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豫慈被拽着拖到一张桌子旁边。
广宏远抓住他的手,按到桌子上。
唐极拿着铁签逼近程豫慈的手指尖。
程豫慈咬着牙,看着唐极的动作,心里不怕那是假的。
但是他就是不说。
“慢着。”朝九歌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
听他的话,别人还以为他会放过程豫慈。
接着他说:“叫石谦毅来看着。”
程豫慈被人按着动不了,这时候他更不能轻举妄动了。
反应激烈只能给朝九歌一种这个做法做对了的感觉。
可是石谦毅被带来之后呢?
程豫慈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惊慌失措的感觉。
不一会儿,石谦毅被人带了进来。
他看见朝九歌,立刻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石谦毅大骂不止,看着唐极和朝九歌:“吃里扒外的东西!朝九歌你干什么?!”
朝九歌不耐烦地问他:“图纸呢?”
“我不知道!”石谦毅演得像真的一样:“什么狗屁图纸?!”
朝九歌笑,他朝唐极和广宏远使了个眼色。
两人上前围住程豫慈,一个人按着,一个人拿着铁签往程豫慈手指尖里插。
“你们要干什么?”石谦毅被拷在一边,急眼了:“你们动刑,这是违反规定的!”
唐广二人没有搭理石谦毅。
因为他们知道,就凭程豫慈和石谦毅的现状,根本就联系不到外界。
他们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细铁签的尖尖陷入指甲盖和肉之间的缝隙里,冰凉坚硬的触感让程豫慈整根手指都开始发那种僵木的麻。
“啊——!”
石谦毅只看见广宏远的手臂一发力,接着程豫慈的一声闷哼传出来。
“你他妈松手!”石谦毅用力挣动,手腕上的镣铐被他碰的叮当作响:“朝九歌你挨千刀!”
朝九歌不为所动,甚至还示意唐极和广宏远快一点。
他威逼石谦毅,说道:“你说不说,你不说,程豫慈的手就废了。”
石谦毅看到程豫慈的头从两边魁梧厚实的肩膀后面探出头来。
他现在整个人都在发着抖,但是他朝着石谦毅摇头的动作特别坚定。
接着第三根手指惨遭铁签的蹂躏。
“嗯唔——!!”
程豫慈根本就不敢去看自己的手指,那种疼痛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半个手臂。
每次铁签扎进指缝里,程豫慈就想这样死过去。
但是唐极和广宏远的手段下作,还给他注射兴奋剂,让他的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痛觉也因为药物的作用被放大了好几倍。
唐极身材魁梧,像一堵墙顶着程豫慈,他按着程豫慈的手,时不时还摁摁程豫慈的手指甲盖,让伤口渗出更多血来。
程豫慈痛得整个手臂都在发抖,同时理智的那根弦马上要断了。
程豫慈痛得想死。
朝九歌语气冷漠:“痛就叫出来。”
那句话像一段蛊惑的咒语,轻巧地挑断程豫慈的神经。
“额啊啊啊……”
第五根手指都扎完了,就换个手。
程豫慈现在意识已经模糊了,石谦毅的叫喊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你求我,我就轻一点。”唐极故意捏着他被扎坏的手指尖,跟他说。
程豫慈是个有骨气的,一句软话也不说,吊着最后的神智,咬牙道:“我不……”
第七根手指被铁签入侵,他的冷汗簌簌地下来,更猛。
“那你就是想重一点?”唐极听了这话,笑着问程豫慈。
铁签在指缝里开始慢慢旋转抽插,比之前进得更深。
“唔嗯嗯……”
受刑人受不住,瞬间脱了力,跪趴在地上。
指尖朝上,吹个风都疼痛不已。
石谦毅此时嗓子已经喊哑了,看见程豫慈半昏迷过去,他有一瞬间的失声。
手铐磨破了他的手腕,但他不为所动。
看着唐广二人还穷追不舍,拿着铁签还要扎,石谦毅理智堤岸崩溃了。
“我说!我说!”
朝九歌听了他的话,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朝九歌:“你说。”
“在我家,图纸太难藏了,我就把他们分成几块儿,藏起来了。”
朝九歌对石谦毅的表现很满意,他点点头:“都分别在哪儿啊?”
“在……”石谦毅梗住了。
西并没有给他们说过具体藏在哪里。
朝九歌笑笑:“你在骗我。”
“没有!”石谦毅赶紧说:“你们大可以去找,我说的句句属实。”
朝九歌:“过来。”
唐极解了石谦毅的镣铐,让石谦毅过去。
“你要是说的假话,”朝九歌徐徐地说:“那程豫慈的手就别想要了。”
到时候,程豫慈就是你害的了。
“我明白。”石谦毅垂着眼皮说。
朝九歌满意地嗯了一声,半眯起眼,让唐极和广宏远把程豫慈和石谦毅送回去。
屈服就是这么简单,你不怕痛,你身边的人未必不怕,以亲友的疼痛突破一个人的心智防线就是这么简单。
那种在严峻刑罚下坚定信念的人是在特定环境下才能产生。
一个人没有东西依靠,亲友亡故产生的仇恨是他孤注一掷坚定信念的培养皿。
一个人父母健全,什么都有,他为什么将自己的命搭在不知名的角落呢?
这就是现实,人的出现不是坚定信念的因,而是人的亡故。
更何况有人在走投无路之后,甚至还会投靠最初作践自己的那一方。
朝九歌面前的投影仪关闭了。
他坐在椅子上,久久地出神。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
此时楚岚笙开完会下班回来。
“今天没有跟单承之他们出去吃饭吗?”他问楚岚笙。
楚岚笙:“没意思——周世荣呢?”
“幼园还没到点儿。”朝九歌说。
“哦。”楚岚笙说。
“图纸找到了。”朝九歌把这件事给楚岚笙说了。
“什么时候?”楚岚笙很惊喜,刚刚疲惫的样子烟消云散。
“刚刚问出来的,我已经叫人去找了。”朝九歌说。
“那就把它就地销毁。”楚岚笙说,眉飞色舞道:“就在天洲,不送回来了。”
“好。”朝九歌说。
楚岚笙特别高兴,哼着歌去厨房系围裙,同时还把佣人赶出来。
“你们一会儿去接周世荣,再买点新鲜菜回来,今天我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