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无比惊悚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了王菩萨刚才给我说的那些话,他好像说是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一直磕头,现在看来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难道王菩萨已经提前预料到我又会遇到这种稀奇古怪灵异事件?
还没有等到我多想,我赶紧尝试动了一下,发现我身上其他地方虽然是僵硬的,但好像还是可以磕头弯下身去,我心中哆嗦了一下,赶紧壮个胆子,立马往前一弯身就磕头磕下去了。
只是我的这额头刚刚碰到地,就感觉身边又起了一阵冷风,眼角的余光隐隐约约能看见这旁边有许多黑影子跑来跑去的。
不知怎么的我又想起来了那山坡上一群跳舞的黑衣人,心想着不会是他们来找我要勾我魂吧?应当不会这么背事(倒霉)吧,我才到弱冠之年啊,还这么年轻,我真的还不想死。
身边的那些离奇的动静让我久久不敢起身,生怕一起来又看见令我恐惧的东西。我就这么保持着这个磕头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我都感觉身上开始疼起来了。
好像周围的风都停了,没有那些什么鬼动静了。我心中挣扎焦虑了一会儿,又想起来了王菩萨说的话,一共要磕三个头,把三个头磕完应该会没事吧?
对应该就是这样。于是我立马马上壮个胆子,赶紧起身了,然后,眼前令我更加惊悚的一幕又出现了。
这刚才还在破败的幺伯家的院子,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四面八方是一片山上的大茶地,此刻被一阵诡异的绿色迷雾笼罩,再远点的地方已经看不清了,隐隐约约远处还传来乌鸦的惨叫声。
我认得这个地方,这不是我家茶地和幺伯家的茶地嘛,就是在山上,等等!
我意识到不对劲了,好像昨天我妈对我说过,婶婶的坟墓就选在在山上的这个地方?我磕个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四周黑漆漆的,因为那个雾也有些大,所以非常的暗,我看见我身前的那口棺材还是摆在那里,只不过前面有一个偌大的黑影子,隐隐约约我能看见它上面的白寿衣。
这是我的婶婶吗?我怎么感觉好像与上一个婶婶有些不一样了?
四周忽然稀稀疏疏的响起来了奇怪的声音,有一种奇怪的鸟叫声从远处响起来,我看见那些茶地都开始摇动颤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钻过去钻过来。
我额头上的冷汗冒得更厉害了,浑身冷的直打颤,我非常想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和刚才一样浑身僵硬,就是不能够动弹。
就在此时眼前忽然凭空亮起来的两个绿色的火,绿油油的,又好像是两只眼睛,点缀在了一个黑漆漆的人脸上,然后在那一刹那之间瞬间偷到了我的脸前。
绿油油的亮光照亮着那张凄惨的脸,干爸爸的嘴巴,好像长了黑色尸斑的脸,铁青色的毫无生气的皮肤,此刻这张脸近在咫尺,就靠在我的面前,我甚至能感觉到上面有阴冷潮湿的气息拂面而来……
这好像是我婶婶,又好像不是,总之,我感觉是那么的陌生。
我只感觉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浑身那是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个不可名状的东西。
紧接着,眼前的这位“婶婶”,在我那无比惊骇的目光注视下,她慢慢的朝我张大了嘴巴,那嘴巴越张越大,反正都快要裂开,下巴都要靠到胸上了,我感觉她嘴巴再大一点,都快要把我脑袋给吞进去了!
“三鞠躬,礼成!”
就在这令我无比无语的时候,不知从哪个地方我的耳边又出现了王菩萨的声音。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幻境,是不是我只要磕完这最后一个头,我就能够回到那幺伯家的院子里去了?
可是我现在却被为难住了。
婶婶现在张着那么大嘴巴,就在我面前,我发现我现在只要一磕头,我的头就直接磕进她嘴巴里去了!
不是,你干嘛,哎呦~
但是如果我不磕这个头的话,那我是不是会一直被迷失在这个地方,永远也回不去了?
我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张那么大一个嘴巴,难不成还真的想吃了我?
四面八方那些稀稀疏疏的响声还在继续,然后我眼角的余光就看见有许许多多黑漆漆的黑影如雨后春笋般纷纷从茶地里冒了出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无数个,数都数不清,我感觉这些影子都向我包过来了!
难不成这些黑寿衣人真的要勾我的魂?
拼了!我脑海中最后就剩下这个想法,然后两眼一闭,我直接俯身磕头磕了下去!
说的也奇怪,就那么一瞬间,我刚刚磕完这个头,一下子就感觉四面八八的凉意瞬间褪去,四周的光亮一下子亮堂了起来,刚才的寂静也彻底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是热闹的喧嚣。
磕完第三个头,我缓缓的起了身,这才发现我还是在幺伯家的院子里,周围父亲与幺伯王菩萨姐姐等人他们都在那里旁边站着,看着我跪在蒲团前磕头,而我眼前的那口棺材,仍然是安安静静的摆在两个板凳上,前面的两口白蜡烛,明晃晃的灯火安静的摇曳着。
我顿时感觉到心中舒了一口气,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可算是回来了,谢天谢地,我没有事。
说句心里话,磕头就转换一个诡异场地,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尝试用科学理论来解释,但是怎么也解释不通,难道我是被幻觉迷住的吗?
