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尘弹劾自己贪墨军费,陈良勃然大怒,指着陆尘的鼻子喝问道:
“陆尘,本官已认赌服输,你凭什么还要污蔑我?!”
“本驸马从不污蔑人。”陆尘笑着回道。
“还说没有污蔑,你说本官贪墨军费可有证据?”陈良追问道。
“你真以为军械司的账目天衣无缝吗?”陆尘反问道。
“笑话!本官执掌军械司向来账目分明,兵部户部每年核对,从未有过任何纰漏。你尽可问问朝中诸公,谁人不说我陈良清廉?!”陈良说道。
“是极是极,陈大人清廉之名朝野尽知。”
“驸马莫要冤枉好人,军械司账目历年核查都是优等。”
“陈大人若是贪墨军费,岂能主持军械司十余载?”
“驸马,我们知道陈大人与你有隙,但他已经愿赌服输自动辞职,你还要赶尽杀绝,未免太让人心寒了……”
宁王系朝臣纷纷帮腔作势。
陆尘什么话都不说,抱着双臂静静地看着他们。
直到这些人无话可说,他才呵呵笑道:“本驸马既然弹劾陈良,自然是有证据。”
“那你倒是将证据拿出来啊!”陈良说道。
“证据已经到了,就在皇庄,陈良你可敢与我对质?”陆尘笑问道。
“有何不敢?若是你冤枉本官又当如何?”陈良问道。
“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我一个驸马,自然是诬告反坐,罪加三等。”陆尘说道。
“好,若是驸马诬告,还请陛下和诸公替我作主!”陈良说道。
唐皇阴沉着脸,看了看陆尘又看了看陈良。
“若是驸马诬告,朕绝不轻饶。”
“臣多谢陛下!”
陈良向唐皇深施一礼,甩袖率先向皇庄走去,边走心里边嘀咕着。
难道他真的查出账中的问题了?
不可能!
陆尘只派了十来个侍女,即使个个都是账房老手,也不可能在一个月内查出账上的问题。
他肯定在虚张声势!
众人折转回到皇庄,却发现院中不知何时多出一辆马车,马车两旁站着十来个侍女。
别人不认得,陈良却认得。
“各位看好了,这些侍女便是我们的陆驸马派到军械司查账的,军械司账目纰漏便是她们查出来的,只用了一个月!”陈良冷声笑道。
“本官早就听说驸马爷派了侍女去查军械司的账,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竟是真的。”
“侍女查账?本官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驸马爷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驸马爷,你确定这些侍女真的会算数吗?你该不会是信了她们算出的数目吧。”
“若是侍女都能查账,我们户部还请那么多账房先生作甚,直接把家里的侍女叫来不就好了。”
“还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真是让人笑掉大牙!纵使她们都是多年的老账房先生,也不敢说能在一个月内查完军械司的账!”
宁王系朝臣冷嘲热讽个不停。
更有人指着侍女们喝道:“你们如何欺骗驸马,还不速速招来!”
侍女们哪见过这种阵势,全都吓得瑟瑟发抖,扑通跪倒一地。
只是白薇和绿萼面无惧色。
白薇直接反问那个官员:
“这位大人,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怎么就知道婢子们不会查账?怎么就知道婢子们算错了数目?怎么就知道婢子们欺骗驸马?”
绿萼跟着补刀:“难道婢子们查账时,大人在旁边观看了不成?”
“巧词令辩!本官身为户部俸饷司主事,军械司账目有无问题,本官岂能不知?”
说话的正是户部主事姚天远。
“难怪大人会急着替军械司辩解,原来是大人怕军械司的账目有问题,自身也难辞其咎。”绿萼讥讽道。
“大胆贱婢,竟敢侮辱本官,找打!”
姚天远勃然大怒,撸起袖子上前便要打绿萼。
突然,旁边伸出一只脚,正踹在他的腰间。
姚天远只是一介文官,又不会武功,当场便被踹了个跟头。
他爬起来怒道:“是谁殴打本官?”
陆尘缓缓收回脚:“本驸马打的,你要怎样?”
“陆尘,你,你敢朝廷命官!”姚天远怒道。
“本驸马的女人你也敢打,本驸马打你都是轻的!”陆尘不屑地回道。
白薇和绿萼心中顿时涌过一阵暖流,眼里除了陆尘已经看不到其他人了。
“你,你,你竟然为了两个贱婢打本官?!”
姚天远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冲着唐皇哀嚎道,“陛下,你都看到了,驸马陆尘殴打朝廷命官,陛下若不严惩,外戚之乱不远也!”
陆尘不等唐皇说话,便抢着说道:
“父皇,儿臣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父皇也不想凝儿受人欺辱时,儿臣在旁边坐视不理吧?”
“胡闹!”
唐皇黑着脸,“朕站在这里,你们竟然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陆尘,身为驸马,殴打朝臣,罚俸三月!姚天远,身为朝臣,却与侍女计较,同样罚俸三月!”
这是各打五十大板。
但是唐皇发怒,陆尘和姚天远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同声认罪。
“儿臣知罪。”
“臣知罪。”
“还有你们!”
唐皇指着刚才嘲笑侍女们的宁王系朝臣,“事实不清,便妄下定论,讥讽威胁一群弱小侍女,还有点朝臣的样子吗?”
“臣等知罪!”宁王系朝臣同声说道。
“全都罚俸三月!”唐皇说道。
“臣领旨。”
唐皇表面上各打五十大板,实际上还是偏向了陆尘。
“驸马,她们确实查明账目了吗?”唐皇问道。
“回父皇,昨日便已查完了。”陆尘回道。
之所以今天拿出来,陆尘就是为了痛打落水狗,让陈良永世不得翻身。
“呈与朕看。”唐皇说道。
“是,请父皇入内稍候,儿臣这便将账目呈上。”陆尘说道。
唐皇君臣进了皇庄正堂大厅,陆尘则让人将马车中的账薄全都搬进去,在厅堂正中摆了一地。
“父皇,军械司十六年来的账目俱在这里。”
“驸马在开玩笑吗?我军械司账目共有千本,怎么到了你这里只有这么点,这些有一百本吗?”陈良讥笑道。