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距离肖佩佩的距离有约四米，两人之间有一张沙发，和三个人作拦。想要突破这段距离救下肖佩佩，凭他自己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为首之人挟持陈凡的软肋，恶狠狠地催促：“快点！”
陈凡握紧手上的剑柄，随后放松，丢下剑柄，慢慢低下身。
为首之人示意了一下其他人，他们心领神会，笑着靠近低头的陈凡。
“小杂种，就算你能活着回来又如何？我们大可以再来一次。”
“凡哥……”肖佩佩看着眼前一幕，厌恶自己，质问自己，爷爷也好凡哥也好，自己什么做不了，甚至连挣扎都不敢。
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即将跪下的陈凡身上，没有人再去关注一直趴在地上大喘气的肖大爷呼吸何时渐渐平稳。当最后一人走过自己身旁时，肖大爷突然起身，以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相信、无法达到的速度，扑向为首之人，一只手护住肖佩佩的脖颈，另一只手和他争夺起刀来。
“你！你这老不死的，放手，放手！”为首之人惊讶于肖大爷的蛮力，一边怒骂一边争执起来，肖佩佩反应过来，立刻开始挣扎，想要脱离男人的掌控。
肖大爷内心无比清明，纵使一只手被锋利的剑刃切割地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纵使用苍老的身躯不断地承受着男人一下又一下的重踹，肋骨断裂，内脏移位，他也依旧神情不变，抢剑的手掌和他的眼神一样坚定。
“老大！”男人们看见这一幕大感不妙，转身就要前去帮忙，陈凡抓住机会，从身前展开一道蓝黑色的漩涡，双手探入其中抽出两柄利刃，一个欺身双手送上，轻而易举地将双刀没入面前一左一右两人的后颈，刀尖破喉而出。
后方突发的变故让第三人又忙不迭地回过头，看见在两位同伴缓缓倒下的身影中，陈凡持刀神情冷漠朝着自己冲来的一幕，一如收命的死神。
死神、判官、杀手、刽子手……各种有着弑命意义的词汇在脑海中浮现，唯一没有浮现的，就是反抗的念头。
“滚开！”眼看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倒下，为首之人也爆发出一股猛劲，他松开控制肖佩佩的手，并将其甩到一边，粗暴地抓住面前的老头，用巨大的力气将其踹倒。肖大爷狠狠地撞在沙发上，然后又翻倒过沙发摔在地上，再也没了力气。
“爷爷——”被甩开的肖佩佩起身，刚好看见这一幕，立刻哭喊踉跄起身朝爷爷爬去。
陈凡无暇顾及两人，他推开第三人的尸体，举着刀朝为首之人刺去，而为首之人双手握紧唐刀横在身前，开了锋的刀刃上还带着老人的血迹。
他们俩今天只能活一个，两人都知道。
陈凡奔跑着，伸长了手臂将刀刺去。为首之人暗中一喜，唐刀的长度正是他最大的优势。待陈凡靠近，他当即正举唐刀，剑尖正对陈凡的要害部位，以守株待兔的姿态，等着已经刹不住速度的陈凡自刎。
就在剑刃即将刺破陈凡胸膛，刺入心中的前一瞬，为首之人看见，陈凡的冷笑。
一道蓝黑色的漩涡从剑尖的部位出现，随着陈凡的身体前倾，将唐刀的剑刃吞吃进去，从剑尖到剑柄，在为首之人恐惧不解的目光中，陈凡的刀尖狠狠插入他的心中。
“啊啊啊啊——”
在他的惨叫声中，陈凡狠狠的转动着刀柄，肆意破坏他的心和肺脏。
“为诶诶诶，什么呃呃呃——”疼痛让他不断地抽搐着，变形的疑问从他的嘴中露出。
“这就是我死里逃生的奖励，也是送你们上路的无常幡。”陈凡低声说道，但对方已经听不到了。
“爷爷！爷爷——”
松开刀柄，陈凡疲惫地站起身。浑身脱力的他听见肖佩佩的哭声，明白发生了什么。
来到肖佩佩身旁，他看见那个印象中，善恶不分的老好人躺在地上，嘴角溢着血，一只手臂上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肖佩佩跪坐在地上，衣衫褴褛，无助地哭着。
“佩佩。”他轻轻叫了声。
肖佩佩停止了哭喊，缓缓回头，盯着眼前的男人。
“陈凡，爷爷死了。”
陈凡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不是很没用？”少女如此说道，红红的眼眶有些刺目。
肖佩佩又别开目光，环顾四周，好像在找些什么。
“没有。”她嘟囔了一句，然后起身，转动身体继续寻找，呆呆的。
“你在找什么？”
“爷爷的，刀呢？”她似乎在回答问题，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这把？”陈凡从空间出拿出那把染着肖大爷鲜血的唐刀。
肖佩佩呆呆地看着从漩涡中出现的爷爷的爱刀，无言地接过，盯着看了一会儿。
小时候一样，这种东西拿着就很顺手。不，现在似乎特别顺手。
肖佩佩慢慢转头，看着某具尸体。
“佩佩。”
肖佩佩没有反应，只是一步一步朝着尸体走去。
在陈凡的注视中，肖佩佩缓缓地骑坐在尸体上，然后高高举起手中的唐刀。
落下。
举起。
落下。
举起。
落下。
举起。
时钟上沾染着飞溅的血液，似乎还有某些不知名的红色物体。时针已经转过了很大的角度，
地上的尸体也已经烂成了碎肉，就像厨房中的案板上的肉泥一样。
少女依旧高举唐刀，她衣衫褴褛，肌肤和内衣上已经看不见原本的颜色。
落下。
举起。
落下。
举起。
落下。
举起。
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