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孟之道让陆尘的风头一时无两。
整整一天，全长安的话题都围绕着陆尘在转，并以长安为中心向全唐飞速地扩散。
不只是士林，就连普通百姓也知道，大唐要出一个文道圣人了。
但要说最为震动的却不是大唐人，而是各国使节。
大辽使团驻地。
萧如水面如土色，眼中没有半点中洲书圣的神采，反而像是一具尸体。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看过今日的《大唐日报》，他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话。
使团中人无不向他投去怜悯的目光，但却没有一个人上去安慰。
大家都知道，萧如水完了。
中洲书圣VS文道圣人。
结局还需要想吗？
萧如水注定会被碾压成渣。
哪怕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大辽皇室，也不会为了保存萧如水的名声，去得罪正在冉冉升起的陆尘。
如果辽皇真敢这么做，都不需要时间来验证。
在《论语》传播到大辽的第一时间，他就会被皇族废黜，甚至连他的子女都会失去继位的资格。
除非他想留名青史想疯了，宁愿陪着萧如水一起背负遗臭万年的骂名。
永远都不要低估儒道在中洲的地位。
萧望川第一次面对陆尘的时候，为何没有随手杀之？
因为陆尘是大唐文圣，他不敢无罪而诛。
别看大多数儒士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他们掌握着中洲的话语权。
中洲的规则由他们来制定，中洲的历史由他们来书写。
不是没有人挑战过儒家的地位。
当年大秦始皇帝一统六合，威望甚至远超三皇五帝，却因其焚书坑儒导致大秦二世而亡，死后更是遗臭万年，堂堂千古一帝生生被骂成史上第一暴君。
始皇大帝尚且如此，何况他人？
“如水，如水。”
萧望川来到萧如水面前，连唤数声才将他唤醒。
“巅峰救我！”
萧如水眼中终于浮现一丝神采，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可是，从萧望川口中说出的却是：“你……自裁吧。”
“不，不能这样！”
萧如水抓住萧望川的手，“巅峰你是知道的，不是我要强占那新书体，是……”
“如水！”
萧望川声音阴冷，“你也不希望，你的九族被全诛吧？”
刹那间，萧如水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颓然瘫倒在椅子上。
他带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巅峰，我，我们可是同宗同族，你，你就真的不能救我一命吗？我，我主动承认，把所有罪责都揽下来也不行吗？”
“你真的以为主动揽下一切就平安无事了吗？”萧望川反问道。
萧如水眼角一抽。
是啊，哪有那么简单。
亵渎圣贤都是死罪，更遑论文道圣人。
不只是死罪，也不只是族诛，而是要一查到底。
辽皇的龙椅能不能坐住都是个问题。
一个弄不好，甚至整个大辽都要被颠覆。
只有他现在自裁，此事才会就此终结，不会让更多的人牵连进去。
“我，知，道，了。”
萧如水艰难地吐出这五个字，缓缓地从椅子上爬起来，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到桌前，伸手抓住桌上的笔。
那只狼毫不过一钱重，可是萧如水却感觉犹如千钧，半晌才将笔拿起来。
“余萧如水，利欲熏心……”
这是中洲书圣萧如水此生最后的文字，却没有绽放出最后的灿烂，反而字不成体，就像是刚习字的孩童。
但若是仔细辨认，还是能够认出萧如水的笔迹。
萧望川没有留下看着他写完，暗叹一声走出房间，站在庭院中望着天上云卷云舒，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房间里传来碰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摔倒。
萧望川抬步离开庭院，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傍晚时分，大辽使团传出一条消息。
萧如水自缢身亡，临死前留下悔罪书，承认因嫉妒陆尘自创书体，从而伪造证据，欺骗辽皇，意图强占创造新书体之名。
同一时间，大唐鸿胪寺也传出一条消息。
耶律川自缢身亡，临死前也留下一封悔罪书，承认其为争夺大辽皇储之位，于唐皇寿宴挑动辽唐两国矛盾，以从中渔利。
事发后，萧望川亲临《大唐日报》编辑部，以大辽镇国公身份发表声明。
剥夺萧如水书圣封号并诛其三族，剥夺耶律川皇子身份并贬其妻妾子女为庶民，并代表大辽向大唐及陆尘致歉，承诺将责令辽皇进行赔偿云云。
翌日，《大唐日报》报导了这两件事，并全文刊登了萧望川的致歉声明。
长安再次震动，各国使节纷纷前云拜见陆尘。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为往日对陆尘的冷嘲热讽向他请罪。
如果陆尘宽恕他们还好，若是不然，他们也只能步上萧如水和耶律川的后尘。
然而，无论是公主府，还是大唐科学大学，都没有找到陆尘的身影。
此时此刻，陆尘正在皇宫中，和姜皇后一起选太子妃。
当然，参加选妃的不只是他们两个，还有唐皇的两个贵妃——华妃和容妃。
她们都不知情，还开起了玩笑。
华妃叹道：“姐姐，我们错了，当初就不该让驸马来帮着太子选妃。”
容妃笑道：“可不是嘛，人都说驸马日后必成文道圣人，秀女们看到驸马肯定都不想当太子妃了。”
陆尘干笑道：“二位娘娘莫要拿晚辈开玩笑了。”
“两位妹妹说的很对，尘儿你可要用心挑选，给尧儿挑选一个德貌双全的太子妃。”
姜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尘。
陆尘明白她的意思，尴尬得脚趾头都快抠出一座皇宫来了。
名义上是给太子李尧选妃，其实是给他自己找女人。
关键是还要当着丈母娘的面选。
“是，儿臣遵旨。”
姜皇后说道：“来人，将秀女名册呈上来。”
很快，有内侍呈上秀女名册。
一式四本，四人一人一本，各自翻阅起来。
大唐为防止外戚，特别规定皇室不得与世家望族联姻。
所有后妃都是普通人家出身，家中直系长辈官职最高不得超过六品。
进入名册的秀女，都是经过多次挑选，候选太子妃只有六人。
名册上面都是入选秀女的基本信息，姓名年龄家居何处身世如何，四人很快就看完了。
“宣入选秀女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