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姝言不以为意,金瑶嘛,初次在梁王府见到时,便各种找麻烦。今个儿估计是抓到了她身边随从的错处,想替梁王妃出气。
子兰焦急万分,“萧公子骑马时冲撞了丁夫人,她抓着错处不放,说教训不了公子,便要剁了您那护卫的手。”
“我家夫人好言赔罪她也不肯听,烦您前去解围。”
萧姝言听了她这话,才想起来成康侯夫人去更衣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她立刻站起身,直奔后院马场而去。
见到她往外走,萧青黛看好戏般也跟着过去。
后院围了不少人,丫鬟小厮跪了一地。
正前面,萧玄和云玖齐齐跪在地上,成康侯夫人拦在二人身前,低声软语的同金瑶说好话。
金瑶是梁王妃表妹,她父亲是工部侍郎,嫁的夫君则是工部尚书的长子,算是高嫁,因此进门不久,为了讨夫君欢心,变着法的给夫君纳妾。
她这个人貌美无脑,对梁王妃这个表姐,近乎是言听计从。
金瑶怒目相视,她手里提着剑,指着边上低头食草的玉狮子,“今个儿你是让我宰了这马,还要情愿自断一手?”
“丁夫人,这,这都是误会,您莫要与他计较。”
成康侯夫人看到萧姝言来,犹如看到了救星。
“误会!”
金瑶怒骂,“这贱奴分明就是故意冲撞我!今个儿是夫人您的寿辰,我自是不能不给您情面。”
“可你家公子一再维护他,还要与他同罪,这是有意和我过不去!”
“都让开,我非剁了他的手!”
云玖面上指印分明,他和萧玄身后的白马身上有一抹殷红,在白色马鬃的映衬下分外惹眼。
“谁打的你?”萧姝言径自走到云玖身边,伸手扶他起身,见到他起来,萧玄才咳嗽了两声,跟着站起身。
云玖看向玉狮子,丁夫人身边那个老妇用簪子伤了它,它疼的扬蹄,这才失控惊了人。
那伤口不轻,流了许多血。
“谁打的他?”萧姝言眸子立时冰冷下来,浑身散发着戾气。
她天生富贵,冷眸瞧人时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夫人,您带公子先回去歇着,这点小事交给我家公主处理。”秋棠十分有眼见的将成康侯夫人和萧玄公子引走。
秋月重复了一遍公主的话,此刻公主府随行的护卫训练有素的将整个马场团团围住。
“我家夫人是替梁王妃来给成康侯夫人祝寿的,这该死的贱奴惊了我家夫人,难得不该罚?”
金瑶身边的奶娘齐嬷嬷站直了腰板,颇有些狗仗人势的开口。
“本宫不想再看到她开口。”
萧姝言的话音一落,众人都未及反应,影安拔出剑,干净利落的抹了她的脖子,鲜血喷溅在金瑶身上,吓得她花容失色的惨叫着躲到婢女怀中。
“啊!齐嬷嬷!”她反应过来,哭嚎着指责萧姝言,“你!你竟敢杀人!”
“我要去御前告你!”
“还有没有旁人动手?”萧姝言睥睨众生般环视了马场内的人,丁家的护卫跪了一地,闷闷声声的低着头。
云玖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拦住公主,低声劝道,“公主。”
萧姝言听到他的声音,脸色才好转几分,“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何况云护卫是本宫的恩人,你敢动他,岂不是在打我的脸!”
“打了本宫的脸,该不该死!”
金瑶吓得瑟瑟发抖,萧姝言接过影安手上的剑,颇为惋惜的走过去,“丁夫人,你该庆幸不是你亲自动的手,不然……”
她眼眸极冷,冷的似高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一般,她看向金瑶,又瞥了一眼倒在地上血泊中,断了气的齐嬷嬷,表情像是在说,若动手的是你,那此刻躺在地上的亦会是你!
金瑶吓晕过去,边上看热闹的萧青黛浑浑噩噩的,茫然的站在原处,大脑一片空白,萧姝言竟……当众杀人!
萧姝言吩咐将尸体处理干净,不要扰了成康侯夫人的寿辰。
待她回到宴席上,先给侯夫人赔礼,按辈分,她该唤成康侯夫人一声叔母,于是她便委屈的开口道,“叔母您知道的,母后走得早,府里的下人大都不听话。”
“我本想说把人拖出去,谁料想那奴才自作主张的直接将人杀了,您说说,叔母寿辰这样大喜的日子,他真真是不懂规矩。”
成康侯夫人握着她的手,反过来安慰她,“无妨无妨,都是丁夫人欺人太甚,你没看到,玄儿去拦她,她连玄儿也打了。”
“只是此事这么多人瞧见,她若在皇上面前将你告下……”萧夫人不免有些替她担忧。
萧姝言面上也假意忧心,心里却不以为然,金家和丁家本都是梁王的人,她得罪不得罪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再说了那老妇以下犯上,就该死!
若不然她堂堂嫡公主还要和下人谈什么众生平等吗?
午后,她陪萧夫人听了戏,才告辞离开。
“公主,梁王将杀害徐夫人陷害您的事情都推给了冯彬,宫里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冯彬贬谪为民,刺配三百里。冯右丞降职罚俸三年。”
夜七等在侯府外,见到公主出来,立刻将此事禀告。
“罚的这样轻?”萧姝言不满,替罪羊也要有替罪的诚意。
马车绕道去了徐家。
路上秋棠忐忑不安,她引着萧夫人和萧玄公子离开后,折身回来时,公主已经杀了那个齐嬷嬷。
“公主,丁家万一到御前弹劾您……”
“此事要不要派人去跟东宫通个气,也好让太子帮您求求情?”
萧姝言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丁家会为了个老奴闹到御前?”
“原是不会,可他们背后有梁王撑腰呢,梁王不得已,推了个冯彬出来顶罪,如今想必正窝的一肚子气,您今日当众杀人,那他定会让丁家抓着这个机会大做文章。”
萧姝言笑,“你说冯彬若是死了,梁王是忙着安抚冯家,还是腾出心思来对付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