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张律师怎么做?”欧阳辰稍稍放下手机,看着少年清秀的侧脸问,冰冷的声音中不自觉带着一丝温柔。
这点钱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要不是知道少年要把铁柱整死,那个瘦得跟小鸡仔似的的铁柱,都不够他两拳撂倒。
更不会动心思设套铁柱了。
欧阳辰惊讶地发现,自己为了唐则,竟然有那么大的耐心。
“人证物证俱在,当然是要他牢底坐穿!”唐则握着的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眸子露出绝情的神色。
吩咐完张律师,欧阳辰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机,慵懒道:“继续唱吧。”
唐则无语片刻,最终还是清了清嗓子,朗声唱起来“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
“从“还有”唱起。”欧阳辰打断他,带着上位者的命令口吻。
“你这强迫症得治,”唐则这样吐槽了一句,却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做了,“还有一位老船长~”
欧阳辰惬意地微微眯起眼睛,随着少年的歌声,纤长指尖不禁在大腿上打着节拍。
夕阳、微风、少年、以及他的歌喉,绕萦出一种极致幸福的氛围感。
这是欧阳辰此生感到最快乐的时光。
他多么希望时间就此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
黄铁柱被警方捉捕时候,正在村口跟人炫耀自己发了大财。
“十万,整整十万,那个年轻人“啪”一下,眼睛都不眨,就这么给我了。”
“铁柱哥,真的给你十万呐?”有人投去艳羡的眼神,“我滴个乖乖,那是多少钱,我进城打工,辛辛苦苦一年,才挣了四五万块钱。”
“那还有假,白花花十万就在我手里,”黄铁柱说着站在最高一块石头上,傲慢地俯视底下的人,“可见我那条河是值得这个价的,以后你们要用也得交钱!”
众人一听,不乐意了。
“这怎么行?”
“凭什么交钱?”
“那条河怎么就成你家的了?明明是我们大家的。”
“对!”
“对!”
……
“哼!凡是跟我黄铁柱过不去的,我就放火烧谁的家!”黄铁柱面露凶光,像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阴恻恻盯着底下的人。
众人恐慌地后退两步,都不敢再说话,害怕真的被他盯上。
就在这时,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过来,“请问谁是黄铁柱?”
村民们看见警察,心里突然有了一股安全感,纷纷指着最高石头上站着的精瘦汉子,“他!”
“不不不……我不是。”黄铁柱看到警察直觉没有好事,连连摆手否认,“我不是黄铁柱。”
说着从石头上跳下来,仗着身体瘦想往窄巷子里钻,趁机逃跑。
却被村民们纷纷堵住去路。
“警察同志,他就是黄铁柱,如果我们用河水,他就强迫我们交钱,不交的话,扬言放火烧我们的家。”
“对,把他捉了!”
“败类!”
“关牢房里去!”
……
“黄铁柱,你涉嫌敲诈勒索罪、故意毁坏他人财物罪、威胁恐吓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通过村民们的配合帮助,两位民警很快就把犯罪嫌疑人黄铁柱捉捕了。
银色手铐一扣,押上了警车,围观的村民们一片欢呼,树上的鸟儿都跟着欢唱起来。
——
唐芯家在老旧居民区。
这天下班,唐芯拖着疲惫的身体,在狭小昏暗的楼道,一点点迈着沉重的腿,往五楼家的方向爬。
自从知道陆墨寒看上了自己的弟弟。
她就很少再联系唐则。
心情很复杂,有种酸酸涩涩的失恋感,杂夹着几分对弟弟的嫉妒心。
唐芯知道这种情绪不对,努力克制着,加上繁忙的工作,一忙起来也还算忍得了。
终于爬到了五楼,唐芯深深长呼一口气,走到自己破烂陈旧的家门前。
从包包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走进去正想伸手按灯光开关。
“呜——”
倏地,从身后伸过来一只大手,捂住了唐芯的嘴巴,接着整个纤瘦的身体,被人抵在地上。
“谁呀?呜呜——”唐芯本能地挣扎着,口齿不清地发出呜咽声。
“啪”一声,电灯开关被人按了一下,漆黑的房间瞬间亮起刺眼的灯光。
唐芯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
房内大约一百多平方,家具半新不旧,但很干净整洁,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此刻正是夜晚11点,很多邻居已经睡了,到底是谁那么嚣张,敢夜闯民宅?
唐芯忍下恐惧,扭着脖子往后看。
两张熟悉的脸进入视野里,唐芯瞳孔一缩,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如果说刚刚以为是歹徒而恐惧,现在看到这两人,她比看到鬼还惊恐。
“舅,舅舅……”唐芯颤抖着嘴唇,另一个人是她表弟,二十出头,正擒住她的双手反在背后,令她动弹不得。
“呵呵,你还知道我是你舅舅啊?”中年男人满脸不悦地看着唐芯,“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欠我的债,你真的要耍赖不还了吗?”
“我还,我会还的,舅舅再给我一点时间吧。”唐芯眼眶泛红,双手的手腕被勒得生疼,“表弟,你先放开表姐好不好?”
表弟犹豫地看向舅舅,同时手上的力道也稍稍松了一点点。
他是同情表姐的,但也不敢违抗父命。
唐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舅舅暴戾地说:“不准放!儿子我可都是为了你娶媳妇儿的彩礼钱,你同情她,谁同情你啊?”
“啊——”
表弟一听,手上的力道倏地收紧,疼的唐芯嘶嘶出声。
“表姐,对不住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对,都欠多少年了,平时联系你一直装死,我们也要吃喝拉撒,过日子的呀!”
“舅舅,不是我不想还,实在是我妈妈的病需要大量费用,她是你的亲姐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没见死不救啊,不然也不会砸锅卖铁,把家底掏空借给你,可你看看这都多少年了,美婷她有起色吗?”
舅舅拧着眉,乌黑的头发里藏着银丝,苦口婆心说了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