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豫慈命是真大。
在钴弹图纸被找到之后，燕青就已经发现程豫慈知道太多了。
而且程豫慈又是程家那边的人，程家那边跟他们合作的产业链不可能不知道。
再加上程豫慈之前就姓白，白家家大业大，一旦他跟白家搭上线，合起伙来整程豫知连带背后的他们。
那就不好玩了。
所以燕青准确预判了程豫慈要靠着特行局的渠道搞程豫知，并在后续的书签窃听器里知道程豫慈下一步的动作。
这下，燕青更是看程豫慈是眼中钉肉中刺了。
他就叫人绑了程豫慈的弟弟，程豫安。
并且在事情发生前几个小时，她跟何辛哲李淑仪说一起请假出去玩。
所以程豫慈在后续的求助中，何辛哲李淑仪沈禾肖作明他们一个人也没收到这个消息。
不过燕青没想到，程豫慈还能跨级跟石谦毅求助。
有关系是不一样。
何辛哲之前是没有上帝视角，现在在记忆境中，才发现燕青每说一句话每做出一个行为，都是有目的的。
就连之后跟何辛哲说的话，都是给下一步的行动做铺垫。
程豫慈的事很大，差点就出命案了。
季凌钧在后续的会议里对着石谦毅一顿指桑骂槐，然后石谦毅不得不又说何辛哲。
何辛哲自尊心很强，那时候又在准备副处竞选。
这件事肯定是对他竞选不利的。
但是燕青随机应变的能力非常强。
既然程豫慈在特行局一天，燕青就不能让他好过。
看着何辛哲郁郁寡欢的样子，燕青作为他最亲近的人，当然要说上几句了。
“程豫慈也真是，情况那么危急，什么方法联系不到你，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当时何辛哲虽然不高兴，但是没有想到那个层面。
那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心思放在玩乐上，用石谦毅说的话来说就是渎职。
何辛哲：“那出事毕竟是他弟弟，放到谁身上都不容易做出理智的事。”
“那现在谁也下不来台了，程豫慈还告诉石谦毅，这不明摆着打你脸吗，”燕青做出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没接他的话：“我看你啊，就是心儿太好，程豫慈都背刺你你还替他想。”
何辛哲现在看这个，仍然察觉不出不对劲来。
直到几天后，燕青又跟竺白一块儿。
竺白知道燕青跟何辛哲说的话后，一脸不放心：“何辛哲还真被你说动了啊？”
“可能说动了点，”燕青想了想，说道：“这种事不是一天两天就做成的。”
“何辛哲这么聪明，你就不怕他察觉出什么来啊。”竺白一脸狐疑。
燕青反倒是冷哼一声，抱起双臂靠在沙发靠背上：“他那么要面子，正伤心的时候，哪还有功夫思考那些事啊？”
“我跟你说，”燕青又说：“他又不知道当时程豫慈的设备被我们监听着，那按照何辛哲的角度，肯定是程豫慈完全能用别的方式联系他的，在他眼里，程豫慈就是越级上报。”
“他那么要面子，他能舒坦吗？”燕青说得有条有理，一切都在她的股掌之中：“当时我们的人警告过程豫慈，不能联系别人，特行局又有内部的聊天软件，程豫慈只能用那个。”
当时燕青又在特行局里应外合，转移何辛哲他们的注意力，让何辛哲收到程豫慈的消息更是天方夜谭了。
“所以，何辛哲和程豫慈他们两个只要不交互消息，就没有事。”
燕青并没有压力，将手轻轻搭在沙发扶手上，姿势窈窕。
“还有，听说你们那里还传何辛哲的谣言？”竺白又问燕青。
燕青点点头：“当然了。”
竺白又问他：“那你要怎么做。”
燕青将手指抵在下巴上，很认真地想了想：
“煽风点火。”
何辛哲现在站在上帝视角，心脏顿时像失去半截。
这就是燕青，这就是那个在自己处在谣言中心、最落魄的时候，跟自己说知心话的人。
“程豫慈跟他不能继续一起共事，程豫慈知道的事情很多，手里我们的把柄也多，白家和程家都跟他有关系，而且何辛哲是在组长位置坐不住的，等以后他升了副处，处长，甚至是副指挥长，指挥长。”燕青在说这个话的时候，有意顿了一下：
“到时候他们两个的关系还那么好，肯定对我们不利。”
竺白觉得他说得有理，便点点头。
“那我需要做什么？”
“进局里的公共论坛，叫人往上面发评论。”
何辛哲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那时候唯一安慰自己的人竟然就是给他做局的人。
他甚至在知道燕青真实身份后，还带着几分前期留存的爱慕。
燕青一直在做局，一直在算计，一直在演戏。
何辛哲被恶心到了，他想吐。
他以为让他陷害程豫慈才是他走向泥潭的开始，可是他错了。
他跟程豫慈的关系，是有人离间，没有燕青叫人在论坛里造谣，后期就不可能对他造成那么大困扰。
而这次的挑拨离间，就是给他之后举报程豫慈做铺垫。
何辛哲恍惚间觉得，让燕青在天洲只是坐牢真是太便宜她了。
就算在之后确定恋人关系后，燕青对他，一点真心的情意也没有。
就算是有，那也可能是逢场作戏，引诱自己走向下一个陷阱。
何辛哲瞬间感觉自己很单纯，感情的驱使下，让他看燕青的时候加了滤镜。
然后他还对燕青留存着一点感情。
滚，都滚。
然而就在这时候，记忆境里的燕青转过脑袋，直勾勾地看向何辛哲这一边。
何辛哲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视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转换了。
他不像是一缕意识，现在是他自己活生生地站在屋子里，看燕青和竺白对话。
何辛哲直视了燕青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犯了臆境和记忆境的大忌。
那就是强烈的情绪。
因为看燕青和臆境和记忆境，他们两个都是连脑的状态，是能感应到的。
何辛哲想到这里，就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