王菩萨在旁边笑了笑,喊着我的名字说:“杨河,你这个娃娃磕几个头都怕的不行,这个大学怎么读的,怎么这么虚,回头你回家要去加紧锻炼哦。”
我慢悠悠的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就笑着接话:“好的,王姥爷,我回头多加注意。”
“那行,你就先出去吧。”
“嗯。”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扫了一眼院子里,转身准备走出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感觉大家都这样看着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感觉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算了算了,估计是我心理负担太重了,我只希望今天能平平安安的把这个事情弄完,然后就赶紧回家去了。
心中正要想着我已经踏在院子的门口,眼中已经出现了那个门槛。
忽然我的胸前烫了一下,我的手不自觉的往那里摸了摸,原来是今天早上我戴在脖子上的那个红绳钥匙。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有些不对劲。
我正欲迈出的步子半空中停住了,将脚步给收了回来。
在院子外面,那些父老乡亲们忙着办酒席,按理说如此热热闹闹的场景,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反而是耳边只听见那些声音,有声没有人?
天空还是那样阴沉沉的,我仿佛看见好像有角黑影藏匿于在院子外的那些角度旮旯里,甚至我家的那辆停在不远处的三轮车下面的阴影里都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好像它们就等着我出这个院门。
我心中有一种奇怪的直觉预感,隐隐约约觉得这事有些分明不对劲。
我就这样愣在原地,心中左思右想,脚下却是一步步子的再也没有踏出去。
刚才王菩萨叫我出这个院子,等等,不对呀。
按理说平时这个时候,家里村里邻里八方亲戚邻居,一般见面见到我都会叫我的乳名萍萍,甚至我长这么大,基本上还从来没有人叫过我杨河这个本名,估计大多数人都不清楚,可是刚才,王菩萨好像直接叫我这个名字了。
他不是一直都叫我萍子的吗?
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他真的叫我这个名字的,第二种就是刚才叫我名的其实根本就不是王菩萨……
那是谁?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又咯噔了一下,额头上的那阵冷汗一直冒,于是我慢悠悠的缓缓转过了身,然后就只看见这满院子里那些人,什么我父亲啊,幺伯叔伯王菩萨我姐等人全部都围在棺材旁边,笑嘻嘻的直勾勾的盯着我,他们的那些笑容非常苍白,非常非常的渗人,而那个棺材头上,我婶婶就坐在上面,也是一脸笑嘻嘻的看着我!
棺材前面的蒲团上,还有一个人跪在那里磕头,像是磕了一半还没有起身。
我乍眼一看,那个人身上的衣着,怎么瞧着这么眼熟,这个人,这不就是我嘛!
我勒个去,我感觉这个场景比刚才还难受,这又是什么个情况,我看见我自己我在磕头?那我是谁,难不成我灵魂出走了?
我听见我背后的院门外稀稀疏疏的又响起来了古怪的声音,我回头去看,又是一股浓密的白雾一下子就涌到了院门口,但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再也不能够前进半分,然后突然有几只干巴巴的很细的黑手从雾里涌了出来,向我伸过来,看样子像是想把我拉出这个院子。
“该死。”
我骂了一句,心中一惊,赶紧往身后下意识的躲过去,心中想着以前小时候看恐怖片,遇到这种情况我是不是只要重新进入我的身体就能够醒过来了,反正我这个时候也没想那么多,赶紧就冲到那个在蒲团前磕头的我面前,然后我向前扎了进去。
瞬间我好像感觉自己回到了我的躯壳,浑身又是充满了力量,发现这个时候我其实还在磕第三个头,然后我一下子起了身,脸色苍白,大口大口的扶着胸口喘着粗气,脚下一个踉跄步子不稳,后面有一个人赶紧来扶我。
“萍萍,你咋个喽,磕几个头怕成这样,怕啥子嘛你。”
闻声我向旁边望去,原来是我的父亲嘴上叼着一根烟,跑过来扶我了。
我下意识的朝那院门口望过去,只看见院门外父老乡亲们都忙着弄席,帮帮忙的帮帮忙,哪有什么迷雾黑影黑长手。
这个时候王菩萨从旁边走的过来,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低着声音说:“萍子啊,我晓得你刚才都经历了什么,一会儿等我忙过了我回来再来找你说,那些都是假象,我跟你说这村里有脏东西,你不要到处乱跑,一定要跟在我们身边,一会儿出葬的时候小心点,再说一遍,你腰上的那根麻千万不要断了。”
我心有余悸的下意识点了点头,我那些快到嘴边的话都卡在了喉咙上。
我又朝院子里的四周望了一眼,只见他们那些亲属都已经纷纷向院子外走出去了,那口摆在院子正中间的棺材,被钉的死死的,当然上面也没有什么人坐在那上面,前面的那两口白蜡烛那灯晃一晃一晃的,摇曳不止。
现在看起来好像我应该是真的醒回来了,换句话说是真的回来了,这应该是真实的,不是什么幻境幻象了。
我点了点头,王菩萨又拍了我肩膀一眼,就拉着我爸进灵堂去了,好像又是去商量什么事。
我也自顾自的一个人走出去这个院子。
走着走着我心动就开始想,那些什么跳的黑影什么黑手,不会是真的是那群山坡上的那些跳过去跳过来的黑寿衣人吧,他们这是缠上我了吗,难不成真的想来勾我魂?
这几件古怪的事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我一想到这些我就头疼,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都开始后悔回到这个村里来了。
走到院子门口外面,我随便在旁边瞅一眼,旁边工地上的大棚子已经搭好,临时搭建的厨房与那些锅台灶台燃着熊熊大火,厨师拎着铲子卖力的炒菜。
我的妈从旁边走着过来,喊了一声我的名字,让我跟着她到旁边一个角落里去说话。
我的妈左右四周望了一眼,然后小松的低声对我说:“萍萍,你刚才咋个喽,我看你那跪着磕头的模样,怎么瞧着你心里有心事?磕个头一愣一愣的,不是直挺挺的一动不动,就是趴着头不起来,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