情,毕竟不能放在台面上来讲。传出去要是被星际和平公司知道,仙舟和人交易放跑了星核猎手,那公司怕不是要发狠制裁仙舟贸易,以儆效尤。
但如果不谈,又怎么把事情解决呢?
答案就是像现在这样,在楚牧和景元的默契中,不动声色的,就把事情谈拢了。
景元显然很有诚意,派彦卿过来,说了镜流在抓刃的事。
楚牧想到这,于是问起彦卿道:
“刃的实力,比起你师祖,相差几多?”
“那差远了。”彦卿摇了摇头,“我不是说刃不行的意思,实在是我那师祖强的可怕。至少,我对刃,如今至少有八分胜算,但对师祖,我没有任何胜算。而且刃的剑招,我看有一部分就出自于我师祖呢。”
楚牧闻言,若有所思。
虽然不知道刃为什么学会镜流的招式,但现在镜流在抓捕刃,得让他小心点,别遇到镜流。
楚牧留了彦卿的联系方式,待会让分身加上,这样彦卿有消息就能第一时间转告自己。
他相信彦卿的体质,一定还会有奇遇。
不过,今晚肯定是没有了。
毕竟刃和卡芙卡都在自己这里。
等彦卿走后,楚牧回到听雨楼。
卡芙卡和刃都已经走了。
就像从未来过那样。
今晚,那女人似乎就为了带刃过来相认。
楚牧不免有些落寞。
还有很多问题没问的。
比如她下一步要去做什么,又比如停云是个什么情况,那坏女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还有,自己还没来得及叮嘱,让刃小心镜流。
就这样走了。
楚牧幽幽一叹。
……
“听我说,阿刃。”女人的声音响起,“暂时忘去她,忘掉她给予你的伤痛。”
男人的面容扭曲,似乎极度的痛苦,在女人的一声声呼唤下,缓缓变得平静。
又是一次魔阴身发作,他已经忘了是因为什么而发作了,就像之前那样。
女人的言灵术,总是让他遗忘最痛苦的瞬间。
但遗忘只是暂时,痛苦常伴此身。
男人惊醒过来,强忍着痛苦看向四周,急切问道:
“我,没伤到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