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梨小姐,您怎么会关注到他?”
宁卫觉得薄三爷面容出众,难道是看上了?
“晚梨小姐,三爷已经结婚了——”
宁卫小声劝告,薄三爷来,可就是给他太太选车。
“我知道。”
温晚梨得到了肯定回答,心脏止不住的往下坠,她闭了闭眼,“今天的事情,一个字都别传出去。”
温晚梨离开之后,宁卫还有些不安。
“褚小姐,这……晚梨小姐是怎么了?”
褚一一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
“她和薄三爷,结婚了。”
宁卫大为震惊:“???”
“不过,现在才知道他的身份。”
——
温晚梨离开车展现场,直接坐飞机回了鹿城。
在飞机上,她和慕连城请了两天假。
对方有些诧异,不过也没阻拦。
只是提醒她,要准备好第一场演出。
温晚梨关了手机,系上安全带,闭上眼。
褚一一跟着她,看她小脸铁青。
心下有些惴惴不安。
“阿梨,你没事吧?”
温晚梨掀开眼皮,冷淡:“一一,我很好,你不用跟着我回来的。”
“我想送你。”
褚一一知道温晚梨最讨厌欺骗,薄战夜和她结婚了这么久了,对自己的家世绝口不提。
她心里怎么可能好受?
温晚梨知道她的好意,握住她的手:“谢谢。”
褚一一鼻尖发酸:“你要是真觉得生气,要不我帮你把他打一顿?”
温晚梨蹙眉:“不行。”
打了她还得心疼,不划算。
褚一一噘嘴:“你现在回娘家,确定他不会追过来吗?”
温晚梨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困了。”
褚一一看她明显转移话题,也不好再问。
到了鹿城,盛夫人已经等着了。
“阿梨,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没看到薄战夜,盛夫人有些诧异,难道是小两口吵架了?
“没有,我想妈妈了。”
温晚梨受过的教育从来都是不能把情绪带回家,让家人承受她的负面情绪。
盛夫人不信,猜测是闹了矛盾,温晚梨这才回了娘家。
她抱着温晚梨,眼眸含笑。
“你一走,妈妈就想去看你,结果你爸不是今天不舒服,就是明天不舒服,好像卡点了。”
盛夫人都怀疑盛怀瑜是装的,但她找不到证据。
“噗嗤”一声。
温晚梨笑得眉眼弯弯。
爸爸哪儿是不舒服?
就是卖惨,想让妈妈心疼。
“爸爸是不想你离开鹿城。”
盛夫人轻哼一声:“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歪……也就我不嫌弃你爸爸了。”
盛夫人邀请褚一一一起去盛家,褚一一拒绝了。
母女俩回到家,才算安静下来。
“说吧,阿夜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
温晚梨嘴硬。
盛夫人点了点她的眉心:“你的性子我了解,你要不是生气,你不可能临时回来。”
温晚梨被戳中了,也笑不出来了,犹豫片刻。
“他骗我。”
盛夫人蹙眉:“骗你?”
“他……”
温晚梨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本以为盛夫人会很惊讶。
却没想到,盛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温晚梨。
“原来他是薄家的儿子。”
“难怪,上次见面礼,送的那么贵重,原来是薄家人。”
“见面礼?”
温晚梨抓住了重点。
“是,是一套和田玉首饰,价值过亿。”
“我怎么不知道?”
“只有你爸爸知道,后来我问过。”
“所以,爸爸也知道他的身份?”
“不知道。”
“你爸爸的性格你了解,他当时怀疑过,可没查出端倪。”
薄战夜做得太小心了,所有痕迹都被抹掉了, 只有他想让别人查到的事情留下来了。
盛怀瑜猜到他身份不一般。
薄战夜亲口承诺,绝不会让温晚梨受委屈。
也承诺会亲自和温晚梨说明真相。
盛怀瑜这才作罢。
温晚梨没想到其中还有隐情。
“既然回来了,就在家里住两天。”
盛夫人也知道温晚梨没有第一时间去砸场子,就是考虑到薄战夜身份的特殊性。
他在外界面前,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她一旦砸了场子,薄战夜一直以来的伪装就彻底化为灰烬。
盛怀瑜推掉会议赶了回来,得知是因为薄战夜的身份。
单独将女儿叫到了书房。
“阿梨,其实他的身份爸爸也有所怀疑。”
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爸爸,你可以告诉我的。”
盛怀瑜倒是想过。
“阿梨,你爱他吗?”
“当然。”
“那这件事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应该你们面对面解决,而不是我作为第三方,强行插入。”
温晚梨瞬间会意:“爸爸,谢谢您没有告诉我,让我自己发现了真相。”
“阿夜隐瞒你,不对。”
“他前半生过得并不容易,你们结婚又很仓促,他有所隐瞒,愈发证明他前半生缺失的东西太多了。”
敏感,多疑。
对情感保持怀疑。
这样的性格是有问题的。
但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薄战夜付出的感情,并不比温晚梨少。
他们做父母的,不图其他。
只想让女儿快乐,薄战夜对她的好,他们都看在眼里,才会改变态度。
否则别说是薄三爷,就算是天神下凡,女儿不喜欢,对女儿不好,他们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温晚梨也想起了薄战夜曾提起过偏心的父母,娇纵任性的弟弟……
而他本该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却因为一个预言,被薄家抛弃,扔到了距离父母千里之外的城市,长达二十年的时光里,缺失父母亲情,只能和奶奶,妹妹相依为命。
盛怀瑜点到为止:“爸爸不要求你马上原谅,但你爱他,那就给他时间,或许他已经准备坦白了。”
温晚梨送走了盛怀瑜,躺在床上。
她确实生气。
生气薄战夜的欺骗。
可冷静下来,除却生气,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薄战夜的过去。
又心疼他苦心孤诣,爬上继承人这条路,付出的心酸,努力。
她先前听说过薄三爷的奋斗史。
当时她只觉得这是别人的过去,无法共情。
只能随大流说一句,他很了不起。
但当她真的站在薄战夜的角度,她才深切地意识到,薄战夜所经历的过去,并不是一句话就能一笔带过。
在长达二十多年的生活中,他踽踽独行。
就像是永远保持飞行,只有在死亡来临那一刻,才能落地的荆棘鸟。
温晚梨吐出一口浊气,拿过手机。
她登机就关掉了手机,直到现在,一直没打开。
开机成功!
无数条未接来电,短信涌来。
大多都是薄战夜。
【阿梨,你在哪儿?】
【阿梨,还没回家?】
【阿梨,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铺天盖地的短信仿佛铺成了一条路,连接了从未有过交集的二十余年。
她捏着手机,良久,回了一个电话。
“我在鹿城,三个小时内,你到我家楼下。”
不等薄战夜说话,她挂了电话。
已经是凌晨,帝都到鹿城已经没有航班。
但薄家有私人飞机。
算上吃饭时间,三个小时,绰绰有余。
她累了一天,实在撑不住了,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